老爷子瞪了眼傅尧,“你更是要给我面壁思过,感情生活过得一团糟,真给我丢脸。”
终究是舍不得,老爷子不免还是语重心长的谆谆教导起来。
傅尧点头,走上前扶着他回房。
爷孙两各自若有所思,没了交流。
沉默无言地伺候好爷爷躺下,又整理好床头的相册本摆回书柜里,傅尧这才关灯离开。
凌晨四点,辗转反侧久不能眠,傅尧起身离开卧室。
这屋子里全是沈且意留下的气息,实在扰乱他的心神。
傅尧沿着扶梯向一楼走,脑子里晃过几个小时前她边下楼边偷偷抹眼泪的背影。
脚步悬停在半道,傅尧愁眉紧锁,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地去想沈且意。
真是见鬼。
开了顶偏厅的落地灯,傅尧慢条斯理地扫巡酒架里摆着的琳琅满目的红酒,迟迟不动。
傅尧心烦意乱地转身走进厨房。
好像做什么都不能尽兴。
大宅里的厨房比家里要更加宽敞,为了应对繁琐的家庭宴会,各式各样设备一应俱全,看得眼花缭乱。
傅尧想起沈且意。
他偶尔会闲在家里,但更多时间还是会呆在书房,他与她相处的时间真的寥寥无几。
印象中沈且意总是喜欢窝在厨房里,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但房子里时常会飘散着各种香味,或甜或腻的。
傅尧每每都会拧眉嫌弃。
现在脑子里,却全是他隔着磨砂玻璃瞥见的她的身影,挥之不去。
砰的一声,重重地关上冰箱,傅尧懊恼地耙头发。
一定要见她一面,不管这时间点有多不适宜,一定要见一面。
这个疯狂的想法叫嚣着,占据理智。
傅尧大步离开厨房,快步直奔卧室,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又匆匆下楼。
打开大门,寒风扑面,傅尧拢了拢外套,喉咙干涩发痒。
凌晨四点,一切回归平静,这座城显得那么安静空旷。
跑车在路上飞驰,傅尧打开车窗,凛冽清风划过面颊。
胸膛滚烫的心跳声,像是在嘲笑他竟像个十足的毛头小子,为了一段缥缈模糊的感情放纵自己深陷其中。
他坚定地直视前方,那一瞬间,寂静自持了二十多年的人生蠢蠢欲动。
刹车声划破傅家院前的静悄悄。
傅尧伏在方向盘上,盯着二楼她卧室的方向。
路灯昏暗的光晕打在窗台,窗帘禁闭,傅尧竟想象不出里头的场景。
他们两个人之间,缺少的何止是一个解释。
他与她又何止是隔了屋里门外。
第一次感到深深的无力,直到今天傅尧才明白,自己已经把沈且意伤得太狠,推得太远。
车里烟雾缭绕,傅尧猩红着双眼,头昏脑涨,没有一点办法。
一段感情,最悲哀的就是到最后只剩下自我感动,自我怜惜。
傅尧厌恶这些令人窒息的不可控制的情绪。
凌晨六点,天光大亮。
摆在车头的烟灰缸堆满灰蒂,狭小的空间里乌烟瘴气。
彻夜未眠,傅尧随意将外套盖住脑袋,迫使自己闭眼休息。
一切都静悄悄,不到几分钟,傅尧胡乱扯下外套。
垂头丧气地望了望二楼某个窗口,重重地呼了一口粗气,傅尧开车离开。
他说不出为什么不踏进家门质问她,只是傻傻地在门外等着。
彻夜难眠的一夜过后,他竟然不敢见她。
城市在苏醒,越往城市中心走,喧嚣渐起。
傅尧看着沿途熟悉的风景,这是他每天驱车前往公司的必经之路。
逼近下一个路口时,傅尧车子却突然转弯变了道。
连接好蓝牙耳机,耐心等待接通。
突如其来的铃声大响震醒沉睡的助理,睡眼朦胧地瞟了眼来电,立马清醒。
“傅总早。”助理很是意外。
“今早的计划取消,合作方那边有任何问题,都向副总请示……”
傅尧有条不紊地布置接下来的一天的工作安排。
话毕,傅尧加了句题外话,“还有什么问题吗?”
助理脑子里快速闪过一遍流程,快速回答,“没有问题。”
紧接着就要脱口而出问他去哪,还是死死憋住了。
傅尧闻声便挂了电话。
边注意车况,傅尧又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某酒店顶楼套房,窝在温柔乡里的男人被铃声吵醒,艰难地翻了个身又昏睡过去。
电话另一头的人似乎耐心十足,铃铃铃的噪音不断剐人耳膜。
男人睡眼惺忪地睁开眼,长臂从女人的肩头挪开,捞起地板上不断振铃的手机。
钟瀚不耐烦地冲手机大吼,“大清早吵什么吵?要死啊?”
傅尧挑眉,“你现在脑子清醒的吗?”
钟瀚脑子不灵光地一顿,后知后觉瞟了眼来电显示,惊得下巴脱位。
傅尧不理他突然的沉默,“把酒吧清干净,我半个小时后到,你赶紧的。”
钟瀚揪了揪头发,莫名其妙,“这才六点,你们商人现在流行什么恶趣味,一大早上就来劲儿?”
床上的女人被吵醒,浑身赤裸地从身后抱住钟瀚,手指不安分地挑逗引火。
得不到回应,又匍匐到他面前,毫无遮掩,迫不及待似的深吻他。
若有若无的喘息声顺着电波钻进傅尧耳膜。
傅尧无奈,摘掉蓝牙,懒得理会。
钟瀚皱眉推开身上的女人,这才又拿起手机问,“你们多少人过来?这就叫人准备。”
“没人,就我一个。”傅尧风轻云淡地回答。
“??”这一大早的这家伙搞什么名堂。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到了不见你……”
“行行行,您是大爷,我这马上屁滚尿流地赶过去在大门迎接您。”
兄弟之间无需多言,钟瀚没有任何迟疑。
女人却不依,两条大长腿缠着他的腰身不让走,她不甘愿就这样被冷落了。
昨晚她才好不容易勾住他,叫她怎么愿意放了这条大鱼。
钟瀚玩心强,招惹过的女人不胜其数,只不过又是一场一夜情,你情我愿的需求罢了。
见她这样也恼了,做不出甩手走人的冷漠,只是冷着脸看戏似的看她倾情表演。
如何卖力地挑逗也激不起他情趣,注意到他眼里的玩意,女人没了自尊心。
就这样看他在面前穿衣正带,眼睁睁看他大步离开。
女人狠狠地拽着被子,太不甘心。
凭什么有钱人就这样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