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门外站了一夜,像在自惩一样,不肯让自己离开。
他的芍芍生了病,好多年都没有好,是因为虞南山的bī迫,也是因为虞停云的离开。医生说他后来发病的时候已经认不得人了,只知道哭着找虞停云,拉着虞南山的手问他停云在哪,问能不能让他的停云回来。
“人一疯就跟小孩一样,哭着闹着要走,说要去找你,虞先生一时看不住就没了踪影,再找到时浑身是伤,不是摔了就是碰了,躲在角落里哭,说他的停云不见了。”
夜里落了雨,又急又快地落在地上,虞停云浑身湿透,翻了大门站在辛芍楼下,像个影子般病态,守着他的心上人。
雨不停歇,凌晨的时候楼上亮了灯,窗户上印出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虞停云仰头去看,看他们紧紧挨在一起。
像是互相取暖的小shòu。
虞停云好像听到些哭声,哀弱的痛苦的,混着细密的雨滴声,最后一道道都化成了刺,密密麻麻地向他涌过来。
他的伤心是有几分给自己,他的爱又有几分是给自己,虞停云一瞬间恨透了自己白天的指责。
他怎么能说出这些话。
怎么能说…不要辛芍了。
“妈妈很乖,有好好看医生,也有好好吃药。”
辛意含了眼泪爬到辛芍身边,紧紧拥住他,用气音说,“我不想他难过,爸爸…你不要欺负他好不好。”
不要离开他,不要再让妈妈伤心了,可不可以。
虞停云哽咽,一度说不出话来。
他想到这些天见到的苍白的辛芍,和每天雷打不动地去医生那,听到的痛苦窒息的那一千多个日夜。
他的芍芍会有多痛,会有多害怕。
虞停云只是想一想,都像是被闷棍重击。
他弯下腰亲他们,温热的嘴唇轻轻贴到辛芍额头,哑声说,“好。”
他们的动作很轻,熟睡的辛芍却突然哭出了声,他像是每一个哀哭的深夜,无法醒来,只是一声又一声叫虞停云的名字,求他不走。
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脸,虞停云痛的快说不出话,抖着声音哄他,亲他的脸。
“不哭,不哭,停云在。”
辛芍的哭的声音嘶哑,抓着虞停云的手朦胧叫他。
“停云…我害怕…”
虞停云紧紧握住他的手,咬牙止住即将溢出口的汹涌痛意。
小孩也在悄悄抹眼泪,抽噎着抱紧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软声安慰。
因为叔叔回来了,辛意知道,有叔叔在,妈妈很快就不会难过了。
辛芍的平静来的比往常每一次都要快,虞停云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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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揉的稀巴烂,搂着他和小孩的手轻轻收紧,偏身吻他被泪打湿的脸。
“你对妈妈好,我就不生你的气了。”
辛意小手抓着他,小声说,“叔叔,我可以偶尔叫你爸爸吗?我很想你。”
小孩的爱纯真,喜欢谁都是坦坦dàngdàng,辛意想要爸爸和叔叔都可以回家,想要他们永远做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虞停云摸了摸他的掌心,点头说好。
凌晨的时候他起身离开,叫醒还在睡的小孩,说要先走,辛意迷迷糊糊睁开眼,搂着他的脖子说不要。
虞停云哄他,他说妈妈突然看到他会害怕,等再过几天,爸爸就回来。
他来一趟活像是做贼,偷了之前的衣服换在身上,怀里又揣着昨天被淋湿的,翻着栅栏溜出去。辛意趴在窗户边上同他挥手,虞停云隔的太远,只勉qiáng能看到有只小短手在挥来挥去,他笑了笑,也举起手对着小孩摇了摇。
辛芍醒时愣了一下,因为房间残留着的若有似无的木质香气,他慢吞吞从chuáng上坐起来,茫然地张望,像是在寻找什么。
但他很快就发现了罪魁祸首。
他的宝宝趴在chuáng上睡的正香,身下却压着一件白色衬衫,辛芍小心地把他抱起来,抽出那件衣服,迟疑地低下头嗅了嗅。
清淡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鼻间,与虞停云惯用的纹丝不差。辛芍看着那件衣服出了神,不知道它怎么会突兀地出现在chuáng上。
“唔…妈妈!”
辛意刚睁眼就看见爸爸换下的多余衣服被妈妈拿在手上,他吓的魂飞魄散,连忙凑过去搂住辛芍,企图蒙混过关。
“宝宝…我昨晚…”
辛芍疑惑地低下头,问,“是我昨夜拿的吗?”
难道是他哭的太厉害,就拿了虞停云的衣服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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