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再当着哥哥的面儿说一遍,你什么玩意儿？”
周樱也没跟他客气，恶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易闵“哎哟”一声,“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儿正确的认知？就你这样的白送我都不要——”
周樱伸手去捏他耳朵：“你倒贴我都不要！”
两人吵闹成一团,移到了靠近厨房的那头儿。
慕远这才走到沙发旁,很随意地脱掉大衣放在扶手上，坐到许诺诺旁边,看了眼角落纸箱里睡觉的小橘子。
“小家伙今天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吃了半个罐头呢，我怕它撑着，另外一半拿走了。”
慕远视线从小橘子身上收回，落到许诺诺脸上。
他向后一仰,手放在沙发背上,问：“怎么？打算带着孩子离家出走啊？”
“……”
什么跟什么？
许诺诺小声反驳：“没。”
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这样的慕远——感觉有点招架不住。
他好像有种魔力,能在漫不经心之中撩得人脸红心跳。
比她简直高了几个段位。
慕远又靠近她几分，喊她：“许诺诺——”
“嗯？”
他低笑了声，“你害什么羞啊？”
周樱和易闵又一路打了回来,两人谈话被迫中断。
易闵被周樱揪着耳朵认错：“我错了，你白送我就要行不行？”
周樱：“滚。”
周樱抬脚去踢易闵,易闵往边上儿一躲，差点靠许诺诺身上。
慕远抬手轻轻一推，把他推到了茶几上。
他转头看了眼许诺诺,确定她没事,说：“行了,你俩出去打吧,别把我家砸了。”
周樱很倔强：“我就不，我要照顾我儿子。”
易闵试图拉她走：“照顾什么呀，我嫂子照顾的好好的，再过几天给你送过去。”
“那我也要尽一份心……”周樱像是突然注意到许诺诺，“诺诺，你怎么脸红了？”
有这么明显吗？
许诺诺下意识抬手去摸脸，语气还算镇定：“可能是今天腮红打多了。”
周樱狐疑片刻，转头看向慕远：“你刚刚趁我们不注意，对她做什么了？”
许诺诺：“？”
易闵也起哄：“我也想知道，这么刺激？”
许诺诺也有点受不了。
她凉凉道：“周樱，是不是不想要小橘子了？”
感受到了威胁，周樱瞬间捂住了嘴。
屋子本来也不算大，一下子多出两个人显得空间狭小许多。
沉默片刻后，易闵伸出手去拉周樱：“走吧？哥带你去喝一杯。”他挤眉弄眼的，声音也压低几分，“还想跟这儿当电灯泡呢？”
周樱了然地“喔”了声，看向小橘子的目光带了点不舍，无奈点头，语气很凶，“你请客——”
易闵已然觉得三个月薪水到手，乐呵呵地：“行，我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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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双方几乎已经默认了这场赌约的胜者。
两个人之间有了感情，是藏也藏不住的。
只是几个不经意间的眼神，就让人觉得撩。
两人终于离开，客厅恢复了以往安静的氛围。
微冷的风从窗户缝隙里吹进来，竹风铃轻轻响了几声。
慕远抬手
撤掉领带，又把深紫色衬衫脖子间两颗扣子解开。
瞥见他锁骨的曲线，许诺诺不由自主地偏过头去，有点不太敢看。
慕远用气音发出声笑，人也凑了过来：“就这么点儿胆子？嗯？”
他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不寻常的温柔感。
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许诺诺不太习惯，连看他都不敢看。
他又问，“紧张？”
语气很认真。
虽然他只问了这两个字，许诺诺却感觉到了他话里的另外一层含义。
——跟我在一起，紧张？
她想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嗯。”
他笑了声：“之前怎么不紧张？”
许诺诺脱口而出：“那之前你不是没喜欢我——”
现在喜欢了，就难免控制不住地紧张。
这话一出口，她顿住，小心翼翼地瞅了慕远一眼。
慕远没反驳她的话。
是不是喜欢，两个人之间微妙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别紧张。”慕远起身，“顺其自然就好。”
他拿着衣服进了主卧，没一会儿传来窸窣的水声。
许诺诺在沙发上放空了一会儿，没忍住微微笑起来。
元旦节前，许诺诺终于能放心地把小橘子交给周樱。
临走前，许诺诺有点不舍地抱着小橘子，跟慕远说：“咱们一起跟小橘子合个影吧？”
慕远不大喜欢上镜，但也不想在此刻拒绝她，轻轻点了点头。
周樱拿起相机，对准他们。
拍照的那瞬间，慕远的手搭在了许诺诺肩膀上。
周樱把照片用微信发给许诺诺，带着小橘子愉快地离开了。当晚，许诺诺失眠了。
一直到凌晨三点，她都没能睡着。
有点不习惯。
以往这时候，要么是在照顾小橘子，要么是小橘子黏着她一起睡。
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失落感更容易加深。
许诺诺摇摇头，制止失落的情绪蔓延，打算起身去接杯水。
一开门，正巧慕远也开门出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慕远：“睡不着？”
许诺诺颔首：“你也睡不着么？”
慕远：“我倒是睡着了，刚才突然醒了。”
以往这个点儿，他会起来照顾小橘子。
两人谁也没再多说什么，一起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了会儿，中间隔了一点距离。
就像之前照顾小橘子时那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远抬手，轻轻地将她搂在了怀里。
情绪在一瞬间发生改变。
许诺诺在他怀里慢慢地抬头，看着他轮廓清晰的下颌，视线往上拉，撞进他一双深邃的眼眸里。
他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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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许诺诺安静地靠在他怀里，很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察觉到他把她抱进了房间，替她盖好被子，很轻声地跟她说晚安。
第二天醒来，许诺诺拿起手机，慕远在群里发了条“有事先去上班”的消息，然后是院里的领导突然通知她周末要去云城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一一回复过去后，想起昨晚的事，忽然觉得有点像梦。
其实不止是昨晚，自从救了小橘子之后的事，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尤其是，她那天说他喜欢她，他也没反驳，只说了句“顺其自然”。
但两个人见面，中间总是
弥漫着点儿不自然。
很想像以前那样厚脸皮地往上冲，但又会情不自禁地娇羞，完全无法控制。
难道这就是爱情吗？
真是太奇妙了。
许诺诺抱着被子傻傻地笑了会儿。
可以的，顺其自然。
总有水到渠成的一天。
她起床洗漱完，赵随打来电话。
“太太，这周末的约会……”
许诺诺：“我知道，接下来四周都取消，我们在家里约会了。”
赵随：“啊？”
顺其自然的话，不能逼迫得太紧，还是要顺着慕远的心意走。
既然他说照顾小橘子算四次约会，那还是要维护他的面子。
反正现在每月一次的夫妻约会也没那么重要了，他没事早晚都会在家里吃饭，也开始陪她做一些事情。
“可是……”
许诺诺没当一回事：“放心吧赵助理，我一点都没亏。对了，这周末我要出差去趟云城，周五走，提前跟你说一声。”
出差是工作，赵随没再说什么：“好的，我会跟先生说。”
mu·journey上线一季度后，慕记的财报终于好看起来，口碑和股票也一路上涨。
随着元旦过去，这一年也总算有了一个能交待的成绩。
慕远合上电脑，看了眼时间，拍了拍易闵的肩膀：“周末好好放松一下，最近辛苦了。”
易闵拍开他的手：“别来虚的，奖金多发点儿比什么都成。”
慕远“啧”一声，“我什么时候少了你的奖金？”
“那倒是。”易闵伸了个懒腰，眼睛一转，又开始八卦，“这周末要跟我嫂子单独约会了吧？地方选好了？”
慕远没应声。
易闵絮絮叨叨：“有没有惊喜？女孩子最喜欢惊喜了！”
慕远不为所动，起身穿上黑色大衣，抬手准备关灯。
易闵突然激动：“玫瑰花！我嫂子手腕上是不是有玫瑰花的纹身，她肯定喜欢！”
慕远关灯的手在开关前顿住。
他微微蹙眉。
易闵一看就知道有戏，双手一拍：“怎么样？我是不是观察特别细致入微？你要真追上嫂子了是不是得再多发我一个月奖金？”
慕远扫他一眼：“俗。”
易闵喋喋不休：“怎么就俗了？有那种一生只能送一次的玫瑰花你知道不？一点儿都不俗，那牌子叫什么来着——”
慕远关了灯。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易闵还一路给他出主意。
上车后，耳边终于清静。
慕远按了按太阳穴，忽地抬头。
玫瑰花——也不是不可以。
他吩咐司机：“去一下花店。”
低头看了眼表，刚六点，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他从花店里买了包玫瑰种子，重新上车。
车子在路上缓缓开着。
慕远开始在脑海中设计见到许诺诺后的台词。
“同事送的，不知道什么种子，帮我种一下。”
等花开之后，许诺诺惊喜地发现，开出了玫瑰。
想到她惊喜的眼神，慕远有点迫不及待。
前排的赵随意识到什么，突然开口：“先生，您晚饭吃什么，太太让我帮您准备。”
慕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是你准备？太太呢？”
赵随“啊”一声，“忘记告诉您，太太出差了。”
慕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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