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还是走了,走的无声无息。
也不知道她临死前有没有后悔过。
生命的死亡,是所有人不愿,却是所有人往那个方向走的路。
其实说害怕,我们也是不知道害怕什么。
害怕无知无识?
害怕消失?
还是害怕轮回当中的各种苦难?
但我们活着的时候,好像也没怎么幸福过。
所以这就是个很玄幻的事情,无解。
李云走的时候是在秦淮茹走了之后的深夜。
据说人走的时候,是有感觉的。
李云不清楚,她就感觉着一种大的难受,呼吸不畅,胸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然后就是整个人身心的轻松,困扰她多年的呼吸困难,供氧不足,就在刹那之间舒适了。
这个时候的李云,像是机械着一般,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
但那种对于死亡未知的恐惧,如今在李云的心里完全没有了。
她起身,走到衣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寿衣,仔细的给自己穿上了衣服。
李云倒是想着去烧点热水,给自己擦拭一下。
但她又清晰的感知到,以她身体的状态,好像无法独立完成这个工作。
所以,她无法干净的走。
李云心里泛酸,她躺到了床上,把曾经准备的遗书,全部拿了出来放到了床头柜上面。
最后又把自家的钥匙,压在了遗书上面。
这个时候李云,无恨无怨。
她感觉整个人都像是舒展了,但现实的情况却是,她慢慢的蜷缩着,好像就那样突兀的缩小了一圈。
她没有故意去想什么,但曾经生命里那些最快乐的,最痛苦的事情,犹如走马灯一般,在她面前不断的闪现。
李云慢慢的陷入了自我的世界当中。
她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是舒服还是痛苦,很多身体的观感,这个时候她已经感觉不到了。
包括身下的括约肌,这个时候的李云,也是毫无感觉,所以各种身体里的废水就由两个部位一起排出了。
她眼前犹如有星辰划过,她伸手想要抓住它。
就在不远处,却总是抓不着。
这让李云的面孔整个的显得有些狰狞。
她伸出的手未曾缩回来,喉咙里却是“嘶嘶”的如同漏气一般。
大体就是生命的终结吧。
······
院子里清晨,伴随着易家的一声惊呼开始。
在院子里洗漱的男女,听到了惊呼,也不约而同的聚拢到了易家门口。
杨瑞华,刘海中媳妇等几个上年纪的若有所感般走进了易家里屋,正看到秦淮茹慌乱的把什么东西往自己怀里揣去。
一股屎尿恶臭,从床上传了过来,这让进去的几个人,都下意识的掩鼻后退两步。
但又感觉不合适一般的纷纷围上床头,看着床上呲牙咧嘴已然面色铁青的李云。
杨瑞华犹如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走啦?’
手伸进怀里,正不知如何自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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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秦淮茹下意识说道:“走了。”
“啧啧,连个送的人都没有,可怜哦!”杨瑞华又叹息道。
杨瑞华回头对着秦淮茹上下扫视了一圈,轻声问道:“淮茹,李云家的钥匙呢?”
“哗嗒”本就心里紧张的秦淮茹,下意识的一松手,钥匙由秦淮茹腰间衣角处滑落了出来。
衣服里面还是鼓鼓囊囊的,一看还是塞着别的东西。
杨瑞华与刘海中媳妇对视一眼,都是心里有数。
刘海中媳妇好心说道:“秦淮茹,我听我当家的说,好像李云在街道那是留了遗言的,我家老刘作的证。
你自己注意点。”
这话一出,让秦淮茹的脸立马就臊红了起来。
她伸在怀里的手,掏也不是,塞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然尬在了当场。
秦淮茹是每日例行般过来给李云倒马桶的,进来之后发现李云张牙舞爪的模样,下意识就惊呼了起来。
等到惊呼过后,才发现不对。
时间紧迫,现在院子里正是人多的时候,也来不及她多想,眼见着床头柜上有钥匙,有纸张,有一些零钱包裹在手帕里,便顺手操了起来,塞进了胸口。
只是就这么恰巧就被杨瑞华她们发现了。
秦淮茹肯定不怕杨瑞华,闫家自己的屁股都不干净。但她怕平时在院子里没什么存在感的刘海中媳妇。
现在刘海中正当红的时候,要是他媳妇说一声,说不定就会开全院大会批评秦淮茹一顿。
再听到刘海中媳妇有这种说话,秦淮茹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时候的秦淮茹自觉就如一个小丑一般,她把怀中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脸色羞红的说道:“我也就见师娘走了,怕人多手杂,先替着易家收起来。不然以后易师傅出来,没法跟他交代。
没什么东西,一大娘你们看,就钥匙,还有这个大概给易师傅的信。一点零钱,这还得给易大娘办后事用呢。”
一大娘与易大娘这两个词让刘海中媳妇觉得刺耳,她这段时间也是被人捧着哄着,男人有出息嘛,女人跟着享受荣光也正常。
可是秦淮茹这个时候说话肯定是情绪激动的,一激动就容易嘴瓢,就把【一】跟【易】说的差不多了。
这让不知情的外人听了,还以为是她嘎了呢。
刘海中媳妇也清楚秦淮茹不是故意的,不过还是翻了个白眼过去,冷言冷语的刺了一句说道:“那也应该等大家伙过来了再收,我家老刘常说,一人为私,两人为公。
像易家这种事,咱们自己就该知道避嫌。”
这玩意,直接就把秦淮茹干的事坐实了。
杨瑞华这个时候开始做老好人,她也痛恨秦淮茹。按照闫埠贵之前分析,当初易中海挑唆闫埠贵写信给何大清,就应该是秦淮茹在背后挑的事。
结果易中海进去了,闫埠贵也没跑掉,反而贾家一点事没有。
杨瑞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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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老好人自然不是为了秦淮茹开脱,而是为了讨好刘海中媳妇。
毕竟现在她家没什么当家做主的人,要不抱上大腿,老闫家在院子里的日子就会很难熬。
杨瑞华对着刘海中媳妇讨好的说道:“一大娘,这个事还是你来作主。男人们办事业,咱们老娘们得把院内这些事料理好了。
让他们在外面没后顾之忧。秦淮茹,先把那些东西交给一大娘保管。”
这个时候,贾张氏推开围观人群走了进来。
刚才她在堂屋已然听到了两老娘们欺负她儿媳妇的事了,虽然是秦淮茹不对,但贾家肯定不会为这个事认错。
如今见杨瑞华说话有误,立马搭话道:“一大爷刘师傅是在外面忙事业,伱家闫埠贵可是在里面筛黄沙,你一个犯错家属,在这边跟我们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易家的东西,一大娘保管也行。我家淮茹保管也没错,这段时候,可是我家淮茹前前后后的伺候。”
这玩意话里话外,就是为秦淮茹辩解。
刘海中媳妇皱着眉头说道:“一人少说一句吧!院子里有空的都忙起来吧!烧热水替李云洁一下身,谁去送个信给街道。
这个事李云既然在街道办留了信,估计就是她后事的事。
等街道来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其实院子里以前遇到这些生老病死,还真是各家各户老爷们家的事情。
所谓远亲不如近邻说的就是这个,谁家有个什么事,大家都伸手帮一把。
而刚才杨瑞华说的话自然有她的意思。
不论是讨好还是提醒,也就是跟刘海中媳妇说,这个事不适合让刘海中他们掺和进来。
这个跟时事有关,也跟易家没人有关。
这个年头,正好赶到了节点上,有很多事就不能做了。
像是李云这个事,按理来说,就是送到火葬场一把火烧掉为好,甚至连李云身上的寿衣最好都扒下来,换套朴素的衣服。
可这个事要是这么办了,那刘家在胡同里也就做不了人了。
这等于把欺负孤寡的名声按到了刘家头上。
按照院子里的作法,哪怕是偷偷摸摸,关着大门也得简单的给李云办场白事。
但现在刘海中正当红,如果真那么办了,被别有用心者报到街道上去,那又是一个麻烦。
所以杨瑞华说的这个话听到刘海中媳妇耳朵里,就是相当合适的。
刘海中媳妇既然听懂了杨瑞华的意思,自然就不会把这个事揽到自家头上,所以就把所有事情全部推到了街道身上。
反正只要街道来人,人家怎么说,她们怎么办就是。
既然有老大发话了,自然是按条理进行。
这种事落到街道手里,自然就是一把火的事情。
其他纸钱什么的啥都没有,这个也是正常。
刘海中还是出手了,毕竟当初他是见证人,所有一切都得他来收尾。
原先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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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墓地,刘海中领了几个人挖了个坑,一个小盒子就结束了李云的一生。
这玩意没什么好说的。
倒是在事情办完后,街道领导当着全院邻居的面,把李云跟街道办的协议跟大家说了出来,贾家婆媳当场痛哭失声。
整整三千大元啊,全部交给了街道办处理。
关键这笔钱就算是易中海现在出来,也是没办法拿回去。
当初易中海为了保住自己的家产,进去后就跟李云离婚了,把所有的财产房屋全部给了李云。
然后街道让刘海中带着两个人,把易家值钱的东西,全部给搜了出来。
贾张氏跟秦淮茹看到一样,哭嚎一阵,就好像两家关系真的多亲一样。
特别是李云的私藏,那点黄白之物被拿出来之后,秦淮茹恨不得扑上去把那几个小东西抢下来。
耳环,戒指,黄澄澄的都是好东西啊。
本来都该是她们贾家的。
这个时候的秦淮茹毫无后悔,只有恨意,她恨的自然是李云,挖这样一个坑,让她当孝子贤孙照顾了这么久,却是什么都没得到。
秦淮茹像是想起什么说道:“领导,领导,好像李云是留下了遗书的。那遗书上写啥啊?”
当时杨瑞华她们进来的急,秦淮茹都没来得及把信打开。
如今眼见如此,自然要把最后的指望,全部放在了那封信上。
街道办过来的干事,翻了翻桌上的遗物,拿出一封信,看了看抬头说道:“这个是写给易中海的,我们会转给他。”
秦淮茹哪里肯如此结束,连忙哀求道:“领导领导,您打开看看,看看有没有对我家的交代。
我照顾她这么久,总要跟我告别一场吧?”
街道办干事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把信抽了出来,跟着刘海中一起看了一下。
只是两人看完,神色古怪,街道办领导含糊道:“没有对秦淮茹有什么交代。这里面就是跟易中海的一些遗言。”
秦淮茹闻言,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怒火,立马冲了上来,想着抢夺信件。
别说这个时候,刘海中身边的几个小喽喽还在,就算刘光天刘光福他们不在,就街道办干事那些经验,也不会让秦淮茹抢了这封信。
像是街道办这种事处理的不少,大多数是孤寡老人遗产的问题。
有交代的,那不管是信件,还是证人,都是很好说。
最怕就是那种把信件毁了的人家。
为了什么,自然清楚。
那种事后来多麻烦,街道办干事自然更清楚。
街道办干事下意识的往后面一躲,刘海中连忙喊道:“光天光福拉住她,太嚣张了,敢当着领导面抢信件?”
刘光天刘光福也尴尬啊,要是个老爷们,让他们抓他们自然不含糊。
可秦淮茹,本来就是他们这群大小伙,梦遗的对象。
如今让他们近距离接触,只是轻轻的拉扯着胳膊,兄弟俩脸就红了。
虽然没拉扯住,但秦淮茹却是被刘海中的话语吓住了。
秦淮茹喊道:“刘大爷,你也不用往我头上戴帽子。
李云病了这么久,可一直是我前前后后的伺候。
李云也在院子里说她走了,她家所有的东西,全都交给我。
如今您突然说李云一死,所有事都不管我秦淮茹的事了。
这个理,讲到哪里我都不怕。”
秦淮茹也是逼急了,毕竟里里外外最少小四千块的事情。
秦淮茹自然不能让这笔钱无缘无故的就跟自家无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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