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背的自然不是《三字经》。
梁锦说的很清楚了,必须比《千字文》更通俗易懂朗朗上口,越白话越好。
《三字经》的妙处自不必说,短小精悍,但是,和她所背诵的《声律启蒙》比起来,那还是《声律启蒙》更为通俗白话。
而且,她此时的人设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小村姑,所以,流传千古、家喻户晓的国学启蒙巨着《三字经》能毫无铺垫的从她口里出来么?
能么?
若她此时真背了出来,那旁人必定得认为她是被妖邪附体了。
再说了,《三字经》已经被她“捡”到了,这个事儿目前只有她、宁五郎、宁敬、姜永顺庄秀五人知道,但万一哪日传了出去,那姜永升钱婆子绝对要闹的。
因此,不管从哪个角度说,她此时都不能背诵《三字经》。
她背的是《声律启蒙》。
和《三字经》比起来,《声律启蒙》更为白话,白话到即便是从她一个小村姑的口中说出来,也不会太过突兀。
而且,也更容易让两三岁的孩子背诵理解,在她上辈子时,她第一次接触国学就是学的《声律启蒙》。
当然,最最最重要的是,她没其他招可使,宁五郎非要让她和姜永升比试文章,她能怎么办?一时间她也只能搬出《声律启蒙》了。
至于搬出《声律启蒙》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她顾不上去担忧了。爱咋滴咋滴吧,先应付
了眼前的赌局再说,等赌局结束之后,宁五郎必须给她一个解释,然后与她共担后果。
“沿对革,异对同,白叟对黄童。江风对海雾,牧子对渔翁。”
“贫对富,塞对通,野叟对溪童。鬓皤对眉绿,齿皓对唇红。天浩浩,日融融,佩剑对弯弓。半溪流水绿,千树落花红。”
“春对夏,秋对冬,暮鼓对晨钟。观山对玩水,绿竹对苍松。”
“仁对义,让对恭,禹舜对羲农。”
“楼对阁,户对窗,巨海对长江。”
“声对色,饱对饥,虎节对龙旗。”
伴随着姜茶不疾不徐的语调,在场的人神色一个个都变幻个不停。
宁五郎宁敬是震惊于她没有背《三字经》,他们刚才之所以气定神闲,是认定她有《三字经》这个杀手锏,怎么着都不会输掉。
可她背的竟然不是《三字经》!
所以,此时仙人爷爷正在关注着这个赌局么……
张氏、姜永升则是震惊于姜茶竟然真的背了一篇符合皇上要求的文章,姜茶每多背一句,两个人的脸色就多白一分。
这形势不妙啊!
张氏也是识字的,对文章有基本的鉴赏水平,正因为识货,所以她一颗心此时正一点点的沉入冰窖,太可怕了……
而周阮阮周娇娇兄妹俩更多的是感慨,果然,这姜茶虽是村姑,但也有真东西,不愧是宁五郎选中的人。
周娇娇那双过于魅惑的眸子
定格在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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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身上,犹如漩涡一般的瞳孔深不见底。
梁锦一双多情的桃花眸眨也不眨的瞧着姜茶,眸底藏着惊艳,这些句子,真真是白话到了极点,特别适合两三岁的孩童当教材使用,而且还朗朗上口,通顺易背诵。
这样的句子,是她梦到的?
做梦就能梦到这种水平的文章?
这衬托的他像是一个笑话,忙活两个月,还不如她做一个梦。
《声律启蒙》一文有数千字,姜茶不可能全部背诵出来,她捡了一些最简单也最适合她这个村姑身份的背诵了出来,凑合到一起也有四五百字,足够当一篇文章了。
毕竟中考作文才六百字,而她目前只是幼儿园水平,这个字数足够了。
姜茶背完了之后,见所有人都愣愣的望着她,便盈盈一笑,看着梁锦道,“梁公子,我背完了。”
“妙极!”
梁锦抬手对她竖起大拇指,俊脸之上全是敬佩,“姜姑娘出口成章,文采惊世,在下自愧不如,”
“诶,这些不是我写的,是有人在我梦里念叨的。”
姜茶闻言立马摇头,这真不是她写的。
“不是你写的还能是谁写的?定然是你日有所思,所以才会在梦中写出这些句子。”
宁五郎立马开了口,将着作权往她身上按。
他不得不按,旁边张氏和姜永升都在虎视眈眈呢。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落,张氏立马就嚷嚷上了,“五
郎你耳聋了么?姜茶自己都说不是她写的了!想来也是,就凭她那个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怎能写出这种朗朗上口的句子!”
“就是就是,五郎,小茶自己都否认了,你当大家伙儿是傻子么?”
姜永升此时回过神来了,虽然那张普通到极点的脸庞,已经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了,甚至声音也打着颤儿,但他竭力稳住心神,出言谴责宁五郎。
还能挽回!
这件事疑点太多,只要他稳住,那就能力挽狂澜,莫慌!
宁五郎闻言,墨色的瞳孔斜了他一眼,冷冷道,“不是她写的还能是谁写的?在她之前,有人写出一模一样的句子么?”
“这……”
姜永升卡壳了,他在今日之前,的确没听过姜茶刚才背诵的句子。
但是!
他没听过,不代表没有啊。
“是我自己才疏学浅,没有博览群书,说不定在某本不知名的残本之上,就刊印着一模一样的句子呢?”
“狡辩。”
宁五郎勾唇一笑,抬手指向了梁锦,“你自己胸无点墨,德薄才疏,但梁公子却是学识渊博,请问梁公子,在今日之前,你可听说过姜茶刚刚写的文章?”
“自然没有,我的藏书称不上是汗牛充栋,浩如烟海,但也所差无几,可我从未听过姜姑娘刚才的文章。”
梁锦说着脸庞上的敬佩转为羞愧,“我忙活多日所写出来的东西和姜姑娘的文章比起
来,简直就是破柴烂瓦,根本不能见人。”
“姜姑娘此文流畅简单,好记易背,质朴之中带着童趣,清新如雨后的空气,听之便令人愉悦,用来给两三岁的孩童当启蒙书籍,真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他夸的极为真诚,但宁五郎听完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了姜永升,“你可听到了?以梁公子的学识,也没听过姜茶刚才的文章。”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她写的!她根本不认得几个字,刚才也一直强调连顺口溜都不会编,此时又怎么能写出这样惊才绝艳的文章!”
“两个月前她还是一个傻子傻子傻子!她是个大傻子!”
姜永升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恐惧,言语激动了起来,最后那几个字简直是吼出来的。
“对!你教姜茶识字的场景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就是个草包蠢货,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张氏见状也激动了,这个赌局可是关系到她今后能不能以婆婆身份收拾姜茶,她此时的焦急一点儿都不比姜永升少。
“娘亲,上次我教姜茶《逍遥游》,足以证明姜茶是有写文章的能力的。”
宁五郎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张氏,好言好语的道。
张氏“……”
想起当时的场景,她满脸的怒意登时僵了,随后一张脸黑如锅底。
梁锦见此,立马一脸兴味的询问,“五郎,快说一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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