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块块红布揭开，每个人都开始仔细盯着猛瞧，能多看一眼算一眼。
工匠干活很麻利，二十块璞玉的小窗口还没用一盏茶的功夫便搞定了。
多数石头表面，还带着点点泥土的芬芳，有着刚破土而出的神秘，璞玉的真面目正在一点点露出来。
只有两炷香的考虑时间。
所有人脸色都很凝重，决定生死的关键时刻快要到了。
会场很有秩序，在守卫的严密监视下，有想法的人排着长队依次前去，虔诚而认真。而多数只为一睹璞玉的风采或者来看热闹的，便只远远站着看，并不往前凑。
贝初夏也随着人群，缓缓往前走去。
璞玉表皮都有不少裂纹杂色和斑点，这一批应该全是翡翠原石。
当她视线落及一个个翠绿的小窗口时，忍不住蹙眉，表面瑕疵看起来都差不多，单靠肉眼的确很难分辨。要是能用专业强光手电照射着看，就容易多了，可惜这里没有电。
赌石，一半靠眼力和经验，还有一半得靠运气。
不一会儿，“两炷香时间到！”
现场的人儿都被赶到了后面，很多没看够的人还都眼巴巴伸长脖子仔细瞅着。不过看得再多，似乎也没什么用，心里该忐忑该拿不准注意的，依旧还是老样子。
贝初夏也是。
不过她本意并不是为了赌石，所以只当做长见识了。
有的人特意去看孟朝歌，希望能从他的脸色中看出些蛛丝马迹，但遗憾的是他只看了一眼便好像不感兴趣，根本没什么表情。
他们表示很失望。
主持人依次把报价说了一遍。
除了一号和七号块头大些，最大直径约有一米，一个要价五万两白银，另一个八万两白银。其余的都大概足球大小，要价几千上万两白银不等。
在主持人话语刚落的时候，秦夫人轻声对着孟朝歌问道：“怎么样，有心仪的吗？”
看样子他并不重视，她只能主动问他，毕竟这次是抱着目的而来，事关宝玉轩的未来。
孟朝歌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漫不经心伸手取过眼前的茶杯，垂眸浅浅饮了一口茶。
下面已经有人在蠢蠢欲动。
两块大的，自然是让人眼馋的紧，但是伴随的风险也大。没人敢选一号和七号，只是对着那些小块的下手。没多久，现场除了这两块大的，其余的都被人买走了。
买了石头的人特意焚香祈祷，希望能开出极品。当然就算是开不出极品，能不赔本，也算是菩萨保佑了。
在人们的叫嚷兴奋中，刀起刀落，一块块璞玉被切割开来，有人欢喜有人忧。但无一例外的，这十八块石头里头竟然没有开出一块精品，最好的结果便是不赔不赚。
而那些买到纹裂和黑点多的人，当场就哭了。贝初夏看见几个人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也忍不住唏嘘。几千两银子就这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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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水漂，谁不心疼？几代人的生活费就这么没了。
可是赌石，本来就很残酷啊。
这回，好邪门。
一群吃瓜群众暗暗惊奇，忍不住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以前无论哪届赌石大会，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现在来看，最后的一号和七号，根本没人敢再买。价格这么贵，万一里头全是裂纹和黑点，直接完蛋！
“朝歌？”秦夫人坐不住了，扭头看着孟朝歌。
看这势头，最后这两块也很不保险。可这回就是冲着这两块来的，她不想空手而归。哪怕能拿走一块也好。
孟朝歌淡淡瞥她一眼，“想要？”
这语气！
秦夫人的脸颊微微一红，犹如青涩少女情窦初开。
她知道他不是那种轻浮之人，说出这两个字纯属无心之举。可是听在她心里，却忍不住让人心旌神摇，浮想联翩。
但是很快，她脸上的潮红变成了惨白。
孟朝歌看着她，一字一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故意拖延，还是那句话，拿晴儿的下落来换！”
“朝歌，你想置气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秦夫人白着脸，咬唇：“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嗤！
孟朝歌慵懒睨她一眼，准备站起身，却突然被秦夫人一下子拽住衣袖。
“等等，我之所以瞒着你，是怕你接受不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她咬牙，小声道：“端木晴早就死了，死了十五年了。”
啪！
孟朝歌脸色突变，怒意横生。
茶杯被狠狠摔在桌上，幸亏有绒布的保护，才没有摔烂。但是溢出的茶水全都洒到了桌布上，杯子歪倒在一旁。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他毫不留情狠狠拂袖，站起身就走。
失望，太失望了。她竟然说晴儿已经死了！那么阳光活泼的女孩儿怎么会死？
他就不该相信秦夫人一张嘴，一次次对他欺骗利用，偏偏他还以为她曾经是晴儿的闺蜜，对她存了侥幸之心，盼望她能查到真相告诉他。
秦夫人脸色苍白，顾不得脸面连忙追了出去。
他大步流星走在前面，她一溜小跑，紧紧跟在后面。现场的气氛一时有些僵。
不过因为孟大师的性格一向随性，喜怒无常，所以多数人也都是以为秦夫人说错了话惹得孟大师不高兴了，所以才拂袖离去。偷偷议论几句之后，还是把重心放回到最后两块石头身上。
就连原本在座椅上坐着的几位玉石届大拿，也满脸深沉，望着一号和七号使劲儿盯着猛瞧。
秦夫人总算在入口处追上了孟朝歌，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朝歌，你听我解释。”
“放手！”孟朝歌低吼，眼底除了愤怒还有不信任。
秦夫人的眼眶有些微红，“我真得没骗你，当年我们三人被迫分开后，晴儿入了皇宫颇受恩宠，被皇帝亲封贵妃，赐住晴秀宫。可谁知，十五年前晴秀宫意外走水，一场大火几十号人全宫覆没，被烧了个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说着说着，“这件事我知道后，一直没有对你提起。是因为担心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我绝对不是故意想隐瞒你。”
“入宫？”
孟朝歌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冷笑：“她最不喜欢过拘谨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入宫？”
“朝歌，是真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这样……”
“当初我不是已经让你告诉她，等我回来？难道你没和她说？”
他的眸子忽然布满阴鸷，就像一头猛兽突然嗅到血腥一般。
秦夫人吓得倒退一步，松开抓住他袖子的手。
“我……我说了，我真和她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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