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初夏从来不知道孟朝歌会武功,亏她之前还担心他一个人出门在外,会保护不了自己。
原来并不是这样。
孟朝歌虽然比不得木景焱的剑法行云流水出神入化,但也可以用势如破竹、剑风凌厉来形容。
比起常人,已经十分了得。
几十个回合过去,剑起剑落不过几个呼吸之间,两人各自分开。
微风轻拂,初晨的小院中两道衣袂飘飘的身影,飘逸而挺拔。
“好久不拿剑,终究是退步了。”孟朝歌淡淡道。顺手随意把佩剑插进剑鞘,动作流畅。
木景焱看似面色如常眸子里泛着清冷,但从贝初夏这个位置看去,清冷中还隐约夹杂着一抹欣喜的亮光。
亮光似一团微弱的火苗,渲染出和平时不一样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愫。
一朵洁白的玉兰从枝杈坠下,恰好落在孟朝歌肩头。
木景焱的目光随着白玉兰的轨迹,看向孟朝歌的肩头,那里有个破洞还沾着灰尘。这些天他独自一人出门在外,风尘仆仆风餐露宿,一定吃了很多苦。
心里,忍不住像被针尖扎了一下。
“不,你的剑术很好。”他低低的,喃喃一句。
孟朝歌的剑法招式和他如出一辙,说明他的剑术也是母亲教的。
他本是玉雕大师,习武应该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平时并没有太多空闲训练。
孟朝歌眼神低迷:“比起晴儿差的太多。如果当初我能多向她学学,让自己强悍一些,事情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都怪我一门心思扑在玉雕上,后来出了事情又错过她离开之时。这些年我找遍了大江南北,没找到她的身影,谁曾想她竟然入了皇宫。”
木景焱声音低沉:“有一点你无需自责,母亲喜欢玉雕,不然就不会向你学习,努力和你齐肩并进。”曾经两人在江湖上的名号不是虚的。
“是啊,晴儿极有天分,当初我教她一种手法,她看一遍就会。”
提起端木晴,孟朝歌顿时恢复生气,整个人就像变了一样,眸子里熠熠发光:“她做事那么认真又灵巧,极具天赋,并不比我差太多。可惜,是我沉迷雕刻忽略了她,她生了我的气才会一走了之。”
“不是,她从来没有生过你的气,怎么可能会一走了之?”
孟朝歌的眸光突然一亮,“那她为何会离开?”
木景焱双臂垂落在两侧,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忽然双拳紧握然后很快松开,一道平静而沉稳的目光缓缓看向旁边的白玉兰树:“你们是被人算计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孟朝歌身体一抖,险些站不住。
贝初夏眼尖手快的已经上前一步扶上了他,“师傅,你没事吧?”
孟朝歌冲她摇摇头,“无碍。”
他轻轻把手臂抽回,狠狠一拳砸在石桌上。发出“砰”一声响。
眸光阴鸷而凌厉,带着愤怒:“我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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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她竟然背着我做过这么多伤害晴儿的事,让晴儿受苦,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她的。”
事到如今,他要是再猜不出来就是傻瓜了。
木景焱看他脸色不好,道:“昨晚我查到了重要线索,很快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说起这个,昨晚我也是追人追到这里,最后才碰到夏丫头。你知道我追的是谁吗?是晴秀宫以前做事的宫女,晴儿的贴身丫鬟沈溪。可惜我学艺不精,最后跟丢了。”
木景焱眸子里亮光一闪,微微叹了口气:“天意啊,恰好沈溪被我的手下发现了踪迹,昨晚我也是为她而去。”
孟朝歌急急问道:“那结果如何?”
木景焱缓缓点了点头:“没找到,不过范围越来越小。”
说起来这是好事。
孟朝歌深吸一口气,忽然觉得胸臆间没那么堵了:“进屋说,我有很多话想问你。”
“好。”
天已大亮,贝初夏没随两人去大厅,而是去了厨房准备早饭。
她发现这第二次见面,两人之间明显变了,变得更亲近更融洽了。
吃过饭都收拾了,等众人都来上工之后,贝初夏出了一趟门。
除了买材料,她特意去布店逛了一圈,给孟朝歌订做了两套白锦袍子和里衣。
之前他从秦家宝玉轩离开时走的匆忙,就只带了换洗的衣物。这一圈在外面风吹日晒,衣裳明显已经破旧不堪。
贝初夏觉得虽然破衣裳阻挡不了孟朝歌的帅气英俊,但木景焱看到心里一定会很不舒服。
住在永乐街附近,买东西方便很多,没用一个时辰她就拎着东西回家了。
她没从西面铺子的正门进去,因为手里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怕店里有客人看见不好,于是多走几步到了南面院门。
可是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有贝元弘嚷嚷的声音,还夹杂林氏的哀嚎。
匆忙推门进去,贝元弘和林氏正在院子中央像刚刚动过手的样子,衣冠凌乱气喘吁吁。
除了两人,就只有不远处的两个小家伙,机警地盯着。其余的人一个没见到!
大概是都在忙,而且已经习惯了太多这种场景,直接熟视无睹了。
看见贝初夏回来,两个小家伙不约而同就冲了过去,“姐姐,你爹来找麻烦了。”
“我知道了。”
两个小家伙是担心出乱子,故意在这里守着的。
贝初夏轻轻摸了摸两人的脑袋,从身边布兜里抓出来一把糖果,两个小家伙欢天喜地接过。
“去吧,这里有我。”
“那初夏姐姐你小心点儿。”闵蕙质谨慎地看了贝元弘一眼,“他打人很厉害的,要是在不行你就叫,我直接喊缇骑叔叔过来。”
“好。”贝初夏认真点头。小家伙这么心疼自己,她不认真对待,总觉得对不起孩子那份童真。
院里此时只剩下三人,贝初夏、贝元弘和林氏。
贝元弘的脸色微微有些憔悴,看贝初夏时也有点心虚。但是贝初夏看他却是光明磊落,说出的话也很有气势:“怎么,手痒了想打人跑到我家里来了?”
“不是,你误会我了,”贝元弘急急分辨:“我是来接你娘回家的。”
“不!我不回家!”林氏尖叫着眼泪汪汪冲她就奔了过去,“夏丫头,你爹现在就想打死我,要是回了家我必死无疑,呜呜呜……我还没活够……”
贝初夏这才发现林氏额头上又挂了彩,左边脸也肿了。
她原来额头的伤疤已经涂药涂得消肿结了痂,可现在旁边又多了一道长长的指甲划痕,点点血迹冒了出来,像一颗颗的红珍珠。
呵!贝元弘动起手来果然毫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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