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眼波流转，怪嗔看一眼小丫鬟：“行了，让你少说几句，怎地又忘了？”
“六姨太，奴婢说得都是实话。”
小丫鬟见凤鸢气色好了，心里也不再害怕，又开始趾高气扬。
贝初夏微微一笑：“那就恭喜六姨太了。”
“咯咯，运气罢了。”凤鸢笑得花枝乱颤：“多亏老爷抬爱。”
听这话的意思，凤鸢上位并不是秦夫人授权的，而是秦老爷。
这时，小丫鬟又说话了。
“要我说呢，就算是夫人赚钱再多又怎样？这宝玉轩还是姓秦，又不姓温。夫人付出大半辈子，还不是老爷一句话，就把权利收回来了。啧啧，夫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闭嘴！”凤鸢轻斥：“夫人的不是岂是你能随意议论的。”
“是，奴婢不敢。”
小丫鬟躲在一旁不吱声了，但是她知道六姨太并没真生气。
六姨太一直跟了秦夫人多年，如今上了位在秦老爷面前又是红人，就算夫人不高兴，也会看在老爷面子上给六姨太几分颜面，甚至比起之前二姨太还要更甚。
谁能想到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叱咤商场的秦夫人有朝一日能和侍奉自己的小丫鬟平起平坐。
贝初夏搬出秦府至今差不多两月有余，对秦府发生的一切毫无所知。
不过事不关己，她也不想多问。
这边贝初夏没打算再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偏偏凤鸢像找不着人炫耀似得，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了。
“唉，要我说啊，夫人可真是可怜人。跟了老爷这么多年，老爷怎么能一气之下说把权利回收就真的回收了呢？要是没有夫人辛苦几十年，宝玉轩怎能有今日？”
凤鸢吸吸鼻子，低头用丝帕抹了两把眼角，再次抬头的时候，眼圈泛着湿红，不知是擦的，还是真的伤心过度落了泪。
正在这时，贝春雨把沏好的茶水端上来。贝初夏连忙倒了一杯递过去：“六姨太喝茶。”
“谢谢。”
凤鸢素手接过，微翘兰花指用茶盖轻轻撇了撇表面茶汤，低头小饮一口。
“这茶水比我想象中的好。”
贝初夏：“……”
来者是客都一视同仁，所以她怎么可能会用差劲的茶叶？明明是小丫鬟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贝初夏轻轻一笑。
“敢问六姨太何时要小扇？九把数量也不算少，制作起来需要费些时日。”这种需要手工细雕扇骨的细活儿，做起来格外费时。
但同样的，这种也卖得最贵，利润最高。
“哦，没什么关系，晚些无妨，都是自家姐妹，不会介意的。”
凤鸢面上微微一沉，很快就恢复如常，被转移了话题有些不爽。
“如今，老爷就算重新接手宝玉轩辛苦些也没关系，毕竟身边共有九个姐妹侍奉分忧，一定会尽快让宝玉轩重振旗鼓。”
她信誓旦旦表态，语气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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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所以我特意定做九把一模一样的小扇，为得就是表示九姐妹团结一心，共筑老爷生意大计。帮我选个最精致的图案，姐妹们就图个看着高兴。”
九姐妹？
贝初夏记得离开秦府那天，秦子秋娶得是六姨太和七姨太，这怎么突然变成九姐妹了？
凤鸢看出她的疑惑，咯咯笑道：“你出来的早还不知道，府里之所以是九姐妹，是因为老爷前两天刚娶了八姨太和九姨太。”
哐当！
贝初夏已经懵了，就秦子秋那胖乎乎白虚虚的体格，竟然找九个女人？
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早晚一定会死在女人床上。
“夏妹妹，其实八姨太和九姨太你也认识的，就是之前跟在大少爷身边的陈姨娘和路姨娘。陈姨娘排行第八，路姨娘排第九。”
哐当！
贝初夏再次傻掉。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可这秦子秋竟然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手，果然人面兽心！
这般风流的男人天底下也没几个。
只是如此一来，秦夫人这阵子生活可谓如履薄冰来形容，生意场上退居二线，府内后院也退居二线，双手哪里都不得权，这对一个强势惯了的人来说，现在能适应吗？
幸亏，自己和木景焱撤的早。
若是还继续待在秦府，早就被乌烟瘴气的阴云密布淹没了。
贝初夏不用去看，已经能够想象到秦府府内压抑的气氛，啧啧，贵圈真乱！
凤鸢早就料到贝初夏会惊呆，也不着急说话，只是自己端起茶水喝着。
过了一会儿，贝初夏咂舌：“没想到秦府后院竟变成这般，六姨太辛苦了。”
凤鸢晃晃丝帕，轻笑：“不辛苦，既然老爷抬爱，我说什么也不能掉链子，让老爷夹在缝中难堪。”
贝初夏：我其实对秦家的事不感兴趣。
“六姨太放心，这九把小扇一定尽快做好。”
“嗯。”凤鸢满意地点头：“秦家可是抚天城的头号大商户，老爷的家眷们用的东西一定要材质好做工好。”
“你的意思是全部选用最高档的材料？”
“没错。姐妹们若出个门随手拿个扇子啥的，可不能给老爷丢脸。”
凤鸢一脸笑意，“我去静善斋看过，那家的折扇古板又厚实，价钱还贵。所以我才特意过来你这里定做，等下你帮我算算价钱，合适就这么订下了。”
“行。”
贝初夏拿了花样让凤鸢看，找了纸笔挨个把材料罗列下来，最后让她挑选。
凤鸢一眼就相中最后的一项：六寸十四凤尾竹小骨，镂空凤舞九天图，美人肩收尾，空圆钉，尾缀白玉兰流苏。
她指着这个问道：“就这种，多少钱一把？”
贝初夏算了算，“这是最好看最费时同时也是最贵的，算下来一把五十两银子。”
凤鸢面露惊喜：“我算是来对了，你可知差不多同等规格的在静善斋卖到二百两，你说他们怎么不去抢！还是夏妹妹做生意实在。”
这就是小本生意和静善斋老字号最大的区别。
贝初夏的小作坊连她在内一共八个人，而静善斋呢，光抚天城就有百十号人，又涉及各地连锁，各方面开销都大很多，自然卖的价格贵。
可因为是老字号，质量过关地位又高，所以诸多贵族还是很喜欢去消费。
“不过呢，这是其一。”凤鸢话锋一转：“第二件事你答应了，我便立刻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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