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秋的火又冒上来,“啪”一拍桌子:“我想见见自己女儿,你却百般阻挠是什么意思?”这话是冲白秋涵而去。
白秋涵放下手里的石榴皮,从小丫鬟手里拿了块湿毛巾擦干净手。
这才不慌不忙道:“老爷,若兰也是我的女儿,我想见她的心思一点也不低于你。只是若兰今日还要开工,实在没得空闲。”
秦子秋见她态度冰冷,气更不顺:“自家的作坊一日不去就不去了,这有甚么?”
“那可不行,请假要扣工钱,她现在一月工钱三百文,请假一日就要扣十文,连馒头都不够吃。请了假她吃什么喝什么?”
所以养尊处优惯了的秦若兰只能靠母亲救济,这话白秋涵没说,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秦子秋怔了一下,松开抓住凤鸢的手,蹙眉:“为何只有三百文?也太少了些。“
白秋涵冲他淡淡一笑:“都怪我这么多年把若兰养成千金小姐的样子,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去作坊做工除了打杂什么都不会,给三百文还算合理。”
“……”
平淡毫无感情的话语,听在秦子秋心里却似针扎。
秦若兰也是他的女儿,虽是庶出可府中孩子少,一向被当成嫡出来养,生活优越。
性格跋扈泼辣,有些不讲道理,他是知道的。不过一向有秦夫人把关,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从不过问。
前些日子她闯了祸,惹到了贝初夏继而牵扯到木景焱身上,秦夫人对她严加管教也是理所当然。
木少爷的身份尊贵,知底的哪个不怕?她是罪有应得。
可是现在来看,这惩罚貌似过了?
三百文钱对秦若兰来说,连一顿饭一双鞋都买不到,如何生活?
当时她被赶出府,并没有带太多的钱财,这样来看估计要不是白秋涵经常过去看望接济,早就饿死了。
秦子秋的心思一下子被转移,坐立难安。
让贝初夏感到意外的是白秋涵,现在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态度不愠不火,表情淡淡的像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紧要的话题。
可是原来有多宝贝秦若兰,贝初夏是知道的。
难道秦若兰和凌天心的遭遇,让她一下转了性?
突然,凤鸢笑嘻嘻说话了。
“老爷,我有个办法。当初小姐做了错事夫人也是为了她好才会做出惩罚,我看啊现在小姐和三姨太都悔不当初知道错了,要不老爷就求求木少爷,让他消了气就原谅小姐吧?如何?”
秦子秋醍醐灌顶,“对对对,还是六姨太有心。”
他连忙恭敬站起身,向在一旁看热闹的木景焱深深鞠了一躬:“不知木少爷可否看在小人薄面上,就此作罢?”
木景焱面无表情:“当初秦若兰故意招惹夏丫头,姑姑善恶分明,做得对。”
表面上他还是称呼秦夫人姑姑,这是从七岁开始一贯对她的称呼。
秦子秋头顶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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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冷汗:“对,我也觉得对,犯了错就该受罚。只是若兰哪里吃过苦现在过得艰难,而且也知道错了,您看能不能让她回家来?”
按道理秦若兰的事不过他一句话,可是惹到了木景焱就没那么简单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喘,听木景焱会不会让秦若兰回来。白秋涵更是一脸紧张,用帕子捂住嘴,两眼瞪得溜圆。
可惜木景焱并不在意,漫不经心端起茶杯用壶盖撇着茶沫:“问夏丫头。”
又是这句话!
当初秦夫人下令处置秦若兰的时候,木景焱就是这句话,现在又来。
在场有几位姨太是经历过的,心里都忍不住唏嘘贝初夏是真的好命。
白秋涵终于破功,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态被彻底撕下,骨子里的恨意从冰冷的眸子里迸发出来。
原来都是假象。
贝初夏轻笑:“我并不知秦府的惩罚规矩,也没有立场知道,所以管不了。”
凤鸢故意提及往事无非是想引起众怒,把惨兮兮的秦若兰归到受她所累的缘故。她又不傻,何必自己往身上揽?
秦若兰自作自受已经受到惩罚,至于后面随便怎么样,她一点儿也不关心。
秦子秋脸上红白相间,这含糊不明的话说的,到底要不要秦若兰回家?
当初的命令是秦夫人下的,可是现在秦夫人已经不再掌管后院,如何抉择?
“我只是跟随木少爷前来看望夫人的,其它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贝初夏继续说道,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眸神采奕奕,透着真诚的光芒。
表面看,这就是个弱不经风的单纯小丫头。
气氛有些僵,在场的人各怀心思。
忽然小厮来报:“老爷,夫人到了,不过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
秦子秋好歹找了个台阶下,便吁了口气问:“还有谁?”
“还有温少爷。”
“哦?”秦子秋脸色有些难看:“他怎么突然来了?”
难怪秦夫人迟这么久才来。他很快收敛情绪,沉声道:“请。”
“是。”小厮一溜小跑出去迎接。
贝初夏把秦子秋脸色的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就连凤鸢也很忌惮,心中暗道这温少爷何方人也?竟能让秦子秋和凤鸢另眼相看。
不一会儿,小厮簇拥着来人进入厅内。
两人并肩而入,后面跟着丫鬟春梨。
秦夫人两月不见略显老态,脸上即便涂过脂粉肤色看着也没有光泽。好在一身嫩绿色的套裙把身段衬得端庄苗条,气质犹存。
而站在秦夫人一同进门的,竟是温远之。
贝初夏怔住,怎么也没想到。她侧头看了木景焱一眼,他脸色如常,仿佛早就提前知道。
温远之温和一笑,冲两人拱拱手:“木兄,夏姑娘。”
木景焱起身回了一礼:“温兄。”
两人都诚意十足,两道身影同样挺拔颀长,目光中彼此充满了欣赏,反观男主人秦子秋就像多余的那个。
被无视的秦子秋一脸尴尬。
贝初夏也浅浅一笑打了个照顾:“温掌柜。”
自从木景焱和她分析利弊之后,在她心目中温远之就是个成功商人的形象,干脆改口叫掌柜得了。
她这随意一改,不曾想直接把他喊愣了。
“温掌柜?”他浓眉一蹙,略带不悦:“我不过只比夏姑娘年长几岁,这个称呼岂不是把我喊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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