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撕下来的布从中一分为二,一块叠了几叠按在伤口上,另一块被她小心翼翼沿着程婉儿的手臂,缠了好几圈,最后打了个结扣。
“走吧,婉儿我和你去医馆。”不能光止血,还得消炎。
程婉儿摇头:“不用了,我想先回家。”
“不行,一定要去看看伤势如何。”孟朝歌忽然出声道。
孟朝歌一开口,惊呆了人的不止程婉儿一个,还有贝初夏。
程婉儿红着脸,结结巴巴道:“真的不用,我能感觉到伤口并不深。我出来太久,要是回家晚了我怕我娘担心。”
孟朝歌眉头微蹙,看了看她伤口的位置。初秋的衣裳布料单薄,血迹已经缓缓浸透,情况不容乐观。
“现在就去医馆。”
言罢,他大步流星率先走出屋子,程婉儿和贝初夏面面相觑。
“初夏,孟大师这是怎么了?”
贝初夏叹了口气:“师傅大概是觉得过意不去吧,谁能想到关键时刻你会挺身而出去救他。”
“可这是我自愿的,他根本无需自责。”程婉儿急忙道,“你赶紧去劝劝他,我真的没事。”
因为着急,她拉了贝初夏的胳膊一下,这一晃动牵扯到了手臂的伤口,疼得她呲了一声。
“小心点儿,你不能乱动。”贝初夏连忙帮她把手臂轻轻缩回去,放在胸前:“就保持这个动作,直到到了医馆再听大夫怎么说。”
程婉儿的眼眸微微闪动:“真的要去医馆?”
贝初夏点头:“要去。这样吧,我和师傅陪你去医馆,然后宝曦回家报个信可好?你放心,我会负责把你家小姐送回家的。”
宝曦连忙点头:“好,那就多谢夏姑娘了。平时这个时候小姐早就回家了,今天都这么晚了,夫人见不到人一定着急了。”
小丫头说完转身就跑,却被程婉儿喊住:“你别告诉我娘太多,就只说我胳膊碰破了皮,要去医馆涂点药,晚点回家。”
宝曦迟疑:“可是小姐,这样说早晚不得露馅吗?”
程婉儿道:“不怕,等我回去再和娘细细解释。我怕你实话说了,她会立刻跑出家去寻我,心急火燎更让我担心。”
“行,我知道了小姐。”宝曦点头,一溜小跑冲出屋子。
贝初夏扶着程婉儿走出商铺,孟朝歌一直在外面等候。一行三人离开的时候恰好李密领着官府的人到了。
这群官兵是回来取证的。
黑压压的人群很快就把这间铺子围起来,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医馆里。
程婉儿的袖子被年迈的老大夫剪开,白皙的皮肤露在外面,有种凉嗖嗖的感觉。
孟朝歌一直静静站在她身旁,她红着脸,微微低下头。头一次在男人面前裸露肌肤,除了羞涩心里更是忐忑。
尤其是在自己爱慕的男人面前,有两回她甚至想开口让他避一避嫌,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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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磊落目光坦荡,她若说这话会不会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了?可能他压根都没考虑到男女有别,自己干脆保持沉默算了。
“大夫,伤的重吗?”她问大夫。
老大夫细细观察伤口周围,又拿起桌上的花镜戴上重新查看一遍伤口,摇摇头:“还好,刀刃上无毒,也并未伤及骨头,以后可要小心些。我开些伤药你拿回去每日换一回,再配着吃些消炎镇痛的汤药,免得伤口加重。”
程婉儿自己也松了口气,抬头对老大夫轻轻一笑:“谢谢大夫。”
这时,孟朝歌的视线恰好落到她脸上,入眼的是女孩笑的如沐春风的脸颊,忍不住心思一晃,刚刚她拼命扑向他的情景重新在眼前浮现。
诊治完,贝初夏让程婉儿坐在一旁等,自己去交诊金顺便拿药。有师傅在,她也不担心程婉儿会发生意外。
厅内一侧的长椅上,一头坐着程婉儿,另一头是孟朝歌,两人之间隔着大概两个空位。
“其实,你不用替我去挡刀。”半响,孟朝歌忽然轻声说道。
程婉儿抿了抿唇,没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腿上不停揪着裙边上的花饰。
“我不后悔!”语气坚定,大义凛然。
屋外的风吹进医馆里,女孩轻扬的发丝夹杂了几丝俏皮,孟朝歌看了半响,终是缓缓叹了口气,再也没说话。
贝初夏手里拎着药包回来,看见程婉儿脸色不大对劲儿:“婉儿,你没事吧?”
“没、我没事。药拿好了?那我们走吧。”
程婉儿不由分说,站起身拉上贝初夏的胳膊就往前走。
不行了,孟大师气场太强大,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完全没有一丝抵抗力。
“哎,你受伤了走慢点,师傅还在后面呢。”
其实孟朝歌已经不知何时默默无闻跟在了身后,贝初夏回头发现师傅跟上了便扭回头重新扶上程婉儿。
在伤员和师傅,她还是选择了伤员。
程婉儿被她扶着手臂,一直听她唠叨:“你现在受了伤,虽然没伤及筋骨却也流了不少血,伤口有点深,一定要好好养着知道吗?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动作太大,不然会拉扯到还会流血。”
“我懂。”
这个婉儿,回答的倒是挺干脆,可就是言行不一。
贝初夏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平时风光无限的程婉儿在师傅面前,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别扭啊。
对,是别扭,不是乖巧。
婉儿之所以失态和躲闪,是因为师傅在场的缘故。她早就劝过她把心思收回去,可她不听,这下好了,表现的这么明显,师傅想装作看不见都难。
估计师傅现在心中也是百般滋味吧。
程府离永乐街有些距离,一般大户人家都不太喜欢把宅院建在太喧闹的地方,所以平时程婉儿都是坐轿或者马车出行。
今天自家的马车送她到了古玩市场,因她不想让自己的秘密曝光,便让车夫回家了。寻思着到时候租辆马车直接把石头送到竹砚铺子就好,却没想到半道出了差错。
石头没买成,自己又受了伤,现在回家就得靠双脚。
贝初夏担心程婉儿会不习惯,又受了伤,便决定租辆马车送她回去。
医馆附近有很多租赁的软轿和马车,很容易找到,报了地名谈好了价钱,贝初夏把程婉儿搀扶上了马车。
自己刚准备也钻进去的时候,忽然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喊她:“夏丫头?”
贝初夏连忙顿住身子,循着声音目光扫过去。
来人正是木景焱和驾着马车的王虎。
贝初夏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狐疑:“你们怎么来这里啦?莫非是谁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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