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你……”
程婉儿再次抬起头时，满眼泪水。
“初夏，你别担心，那段日子我已经挺过来了，现在的我，好好的了。”
她紧咬着唇，唇上一排深深的印痕，宝曦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查看。
“小姐，咱的嘴唇刚刚好利索了，可千万不能再咬破了。这么漂亮的唇型，咬破了结痂难看死了，既妨碍吃东西又不能抹唇脂，可真的是划不来的。”
宝曦紧张的语气让程婉儿破涕为笑，“我知道的，小管家婆。”
石岚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一脸狐疑。
她的神色被程婉儿尽收眼底，程婉儿吸了吸鼻子，道：“岚姐姐，我知道你一头雾水，可是那是婉儿不被认可的过去，现在没法和你解释。”
石岚浅浅一笑：“没关系，不想说就不说，咱们说些高兴的。这抚天城都逛腻了，改天咱们去逛京城可好？”
贝初夏笑着接口：“好呀，我一次都没有认真逛过呢。”
虽然去了两回，但都不是奔着逛街去的。
石岚：“京城最繁华最热闹的街道当属清华街，我每次路过胭脂阁都要买些脂粉，自用或者送人。街上还有服饰铺、小吃铺，各种特色小玩意儿，可吸引人了。连宫里的人，也常去逛。”
程婉儿点头：“嗯，我用的脂粉也是从胭脂铺子买的，它家做的脂粉又香又滑，还不腻，特别好用。”
贝初夏：“那我也正好过去买点儿用。”
因为聊起了女孩子最喜欢的话题，程婉儿脸上的阴霾稍微散了些，目光中也有了一丝清亮。
宝曦插嘴：“小姐，该喝鸡汤了。”
“不喝。”程婉儿蹙眉，“我根本没病，只是心情不好。喝鸡汤有什么用？”
心情不好的原因，自家人都知道。自从出了事，心里对亲爹多了些隔阂。
这些年从小到大，自己一直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衣来伸口饭来张手，虽说没有太溺爱，但是只要她想做的事，喜欢的东西，该满足的全部得到了满足。
尤其是自己亲爹程太尉，是个非常严厉严谨的人。这一点具体从大哥身上就能够体现出来。
她的大哥在父亲的教导下文武双全，从小就是一众朝中重臣谈论儿女的典范儿。
十四岁中进士，十九岁中了举人，二十二岁被皇帝调入礼部任职侍郎，官职三品。今年二十四岁。
但是如此严厉的父亲能对儿子下狠心严格要求，却对女儿下不来狠心。
女儿读书累了学画倦了，他嘴上说着不可，却不忍心严惩，所以造成程婉儿性子散漫固执冲动的性格。
程婉儿并不觉得爱慕孟大师有错，反倒觉得是自己亲爹不理解她。如此，父女之间暂时就有了隔阂。
幸好程夫人是心疼女儿的，经常夹在中间当和事佬。不过父女两这回真杠上了，谁也不肯服软。
“小姐，夫人说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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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骨弱，必须得喝鸡汤补补，不然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宝曦紧张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喝，可以少喝点嘛，好不好？”
“我说了不喝，赶紧端走。”程婉儿大声说道。
宝曦抿着唇，委屈地端着汤碗踟蹰不前。
贝初夏劝道：“婉儿，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少喝点儿，我们去逛京城可是有些累呢，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没出门？到时候身体一定会吃不消。”
“我没那么弱的。”
“你好久不出门，弱不弱当然不知道了。这样吧，我和你扳手腕，你若是赢了我就不喝，若是输了那就乖乖喝掉。”
程婉儿鼓鼓腮帮子：“比就比，你比我瘦，肯定没我力气大。”
石岚作证人，贝初夏和程婉儿在桌旁坐下，各自伸出右手交叠握紧。
“开始！”
一声令下，两人各自用力。
最初程婉儿肚里憋着一股劲儿，势头有点勇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腕力逐渐不支。
没过半分钟，就被贝初夏的右手压到了桌上，输掉了比赛。
平时女孩子们之间很少玩这种游戏，这也是贝初夏为了劝阻程婉儿喝药才想到的临时办法。虽然办法有点幼稚，结果也不尽人意，但是却激发了程婉儿心底深处那股不服输的尽头。
“宝曦，把汤端过来。”
“是。”宝曦高兴了，脸上上前，把汤碗递过去。
程婉儿接了，“咕咚咕咚”三下五除二就喝了个精光。“初夏，咱们再来比试一回。”
贝初夏笑眯眯道：“好啊。”
……
下一场是程婉儿赢，然后石岚和宝曦也因为看的兴奋，加入到这个属于男人才会玩的游戏当中。
接连几场比赛，女孩们兴奋的声音充斥在闺房中，引得程夫人亲自前来查看。
同行的还有程婉儿的大嫂郑氏。
程夫人许久不曾在女儿脸上见过笑容，乍一看见忍不住泪眼婆娑，不过她很快就把情绪淹了去。
“多谢夏姑娘和石夫人，有你们陪着婉儿一起，我心里安逸多了。”
郑氏也笑道：“是啊婆婆，姑娘家有共同语言，能说到一起也能玩到一起。婉儿和她们在一起，可比和我在一起开心多了。”
程夫人拍拍儿媳妇儿的手背：“这段日子也辛苦你了，隔三差五过来陪婉儿。”
程婉儿小心翼翼道：“娘，我想和初夏，岚姐姐一起去逛京城。”
程夫人一怔，笑道：“去吧，正好快过年，你们一起出去逛逛多买些喜欢的东西，姑娘家多打扮打扮自己，多好。”
她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如就明早去吧，我算了算，明天清华街正好有集市，会更热闹。我让人专门接送你们，下午就能回来。如何？”
程婉儿抿唇笑了，询问的目光看着贝初夏和石岚。
两人相视一笑：“好啊，那就多谢程夫人了。”
出去玩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直到贝初夏和石岚离开时，程婉儿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不像以前那么开朗，却是这段时间状态最好的一天。
贝初夏刚回到铺子，鱼婆过来找她。
“掌柜的，石大人手下办差的衙役刚才过来了。”
“什么事？”
“还不是因为那个柳媚，听说她死不认罪被关进牢中，今天突然发起高烧来了，饭也吃不下。衙役怕她病死，便过来找你想问问该怎么办。”
贝初夏无语。
“他们是差，我是民，问我是几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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