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桃用尽了所有力气使劲儿往前奔,可终归身单力薄,没一会儿便被追捕的士兵团团围住。
贝初夏躲在柴草堆后面,远远看着她被士兵绑了双手,不知押向哪里。
手中短刀明明没什么温度,此时在她掌心却感觉烫手,泪水顷刻间模糊了视线。
小桃替她引开了敌人,她安全了,可是她……
贝初夏只觉得心如刀割,寒风垂在流泪的脸颊上,刺的生疼。
脸上的疼却远远比不得心更疼。
这柄短刀,还是她告诉小桃买了防身用最合适,没想到最后却到了自己手中。
巡逻的士兵押着袁小桃离开后,四周很快安静下来。
贝初夏观察一下四处,咬牙迈开步子迅速离开。
耳畔风吟不止,似乎是无声的哽咽。脚底如灌铅般沉重,但是步子却坚定如初。
袁小桃说的没错儿,等她跑过山脚之后,很快就看见零零星星有几点星火,在亮如白昼的雪山山脉中格外清晰。
瞭望哨岗近在咫尺,连续跑了小半个时辰的她有些微喘。
稍作歇息片刻,果断地重新迈开步伐向前冲去。
哨兵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她,号角声响起,她瞬间就被包围。
巡逻的士兵中有人是见过她的,无需她开口解释什么,很快就被人领进中军帐前。
王虎和张亮正守在门口,见到她一脸惊讶:“小嫂子,你怎么来了?”
贝初夏瘪着嘴,没说话。但是刚哭过眼睛红通通的,看起来十分明显。
“小嫂子你是来找元帅的吧?此时元帅并不在帐中,我带你去找他。”
王虎还是头一回看她哭,连忙和张亮说了几句,便带了贝初夏往营帐后方走。
“等等,小嫂子你衣裳怎么湿了?”张亮心细发现异常,连忙从帐篷里找了件木景焱的棉大衣,递给贝初夏。
贝初夏接过来裹到身上,重重吸吸鼻子:“他在忙吗?”
“也不算,等小嫂子见了就知道了。”
中军帐后面的雪地上,摆了一张方桌,桌上用红布铺面,上面放了一只古色香炉和两盘供果。
贝初夏过去时,木景焱正拿了点燃的香火往空中拜了拜,随后便插放进香炉中。
“孩儿身在战场,无法亲自前去替您祭拜,希望母亲不要怪罪。他最近的状态越来越好,您就安心吧。”
香炉上方的薄雾袅袅弥漫,寒风吹起红布一角,他上完香之后并没有急着离开。
王虎低声道:“小嫂子就是这里了,您过去吧,我先回去当值了。”
“好。”
贝初夏本想等木景焱发完呆再开口说话,不曾想他久久没有动作,一直站着纹丝未动,便轻轻喊了一声:“木景焱?”
他倏地一转身,急切的目光往回看,一眼就看见眼前哭得眼睛通红的女孩。
“你怎么来了?”
看见她哭过,他的心脏一阵收缩。
木景焱长臂一伸就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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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进怀中,下颌抵在她额头:“我在,别怕。”
“木景焱,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
不知是之前的惧怕,还是委屈,见到这个熟悉的脸孔时,便再也控制不住哭出声来。
贝初夏不喜欢哭泣,因为哭泣除了发泄情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现在,她就想趴在他怀中,狠狠哭个够。
感受到怀中身体的颤栗,他的手臂搂得更紧了些。
千言万语,化作一抹柔情萦绕在心头,曾几何时,这丫头的坚强早已深入他内心,他却不知道原来她也会有柔弱痛哭之时。
他的声音更柔:“乖,别怕,我就在你身边。”
贝初夏的眼泪完全控制不住,如同开闸泄洪。
如果说之前还能强行坚持,那么现在就是在释放,根本坚持不住。
她一边哭一边把发生的事情统统全部说出来,包括放花灯如何被抓,包括袁小桃为了救她牺牲自己,说到最后泣不成声。
木景焱平素脸上很少能看出情绪波动,听闻苏千臣居然想对自家娘子动手脚时,还是黑着脸忍不住拍翻了桌上茶杯。
竟敢肖想他的女人,真是该死!
“我一定将他千刀万剐。”他气得大骂。
“木景焱,你一定要快点派人去救小桃,她真的好可怜。”
尽管知道希望微乎其微,他还是道:“我尽量。”
紧紧搂着她,低声安抚许久,哭声才渐止。
贝初夏吸吸鼻子,低着头刚把脑袋从他臂弯中离开,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圆形物件:白玉麒麟玉佩。
这是一枚上好的羊脂软玉玉佩,玉麒麟威风凛凛活灵活现。
一瞬间,脑海中就出现了一年前穿越时那个画面:
一条波光粼粼的大河,寒冰微结,她躺在河边刚清醒过来,四周黑漆漆的,只有一个男人提着一盏纸皮灯笼在夜色中观望着他。
看到她醒过来,男人这才离开。
但是她已经清醒看见他腰间挂着一枚麒麟玉佩,就是这枚,一模一样。
“去年的今天,原来是你救了我?”贝初夏眼眸大睁,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木景焱淡淡一点头:“嗯。”
“你,早就知道了?”
“嗯。”
“那为何不告诉我?”
“因为当时温婉和幽冥想杀你,告诉你太多,我担心你会害怕。而且就算告诉你,也没有一点作用,还不如不让你知道。”
贝初夏抿着唇,心思乱了又乱。
“所以后面你为了保护我,不得已随同我一起离开秦府?”
“不是,”木景焱轻轻摇头:“那时候我是心甘情愿的,自己娘子去哪儿,我自然得跟着。”
“可你离开秦府之后,跟踪温婉的机会就少多了。”
“那时我已经有了很多线索,不怕。”
贝初夏心里一暖,破涕为笑:“傻瓜。”
木景焱见她笑了,忍不住想逗逗她:“那你喜欢傻瓜吗?”
贝初夏微微嘟唇:“不喜欢。”
“嗯?”木景焱一双浓眉刚待皱起,忽然她笑着往他脸颊上递了个亲吻:“是爱。”
他释然,接着狠狠在她小脸上亲了好几下,“想死我了,好久没有亲到我的小丫头了。”
“嗯,等我们回家亲个够。”
“不光亲个够,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要为所欲为。”
“……好。”
小丫头心情好了很多,羞赧道:“那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他又亲她:“是爱。大概是从小丫头用刀扎伤秦淮开始?或者从小丫头不怕鬼魂智斗毒蛇开始?亦或者从小丫头自己搞定了骄纵的秦若兰开始?”
贝初夏:“……”都已经不是缇骑叔叔,是大元帅了,说话还这么幼稚!
“所以其实我在秦府中遇见你时,你已经认出了我。”
“嗯。”男人一本正经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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