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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澄用极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自己节节攀升的欲念,恋恋不舍地唇分。谢韵之靠在她肩头轻轻喘息,半晌回不过神来。她至今和樊澄已有过数次深吻,却至今没办法完全适应,每次吻完就像是灵魂都被樊澄吮了去,心跳过载,总要呆然片刻,才能缓过劲来。她觉得自己可能没救了,她发现自己越是和樊澄亲昵,就越是泥足深陷。樊澄就像一座发掘不尽的宝藏,越是了解她,就越是会加深谢韵之的眷恋。相恋短短两个月,对樊澄的爱恋之情已然填满了她每一个细胞,她觉得如果没了她,自己可能会忘记该怎么呼吸。

“你到底……还要不要我读郁达夫了?”不知过了多久,谢韵之在樊澄怀中轻轻问道。

樊澄抱着她笑道:“你要读书给我听,我当然求之不得。来……”

着樊澄就松开怀抱,坐在了谢韵之脚下的台阶上,后仰,靠在谢韵之腿上,笑道:“读吧,我听着呢。”

谢韵之抿唇偷笑,随即调皮地把书架在了樊澄头顶。樊澄挑着眉向上望,就听见谢韵之翻书的声音,不多时她像是找到了合适的一篇,便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秋在何处,秋在何处?

在蟋蟀的床边,在怨妇楼头的砧杵,

你若要寻秋,你只须去落寞的荒郊行旅,

刺骨的凉风,吹消残暑,

漫漫的田野,刚结成禾黍,

一番雨过,野路牛迹里贮着些儿浅渚,

悠悠的碧落,反映在这浅渚里容与,

月光下,树林里,萧萧落叶的声音,便是秋的私语。”

谢韵之读书就像念白,蕴着一层她体味文字而带来的情感,悠然隽永,十分悦耳。樊澄听她念得告一段落,回味片刻,道:

“我原以为郁达夫的文大体是晦暗消极沉郁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稍显轻快的诗。起来他不是不喜现代诗吗?”

“郁达夫是不爱现代诗,他古体诗写得极好。这不是现代诗啦,只是散文行文中的一篇歌谣,他自己后来也写‘词不像词,诗不像诗’,这是《苏州烟雨记》里的一段,郁达夫爱写秋天,他笔下有各种各样的秋天。嗯……我再给你读一段……”

着又传来了翻书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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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不久谢韵之的声音沉了下来,带了几分悲凉与沉痛,念道:

“这不是寻常的丧事,这也不是沉郁的悲哀,这正象是大地震要来,或黎时将到时充塞在天地之间的一瞬间的寂静。

生死,□□,灵魂,眼泪,悲叹,这些问题与感觉,在此地似乎太渺了,在鲁迅死的彼岸,还照耀着一道更伟大,更猛烈的寂光。

没有伟大的人物出现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怜的生物之群;有了伟大的人物,而不知拥护,爱戴,崇仰的国家,是没有希望的奴隶之邦。因鲁迅的一死,使人自觉出了民族的尚可以有为,也因鲁迅之一死,是人家看出了中国还是奴隶性很浓厚的半绝望的国家。

鲁迅的灵柩,在夜阴里被埋入浅土中去了;西天角却出现了一片微红的新月。”

“《怀鲁迅》。”谢韵之念完后,樊澄出这篇散文的标题。

“对,你还是读过的嘛。”谢韵之轻轻拍了一下她的头顶。

“全文没读过,但这段很出名,我还是知道的。”

“你崇敬鲁迅先生,我想你也知道。”谢韵之道。

樊澄抬起手来拿过头顶的书,笑道:

“要不我也来读一篇给你听好了。”

“嗯?”谢韵之发出好奇的疑问声。

樊澄翻找了一下,然后语调温柔的读道:

“我对你的迷恋穿梭在这广袤的夜空,你的梦如轻纱,缓缓掠过我满布皱纹的额头。体温隔着房间互相交融,你在均匀地呼吸,我在寂静中劳作。爱人,这就是幸福。”

樊澄读起书来可真是不得了,她本就嗓音美极,发音标准好听,运起朗读的功力来,将这样一段美丽的文字,读出了深邃隽永的意境,谢韵之觉得自己似是戴了立体环绕声的耳机,樊澄的声音就像倾泻的银河流入心田,恍然间让人迷醉如梦。她不禁回想起大学四年级那些个寝室独处的夜晚,她一人坐在电台前听樊澄读书的感觉,那时她是真的被樊澄朗读的声音引起过颅内高/潮。想到这里不禁面颊通红,片刻后她压制不住自己翻涌的情绪,倾下身来,从后揽抱住樊澄的脖颈,在她侧脸轻吻了一下。

樊澄爱极了谢韵之亲昵的动作,拉住她抱着自己的手臂亲了亲。随即她起了身,领着谢韵之从木梯上下来,她坐在了书桌边的椅子上,张开怀抱,邀请谢韵之坐过来。谢韵之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她的邀请,斜坐在了她的腿上,樊澄搂紧了她,侧首贴在谢韵之怀中,幸福地叹息了一声。谢韵之环抱着樊澄的颈项,以指为篦,漫无目的地玩理着她垂在肩头的乌发。

“今晚要不要跟我睡?”樊澄轻声问。

“怎么,你客房不够?”谢韵之故意不答,反倒问道。

“主卧、客房各一间,根据排列组合,我们有六种选择。一、你和蓝睡客房,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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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睡主卧;二、你和我睡主卧,蓝睡客房;三、我和蓝睡主卧,你睡客房;四、我和蓝睡客房,你一个人睡主卧。五、我和你睡客房,蓝睡主卧。六、你和蓝睡主卧,我一个人睡客房。你看吧,要怎么选?”

樊澄话到一半时谢韵之就笑开了,樊澄和蓝依依一起睡,这件事不知怎的就戳到了谢韵之的笑点,太好笑了。

“啊?呵呵,你别光笑啊,到底选哪个?”逗人者樊澄反倒被被逗者谢韵之惹笑了,边笑边问。

“我选……你和依依睡客房,我一个人睡主卧。”谢韵之好不容易忍住笑,故意道。

“啊?你还真要我和蓝睡啊?”樊澄都惊了。

“是啊。”谢韵之挑眉。

“你对我这么放心啊。”

“难不成你意欲对依依行什么不轨之事?”谢韵之反问。

“那自然不会。”樊澄道,“不过,我去和别的女孩子睡一块你就一点不在意?”

谢韵之歪头想了想,道:“确实有点在意。”

“只是有点?”

“有点。”

“那你要不要重选?”

“不重选。”

“真的假的?那今晚我们就照你选的安排了?”樊澄再三确认道。

“嗯。”谢韵之憋着笑,点头道。

恰逢此时,书房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蓝依依朋友的声音响起:

“大神?韵之姐?我能进来吗?”看来这位朋友即便没开门也对房门内的景象有着充分的预想。

樊澄虽然不介意和谢韵之在蓝依依面前秀恩爱,但为了保护蓝同志日益脆弱的心灵,她还是相当有奉献精神地放开了拥着谢韵之的怀抱。谢韵之也和她一样具备奉献精神,从樊澄腿上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着,这才道:

“进来吧。”

樊澄瞄她一眼,觉得她已经俨然一副家中女主人的模样。

结果蓝依依朋友一推门进来就看到这一幅仿佛结婚照一般的画面,大神和韵之姐并肩而立,端端正正,像是在迎接什么贵宾。

蓝依依眼皮跳了一下,不祥的预感冒出。她心翼翼地道:

“呃……韵之姐,刚才丹然姐发通知来了,明天下午三点半,就在公司1号会客室,调查员要和你面谈。还有,丹然姐叫咱们明天最好9点前能到公司,工作室那边可能也要接受调查,有不少资料要整理。”

“好,我明白了。”谢韵之云淡风轻地应道。

樊澄心头稍稍一沉,又看了一眼谢韵之。见她面上平静,心中不由叹息。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在返回家中的车里,谢韵之和蓝依依把事情都和她了。她也明白谢韵之素来不喜这些事,但是她因着被卷入李袁事件的波澜,实在是没办法独善其身了。

要不要……找人个招呼?可会不会多此一举,反倒此地无银了?樊澄心里转着念头。

“韵之姐,你看这都快九点半了,要不……咱们今晚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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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蓝依依猫在门口,再一次心提议道。她总觉得自己可能扰了韵之姐和大神亲热,连书房门都不敢跨进来,但她只是在门口瞄了一眼书房,就被其内的景象所震撼。

大神的书房简直像是型图书馆,那些畅销就是在这里写出来的吗?

“好啊,依依,你今晚和樊澄去睡客房。”谢韵之一本正经地着,并走到门口,拉开了门。

蓝依依以为自己幻听了,愣在门口,声问了一句:“什么?”

谢韵之却不回答她,推开了门,率先走出了书房。

蓝依依求助般地看向樊澄,樊澄耸了耸肩,两手一摊,然后面带微笑地也从蓝依依身边路过,走出了书房。

蓝依依冷汗都下来了,一脸无辜地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樊澄几步追上谢韵之,牵着她去了东屋,带她参观了一下浴室,安排谢韵之洗澡,等她回到客厅,就见蓝依依一脸忐忑的坐在沙发里。

姑娘一见樊澄出来了,差点没给樊澄跪下,双手合十拜道:“大神!你救我啊,你和韵之姐闹着玩儿,千万别捎上我啊,我心脏不好,怕韵之姐跟我秋后算账。”

樊澄笑得不亦乐乎,不过还是安抚道:“放心吧,今晚我和韵之睡,你自己一个人睡客房。”

蓝依依听罢后心下大定,顺了顺胸口,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樊澄坐下来,开电视看新闻,蓝依依这会儿从惊吓中恢复过来,捂嘴偷笑,开起了樊澄的玩笑:

“大神,你今晚要克制啊,明早韵之姐还要早起呢。”

“克制啥,我和韵之还没有呢,今晚也不会的。”樊澄平静道。

“真的假的?”蓝依依吃了一惊,“你们不是……在上海的时候就同房过了嘛……”

樊澄挑眉,道:“蓝同志,我要批评你了,你这个思想怎么能这么龌龊呢,我们俩只是纯纯地抱在一起躺了一晚上。”

樊澄这话的语气过于像是在开玩笑,蓝依依反倒不信了。

“大神,你真的能做到坐怀不乱?”

“嗯……只要你韵之姐能收敛点别勾我,我基本能保证控制住自己。”樊澄道。

“噗哈哈哈……”蓝依依顿时笑到前仰后合。

“唉大神……我想问个很隐私的问题,我一直很好奇……”不多时她停下笑声,擦了擦眼角溢出的眼泪,悄声凑过来问道,“女孩子之间怎么那个?”

“哪个?”樊澄故意不答,装傻。

“就是……上床……”蓝依依红着脸好不容易吐出这两个字,却看到樊澄诡秘一笑。樊澄的回答堪称狡猾:

“我怎么知道,我也从来没做过。但你可以自行想象,多半就是你想的那样。”

樊澄神情淡然,出的话却让蓝依依羞得捂住了脸,双耳赤红。蓝依依终于意识到,大神永远都是你大神,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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