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懿心知安乐侯的厉害,因此绝对不能叫安乐侯查到他头上来,否则他想为帝简直是做梦。
上一代的夺嫡如何惨烈他是没亲眼看见,但他却知道,父皇能登基为帝,这位侯爷当年可是出力不小。
近十几年来虽说无官无职,但经历过上代夺嫡的人绝不会小看这位沉寂多年的侯爷。
满京城谁不知道侯爷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妻儿,任何胆敢把心思动到安乐侯世子身上的人,从未有过好下场。
他很后悔之前一怒之下让阮蓁兰接近苏衡毒杀他,而今事败,他很恐惧被侯爷查到他指使阮蓁兰害苏衡的性命。
侯爷若是知道他的小动作,或许因为他是皇子不会杀他,但侯爷的怒火也绝非他承受得起的。
原本他就不是太子的对手,还有个老三给他拖后腿,若是得罪了侯爷,引得这个智谋无双的侯爷对付他,即便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此处,楚懿阴鸷的目光落在阮蓁兰身上。
如今现在杀了她……
心思一转,想到阮蓁兰那身绝世的医术,又打消了灭口的想法。
他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如阮蓁兰这般拥有独一无二本事的人更是稀少,更何况,阮蓁兰这一身医术将来或许能帮上他的大忙。
总之,留她还有用!
阮蓁兰却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听到楚懿的话,她心中门清。
若是被侯爷查到她的底细,甚至跟楚懿来往密切的事,楚懿绝对会放弃她。
甚至……有可能杀她灭口。
她死死低着头,唯唯诺诺的低声应是。
待送走了从后门离开的楚懿,阮蓁兰独自一人回到内室,神情阴冷的盯着桌上的玉佩。
“楚懿,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
她如今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轻易交付了自己的信任,透露了一部分自己知道的秘密。
比如,许晚娴的身份。
只不过许晚娴流落在外的事似乎还另有隐情,以至于楚懿知道苏衡身边那个大丫鬟晚筠就是长公主府遗失在外多年的福安郡主时,第一时间想的居然不是帮助郡主认回去,而是提出让她取而代之的建议。
她当时对楚懿动了心,但也知道在这个时代,想嫁给皇子,她一介平民连做他的侍妾都没资格。
所以,她对楚懿的建议很心动。
他们计划好,由阮蓁兰去侯府,借着给世子治病为由,博得世子的信任,再装作自己丢了一枚玉佩,请世子帮忙寻找她丢失的玉佩,至于这枚玉佩,自然就是许晚娴的那一枚,她打算直接冤死许晚娴,以后就不用担心她的身份暴露。
计划原本很顺利,结果没料想,许晚娴忽然之间就被认了回去,整个京城都在传世子对郡主的救命之恩。
自从计划有变,楚懿对她的态度也渐渐从温柔变得阴晴不定,经常冲着她发火。
她也渐渐意识到,她之前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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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款款温柔的楚懿,都是假象。
是楚懿为了迷惑她,控制她做出的假象。
她甚至不清楚,楚懿对她说的话,到底有没有一句是真的。
楚懿自以为已经吃定了她,但却不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并不会因为曾经对一个男子动过情,就死心塌地的跟随他。
她可是穿越过来的,又有金手指,既然楚懿对她不是真心,她干什么要在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那不是傻吗?
她毫不怀疑若是侯府查到她的底细,为了保全他自己,楚懿绝对会杀她灭口。
她不能坐以待毙!
……
宁安长公主府。
许晚娴回到公主府后,就受到了公主府上上下下热情的对待。
长公主虽然威严,但对着许晚娴却很温柔亲和。母亲崔氏更是见到她后就抱着痛哭失声,连连说对不起她,让她流落在外受了这么多苦。
还有许晚娴的姑姑也来了公主府,给了很重一份见面礼。
及至深夜,许晚娴才在许向阳的带领下回到自己的住所。“你住的这个独院,是以你的封号为名,叫福安苑。”许向阳看着院门上挂着的牌匾,叹道,“这个院子自你走失,就收拾了出来,母亲年年都会换上时新的一应用具,还有你的嫁妆,年年都给你攒,就是盼着有一天你能回来,福安,我知道你这些年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但母亲心里也不好受,我希望你今后能多陪陪她。”
“哥哥,福安明白,”许晚娴看着匾额眼眶有些发热,忽而想起什么,“今日见母亲时,我瞧着母亲的气色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没想到你这样心细,竟然发现了,”许向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隐瞒,忍不住又叹,“说来也与你有些关系,前些年母亲一直觉得你能找回来,但随着时间过去,你遗失在外的时间越来越长,母亲越来越绝望,就病倒了。”
许晚娴真的没想到,母亲的病居然跟她有关,一时愣住。
“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我告诉你,也只是觉得,这件事不应该瞒着你,你有知情的权利,”许向阳顿了顿,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妹妹,你能不能答应哥哥,不要说出去?”
“什么?”许晚娴一时有些迷茫,不知道许向阳要她隐瞒什么。
见许晚娴没反应过来,许向阳只好说得更明白些,“就是刚才……母亲因你生病的事,能不能不要说出去,”说着微微一顿,“阿爹阿娘还有祖母告诫过我,让我不要告诉你。”
许晚娴闻言,浅笑道,“哥哥既然害怕祖母和阿爹阿娘知道,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哥哥认为,妹妹流落在外这许多年,又承蒙景福照顾教导几年,想来这点承受力还是有的,妹妹说呢?”许向阳温言笑道。
许晚娴没想到许向阳是这样想的,沉默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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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忽而一笑,“哥哥说的不错,你的妹妹,没有那么脆弱。”
“不愧是我妹妹,”许向阳笑着道,“时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我就不进去了。”
虽说许晚娴是他亲妹妹,但毕竟他年岁不小了,还是应该避嫌的。
“那我先进去了。”
“嗯,早些休息。”
“哥哥也早些歇息吧。”
待许晚娴进了院门,许向阳才转身回去。
次日一早,许向阳就接到了岳栖元的邀请,约他过府一叙。
换了身衣服上门,结果没想到,苏衡竟也在这里。
“景福怎么也在?”说着在桌边坐下,想了想,“说起来,你最近出门的次数似乎越来越多了,安乐侯夫人竟是不在意你这个儿子了不成?”
“非是如此,而是景福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太医说最好常出门散散心,或许对病情有益。”回话的是岳栖元,而不是当事人苏衡。
见状,许向阳就更好奇了,“栖元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我这几日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倒也不是你这几日错过了什么,而是昨日景福就来过我府上,说起过这件事。”岳栖元笑着解释。
闻言,许向阳惊奇的看着苏衡,“你自己一个人来的?”
“郡主已经被你接回家中,我府上人口简单,阿爹阿娘恩恩爱爱,觉得我碍眼,我自己也不想一个人呆着,想着你正忙着照顾妹妹,没空搭理我,不就只能来找岳兄了吗?”苏衡笑着打趣道。
岳栖元当即指着苏衡笑骂,“好哇,打量你这是没地儿可去了,才想起我来的,早知道昨日就不该让你进门,我还拿好茶招待你呢,你当真是没良心!”
“哈哈,岳兄,对不住对不住,我自罚一杯。”说着倒了杯茶一口饮尽。
岳栖元气乐了,“你若是喝酒赔罪,到还说得过去,结果只是喝了一杯茶,”顿了顿,道,“这个赔罪我不接受,待将来我归来,你再陪我好好喝一场!”
“也好,就这么说定了。”苏衡放下茶杯,笑着应允。
一旁的许向阳听得云里雾里,“不是,你们俩到底说什么呢?什么将来归来,喝一场的?栖元这是要离京?还有,景福的身体不能喝酒吧?”
“哈哈,许兄有所不知啊,太医说景福的身体正在好转,过不了一两年便可与常人无异,如此一来,喝酒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了,”顿了顿,又补充,“我呢,打算明年过完元宵就去西北参军,景福许诺我,待我归来跟我好好喝一杯。”
搞清楚了事情始末,许向阳一时也是默然,叹道,“连你如今都要离京参军了。”
“许兄何故如此忧愁?以许大人的地位,你还担心什么将来?”岳栖元纳闷道。
许向阳摇摇头,“我无心仕途,但你也知道,我家这辈,只有几个堂哥,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无论如何,我也是要撑起门楣的,但入仕非我所愿啊!”
闻言,岳栖元也一时无言。
苏衡听了一耳朵,想了想,道,“你无心仕途,那想做什么?”
“我想游历天下。”许向阳脱口道,话音一落,便自己苦笑出声,“不过,我这也只是痴心妄想了。”
“倒也不一定是痴心妄想,”苏衡笑了笑,道,“你无心仕途,但又不得不撑起门楣,可谁说只要入仕才能撑起家族门楣了?”
“不知景福有何见教?”
苏衡想了想,道,“当世之中,备受尊崇者,非朝堂权臣,而是当世大儒,许兄何不效仿?”
“大儒?”许向阳闻言忍不住笑出来,“景福当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当世大儒,哪个不是博学之士,我虽自持有几分聪明,但也不敢妄想自己能成为大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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