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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最贴近民生的同样是这个六部之末,像昙林这样干了几十年一线实务的官员,随手拿出几个典籍里的数字来论证观点,活在云端的宝珠根本不是对手。没过几招,被他驳斥到得泪水夺眶而出。因不想在对手面前示弱,只能爬起来跑到外面哭。

韦训掏出帕子来哄她:“你是要用查案换他的粮食,不是用金豆子换,再哭就亏大了。”

宝珠呜咽着说:“我就是忍不住啊……”

因为常年辩经说法,很多高僧口才都极好,然而昙林气人不在于辩才无碍,而在于他言之有物,有多年官方赈灾救灾的实际经验,连洛阳天津桥因洪水重建了几次都一清二楚。况且说到饥馑人口数量,常年生活在底层的韦训也没有提出反驳意见。

与昙林那种饱经世故的行家比起来,她的想法不仅天真幼稚,还不自量力。哭得停不住,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的虚浮。更深层的绝望,则是昙林这样一生奋斗在一线的官员,最后的结论是无法可解,只有遁入空门祈求逃脱轮回才能解脱。

杨行简两头劝不住,一边是不能公开身份的天家公主,一边是位高权重出身名门的前上司,谁都不能得罪,一想起是本人主动提议来大蟾光寺投宿,恨不得伸手狠抽自己两耳光。

宝珠把自己的帕子哭湿了,再换上韦训的,忍不住埋怨:“你明知道我的主意不合时宜,就是不提醒。”

韦训说:“你现在不是知道槐花和榆荚能当饭吃了吗?这就算精进了。那句‘千人一饱,明日再看转机’说得也很好。”

宝珠把脸埋在巾帕里,心想在宫中时,断然不会有人敢跟她对着干,出宫后跟人激辩,要么对手太弱,要么借着杨行简的官威,次次占据上风。如今第一回遭遇不顾忌她身份的强手,才一下见了真章。就算韦训想方设法给她捧场,仍改不了一败涂地的事实。

韦训见她这回哭得尤为凄惨,很想伸手过去碰碰她以示安慰,可从没干过这事,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最终只是一张接一张递给她布帕。自从知道她有这哭起来停不住的毛病,他身上日常就带着四五张帕子备用。

输了总是难受的,凤凰胎是没来得及孵化的幼鸟,没见过蛋壳外面的世界,自然不敌真实的雪雨风霜,倘若是成年的强大神兽,一开始就不会受人谋害活埋地宫。

终于,宝珠哭够哭足了,擦干净脸,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又往归无常殿走。

韦训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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