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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热水绞湿帕子,小心翼翼避开伤处,细细为她擦拭血污,而后裹在锦衾中,抱在怀里,再舍不得撒手。

回想数月前意外将她从墓中捞回翠微寺,同样是这样一套照料拾掇,却与今日心境截然不同了。彼时只是单纯出于怜悯,心无杂念。如今望着她伤痕累累,命若悬丝,只觉得这些伤都割在自己身上,心如刀绞。

当拆开她散乱的发髻时,韦训发现里面藏着一缕用丝线捆绑的金发,他脑海中立刻回想起棺中的金发胡儿。衣不蔽体的惨况下,宝珠依然想尽办法保留这缕头发,那胡儿必定是她极为信任的人,才会以尸身传递出最后的求救讯息。他把这缕头发放在她枕边。

邱任匆匆赶来,拿起宝珠的腕子搭脉一切,感慨道:“如此亏耗还能撑得住,这底子是老天赏饭,亏得平日养得好,气血充沛,才能扛得住折腾。”

他顿了顿,转头吩咐小师弟:“无需服药。你去买蜂蜜,调成蜜水,再加一点儿盐,使劲灌。要灌透灌足,等醒转过来,就能吃米粥或是汤饼了。”十三郎立刻拔腿飞奔出去。说完医嘱,邱任抱起药箱便欲转身离去。

韦训当即质疑:“你这眼怕是昏花了,难道没看见她脸上、膀子这些烫伤?”

邱任满不在乎地回应:“晒伤罢了,等新皮长出来,自会痊愈。”残阳院的医术向来如此,死不了人的都是皮外小伤。

他正欲往外走,被韦训展臂捏住药箱一角。邱任没敢挣开。人好不容易找回来了,他瞧这小鬼的神态,似乎已恢复清醒,可也不敢赌,毕竟世上没有根治疯病的药。

韦训捏着药箱不撒手,也不吱声,眼神直勾勾地瞪着师弟。

邱任无奈,只得说:“药膏油腻腻的,气味也不好,涂上去衣衫被褥粘得到处都是,洗也洗不干净,师兄要是不嫌麻烦……”

“不嫌。”韦训毫不犹豫地截断他的话。

话已撂在地上,无法回收。邱任只得打开药箱,从箱底摸出一只小瓷瓶,咬着牙递到韦训手上。这油膏原料难得,成本颇高。诊费药费,这小鬼一个铜板也不会付给他。

韦训拔去瓶塞,凑在鼻端闻了闻,皱眉道:“是什么东西?”

“蝮蛇油,加了点磨碎的地鳖,这配方继续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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