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程稚更明显地感觉到，秦昼正在慢慢脱离原本游戏设定的限制。
少年秦昼的傲气还在，幼稚和无聊的地方却收敛了很多，拳王秦昼的霸道还在，凶狠的地方也不见了，变得越发能够隐忍。
……尤其是在晚上睡觉的时候。
白天她就是觉得好玩儿，才撩了这人一下子。秦昼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甚至到晚上睡觉之前，都显得很平静。
晚上他们都躺下，秦昼才伸出手把她整个揽进怀里。
滚烫的身体贴在一起，少年兴致高昂，却从来都一声不吭，只是笑容温和地看着她。
程稚忍不住问：“你这样不会难受吗？”
秦昼仍然摇摇头。这人的五官明明有还未褪去的少年气，神情却沉稳得已经有了某位霸总的影子。他的身体仍然年轻，朝气蓬勃，像是冬天旷野里生长的野草，在万物寂寥时仍有生机，但一点火星就能燃气燎原大火。
程稚终于先败下阵来，确认一般问他那个顶着自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秦昼这时才不紧不慢地靠过来，问她：“想要？”
程稚：“……”
她又觉得自己在纵容他了，但这点纵容也让她自己觉得很开心，她笑着把腿架上秦昼的腰，纵容地说：“好好好是我想要。”
秦昼：来了。
在这之后，秦昼的忍耐力也可见一斑。程稚被他折磨——或者说是享受他的服务——直到精疲力竭，他才温和地抱住她，加快速度，结束这一场在寒冬里摇曳的温暖大火。
……
托秦昼的福，程稚即使整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坐着学习，运动量也没落下多少。
晚上也睡得很香，再也没有梦到过有公式在梦里追杀她。
偶尔遇见了公式，也是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跟公式一起开会。
**
时间飞逝，程稚这边进度也都推得七七八八了。
高考最后冲刺的半个月里，学校几乎停了所有的基础课，分类开放自习室，支持学生自行查漏补缺。
当然，虽然做题是在线上教室，线下的教室大家没特殊情况也是要按时来的。
程稚和秦昼也提过几次去补物理，但秦昼对白老师的态度始终很抵触。
她这边物理课代表的进度已经推完了，就只剩下物理老师还差一点点当她挑了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带着邀请男朋友去见家长的态度，秦昼要不要一起去见物理老师。
秦昼听完立马沉了脸：“不行。”
程稚：“啊？”
“我很讨厌他。”秦昼说，“你一直在夸他。”
程稚：“……”我那不是想让你和我一起去学物理吗，而且我也只是夸他做题做的好啊？
她哭笑不得：“那我自己去吧，只是他给我讲一讲卷子。”
“讲什么卷子，上课不能讲？”
程稚：“……哎。”
打个比方，上课讲的都是怎么拿八十分，而她想要的是一百分。
虽然八十分到一百分之间的题目老师也会讲，但能做这些题的到底只是少部分人，大部分时间掰开了揉碎了重复训练的都是基础题，她已经不需要了。
她得多做一点提高的题目呀。
程稚没办法了，她不能再这样纵容秦昼，像上个世界一样碎片都拿不全。
她最终还是按照之前想好的办法那样，瞒着秦昼，去了白老师那边补课。
……就没见过这样学习还要偷偷摸摸学的。
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
程稚知道很多经典翻车案例，于是瞒着秦昼做事的时候都很小心，从头到尾都没被他发现什么端倪。
反倒是被季舟柏发现了她和秦昼在谈恋爱，几乎天天都住在一起。
“你们是不是同居了……”季舟柏私聊程稚的时候，甚至发来了一个三观尽碎的表情包，“小小年纪啊……”
程稚：“你怎么知道？”
“就是我们一起去白老师家补课那几次，我看到他和你一起，从你家进出，好多回。有两回还换衣服了。”季舟柏飞快地回复，“你们没做什么吧？你可得保护好自己。”
程稚：“……好的。”
她其实也觉得都快高考了，自己和秦昼这样子整日厮混，确实很不像话。
但一方面她其实早就毕业了，按理说来秦昼也是。另一方面，这个世界、这一场高考对她来说，始终只能算是一个游戏，并不是现实中的高考。
要是真的高考，她哪敢这样放纵呢？
……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在高考临近的这几天，程稚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正式高考的前几天的周四，秦昼家里有事没能来学校。
这事件进度和程稚知道的差不多，但全程有他监督，秦昼也和游戏里的设定不一样了，程稚对他很放心。
她在教室里，和秦昼一起在线上自习室里多做了几份试卷，下线以后发现教室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这几天晚自习已经结束了，大家都早早地下课回家。
程稚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忽然看见白老师有几本电子书没带走。她连忙去线上自习室找白老师，发现他已经下线了。
往常周四秦昼那边都有事，所以这天也是平常她会去白老师家里刷进度的日子。
只不过现在进度已经刷满了，程稚已经连着两周没去了。
她发消息问季舟柏：“你在白老师家吗？他好像有几本书落在讲台上了没带走。”
“太好了，白老师正在找呢。”季舟柏很快回复，“你能带来吗？”
程稚看了眼时间也不算太晚，距离她和秦昼越好一起吃晚饭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反正也顺路，干脆回复道：“好。”
这个时候，程稚完全没有料想到之后会遭遇什么。
行百里者半九十，她小心翼翼瞒着秦昼那么久，万万没想到在最后这一步出了差错……
她从白老师家里出来的瞬间，就看见了站在马路对面的秦昼。
秦昼也看见了她。
他们对视几秒，秦昼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过了马路来牵她的手。他意识到自己被欺骗和隐瞒，眼底压抑着浓墨般的情绪。
但他什么都没说。
“……昼昼。”程稚小声喊他，“你生气了吗？”
秦昼没说话，半晌后，才温和地开口：“晚上想吃什么？”
程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