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管着的我十分自由,趁着这个少有的假日,我正在谋划着我期待已久的自|杀计划~
嘿嘿!
此时的我正在纠结着一个人生大问题。
啊呀……好烦恼……
我究竟是该投|河|自|杀|呢,还是上|吊|自|杀呢?
算了……还是上|吊吧~
说实话,我眼馋高专后山一处断崖边的歪脖子树很久了。
………………
清晨,无垠的天穹不知不觉泛白,繁星隐没,太阳还未升起。
我将绳子绑在后山的那个老树上,老树的前方是一处断崖,如果在这里上吊,就算绳子断了,我也可以掉下山崖摔|死的哦~~
我将头轻轻的放在|绳子上,一股腾空感随之而来,清晨的山风带着雾气,是一种别样的清爽感。
我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脚底下是望不见底的深渊,眼前却是黎明的曙光。
……………
“哇哇~哈哈哈~~”
极速的风也堵不住我越来越畅快的笑容。
就像荡秋千一样,我越荡越高,那绳子终于不堪折磨的断了,我随着惯性被甩了出去。
………
此时正处于明暗交际之刻。
火红的朝阳将天边渲染成绚烂的颜色,紫红色的云霞竟有些刺眼。
这是我的曙光!这是我的朝阳!
我在天空中腾空着,注视着它,肆意地大笑着,哪怕双眼落泪也仍然注视着,自己与阳光越来越近,
却在最后一刻,掉落至深渊。
这就是,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的自|杀。
...........
………
“别动!”
“加速!”
幽光自我眼前浮现,如绸缎般的术式在澄净幽邃的碧空下交织着,人间失格自发启动。
洁白的绷带缠绕着从我的手中离去,抓不住。
我自人间堕落。
『术式
——人间失格』
....................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自头顶传来,就像是命运造化一般,狗卷棘在最后一刹那赶到了我的身边,将我救了上来。
我被他打横抱着,耳边传来的是有力的心跳声,少年的臂膀紧绷,似乎仍处于惊异之中。
初升的朝阳万分刺眼,使我在抬头时只能瞧见一片氤氲之色,唇边的咒纹在光晕下格外显眼。
……………
………
“嗨~学长早上好呀~”
我顺着狗卷棘的力道站了起来,一边缠着绷带,一边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
“海,海带?”
略有些沙哑的声音自耳边响起,他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
“嗯……海带海带!”
我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搓着下巴,模仿者狗卷棘的话,试图萌混过关。
请放心我的业务能力哦~噗噗噗~
为了和狗卷学长说上话,我可是连夜练习了很久哟!
在我和路边狗狗的半夜深交之后,它告诉了我一个道理,听不懂的时候,只要重复它的话就可以了喽~
(所以你说的练习就是大半夜和一只狗一起汪汪叫了一夜!?!瞳孔震动jpg.)
………
“荠菜荠菜!”
他指了指崖边树上的断绳,一边拉起衣领,一边紧盯着我。
“高菜!”
我点了点头,冲他一本正经地竖起了大拇指,用着狗卷语和他交流着。
两天的生活让我足够认清他刚刚那几句话的意思:
“海带”—打招呼
“荠菜”—表关心
“高菜”—我没事
“好喽好喽~狗卷学长要和我一起去恶作剧嘛~噗噗噗~~”
我非常敷衍地转移着话题,鸢色的眼眸中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
“鲑鱼子!”
这个是“好耶”的意思。
单纯的傻儿子,哦不,是单纯的狗卷学长被我轻易的转移了注意力,如水晶般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今天是高专学生难得的休息日,也是我和狗卷学长最好的行动时机,噗噗噗~接受我们的制裁吧~~
今天,我要让我们俩的组合名扬高专!
………………
……………
称霸高专的第一步是从伏黑哥开始的~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我们的伏黑哥还在睡梦当中,我与狗卷学长悄悄地蹲在门前。
“金枪鱼。”
这是“快看”的意思。
狗卷棘戳了戳我,一手摊开,一手指了指门又指了指我们,最后把两只手指当成人的两条腿,做出进门的手势。
“鲑鱼~”
我也跟着狗卷棘压低了声音,拍了拍胸口,一副“交给我吧!”的样子。
哼哼~没有锁可以在横滨开锁王手下存活!没有~
我将一跟铁丝掏了出来,眯了眯眼,三两下就把伏黑惠的门给打开了呢~~
………
“蟹肉蟹肉~”
我冲狗卷棘招了招手,弯着腰,让他跟着我进来。
狗卷棘对于我新创的词疑惑了一下,跟着我进了门来。
…………
惠的房间不出意料的格外整洁,不愧是拉扯大五条的人啊~
我和狗卷棘悄悄走进了洗漱间里。
“金枪鱼金枪鱼!”
狗卷棘从背后拿出来一瓶定型喷雾,瞧那样子和镜子前面的那瓶一模一样。
呦呦~原来狗卷学长是蓄谋已久诶!
不过真没想到伏黑哥竟然也用发胶!明明平日里一点也看不出来诶~
我瞧着他将两瓶发胶悄悄对换了一下,便跟着他迅速摸出了伏黑惠的宿舍。
……………
“刚刚那是什么哟?…”
我站在伏黑惠的门口,疑惑地戳了戳狗卷棘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香水……”
狗卷棘的手指动了动,他似乎不知道怎么用狗卷语解释,便索性搭着我的肩膀直接说道。
少年的话语磕磕绊绊的,却又有一股别样的魅力,让人耳根发麻。
“狗卷学长!干的漂亮!”
我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惊喜地大叫道。
“木鱼花!”
狗卷棘被我惊了一下,他用手迅速捂住我的嘴,自己却叫的比我更大声。
寂静的宿舍中回响着我俩的声音,看着眼前那个瞪大眼睛的白发少年,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是那种十分欠揍的嘲讽笑容。
“噗嗤~~噗噗噗~”
是的,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恶作剧也太好玩了吧~~我喜欢!
……………
“吱——”
“喂,你们在干什么?”
伏黑惠一手拿着牙刷,一手开着门,皱着眉头疑惑地看着我们。纤长的睫毛轻颤,幽绿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涟漪。
比往日柔和的黑色的发丝零零碎碎的散落在他的脖颈处,显露出来极大的黑白反差。
一阵微风吹来,带起了一阵草莓味的甜香。
淡淡的,存在感分明的香气自伏黑惠头顶传来。
我身旁的狗卷棘正在小心翼翼地后退着。
………
嗯………
“哇!惠~你平日里竟然是先喷发胶再刷牙的嘛!”
“发……?果然是你们俩吧!这个香味!”
.
“别动!”
“快跑!”
.
“诶诶!狗卷学长别拉着我呀!”
“明太子!!”
.
“喂!你们两个!给我等着!”
………………
哦~忘了说,狗卷棘的那瓶香水是特制的呢!
总之,那一周,惠的身上总是飘散着草莓香味呢哈哈哈~~
还有,狗卷学长被教训的很惨。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总听到半夜传来的惨叫声,据说是被真希学姐和惠围攻了呢~~
没有狗卷学长的陪伴,可怜的治子酱只能半夜和狗狗交谈人生了呢~
噗噗噗~~好~可~怜~哟~~
………………
…………
当然喽,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我正借着和吉野顺平出去买东西的由头,逃出高专,躲避着伏黑哥的暴怒期。
阿们——
狗卷学长,祝你好运——
………
假日的商场人声鼎沸,我正拉着吉野顺平在一家饰品店里挑选发卡。
.
“顺平~~试试?”
我将一个除了有点粉,其余没什么毛病的发卡递给了吉野顺平,想让他试试。
“换个颜色?”
吉野顺平一手提着我刚买的绷带,一手拿着那个发卡,无奈地看着我。
“好吧好吧………”
我一脸为难地挥了挥手,一副纵容你的样子,好似吉野顺平提了什么很难做到的要求似的。
吉野顺平一脸平静,他认为他已经是一个习惯了戏精折磨的靠谱未成年了。
.
“低头~”
我浮着声望着吉野顺平那遮住了半边脸颊刘海说道。
吉野顺平动了动拿着一袋子绷带的手指,低下了头,他确实不方便戴卡子。
秀美的大男孩低下头来,睫毛轻垂,曾经充斥着混沌之色的眼眸如今是一片清明,好似深海中水母的掠影。
我才发现,他竟然也比我高出许多。
我将他的刘海撩起,望着那光洁的额头,内心突然生出一股愉悦感。
瞧,我的所作所为还是有意义的~
吉野顺平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证据。
.
“OK!就这个啦!”
我不等吉野顺平仔细看完,便推着他去结账。
“诶等等!”
…………
“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
吉野顺平还是好奇我究竟给他戴了个什么样子的发卡,纠结地用一只手摸索着。
“很适合你!上面还有一只淀月呢~”
确实很适合他,卡通的水母发卡将多余的刘海撩起,只剩下薄薄的碎发随意扑散在额头。
清风拂来,吹散了少年往日的苦难,只留下了他本该拥有的稚嫩感。
那个曾在深海沉浮的少年笑着看着我,前路是一片光明。
这就是,津岛治子存在的意义。
这就是,我所追寻的羁绊。
…………
“诶,还是很好奇………”
吉野顺平还未说完,便停住了声音,我顺着他的视线向前方望去,一位陌生的辅助监督正向我们走来。
.
“请问,是吉野先生吗?”
那位辅助监督拿着一张纸,对着吉野顺平的脸比了比。
随意的行为和口中的敬语形成强烈的反差。
“我是。”
吉野顺平错步站在我身前,对那轻视的态度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请跟我们走一趟,有关特级人形咒灵,真人的事情。高层请你去一趟。”
那人将手中的纸放下,转身就要吉野顺平跟上。
.
“哦哦,那走吧。”
我极其自然的招呼着吉野顺平跟上。
“小姐请留步。”
辅助监督瞧着我有气无力的样子,道,
“高层不是轻易能见的,请不要跟上来。”
话里话外都把我当成了攀附权贵的家伙。
.
“可是我不去的话,我不放心哦.........毕竟,在五条老师不在的时候,叫顺平过去………再说,不是你们想要我过去的嘛?”
我抬头疑惑地望着那个辅助监督,轻而易举地便点出了高层想要利用顺平牵制我的事实,平淡的语气却叫人脊背发凉。
.
这个家伙究竟还知道多少!
津岛治子总会给予人如此的压力。
.
“……那就一起过去吧。”
辅助监督的手指僵了一下,避开了我的眼睛。
…………………
……………
“吉野顺平。”
苍老的声音从卷帘后传来,让吉野顺平身子一僵。
所谓的见高层,其实就是把我们带到一个压抑的屋子里,高层的身影在卷帘后,连一丝一毫都瞧不见。
咒术界的高层,仍是讲究着所谓的尊卑。
“因你与特级咒灵,真人互相勾结,经高层商议,按照咒术界的刑罚……………”
那声音说的极慢,似乎在等人打断他。
“等等~”
我也如他们所料打断了这段话。
“交给我。”
我轻轻地安抚着想要拉住我的吉野顺平,悠悠地站了出来。
………
“叫我来,是要干什么呀……”
我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们的计谋。
“吉野顺平他违反规则,应当处以死刑!除非………”
那声音好似施舍般。
高层想要借用我的能力,却不付出任何代价。
……………
“撕拉——”
我一错步便闪到了卷帘前,随手一扬,便将帘子扯开闪了进去。
吉野顺平被我留在外面。
“将!”
门内的护卫将长刀抵在我的脖颈前,正警惕地看着我。
.
“嘘——”
我的手指竖在唇前,以一个禁声的手势瞧着那个惊异的老人。
鸢色的眼眸似染上红晕,好似深渊的倒影,未见一丝对脖颈上刀光的在意。
.
“既然是要求我办事,那便要做好像路边的狗一样爬伏着,拽着我的裤脚的姿态,我才会勉强考虑考虑哦…………污蔑着我的同伴,可是不行的………”
浑身绑满绷带的咒术师身上有着一种莫名的诡谲气息,鸢色的眸子暗沉无光。
“你,你!”
那老人似乎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般,指着我的手指都气得微微颤抖着。
“五条派的咒术师!不要以为有着五条悟撑腰,便可以如此毁坏规则!根据咒术界律法,吉野顺平应当被处以死刑,而你………”
“而我………我会怎么样呢?……除掉?……”
苍白单薄的咒术师歪了歪头,似乎是真的疑惑,眼眸中却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她向前一步走去,锋利的刀刃在皮肤上划过,血珠染红了绷带,如同下过的红雪。
明明被刀架着的是她,可是向后退的却是那个拿刀的护卫。
…………
“看起来,并没有。”
这个用生命试探的疯子轻轻笑了起来,那是与常人有异的笑容。
笑容中缺少那种血气的浓重和生命的艰涩,让人觉得一点也不鲜活。
令人毛骨悚然。
不像鸟儿,倒像是鸟儿轻盈的羽毛。
她就那样笑着,从头到尾都是虚假的。
…………
“怪物!疯子!异类!!”
高层紧握拳头,狠狠地砸向前方桌面,用愤怒的言语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每个看到津岛治子的人外表的人,都会认为她是个脆弱的家伙。-
这也给予津岛治子的敌人一丝侥幸。是不是,这个满身绷带的人,真如她所表现的如此敏感易碎?可以被言语所伤?
可是当高层说出口时,他便知道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明明是他坐在高台上俯视着津岛治子,可他却感觉不到一丝优越性。
只是觉得,
如坠深渊。
.
“异类?是在说我吗?还是在说不服管教的咒术师?”
鸢色的眼眸里是一片死寂,阳光从扬开的卷帘外透过来。
扭曲的光线将津岛治子身后的的影子照映得出来,那怪异的形状如同蛰伏的怪物。
“亦或者说,是……你吗?”
如同恶魔的低吟。
似从深渊传来。
.
“……你……在说什么!我是异类?!”
出生于御三家的老人猛地站了起来,因为着这个出口狂言的怪物。
“难道你还没发现吗?所谓高层还有几个啊……?真是可悲呐………就像蹦跳地小老鼠一样”
津岛治子低声笑了起来,压抑的气音支离破碎,好似真的感到可悲一般,光影交错,鸢色的眼眸给人一种染血的错觉。
“活泼的小老鼠还在吗?那些激进的老家伙,都死光了吧……”
.
“杀………杀了她!”
握权已久的高层头一次如此想要一个人死,这股杀意胜过了对“五条派”的畏惧,胜过了对力量的渴望。
旧日的遮掩被这个初入咒术界的15岁少女一口戳破。
那怕高层再怎么愤怒,也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说得是对的。
他突然意识到,真正的腐朽的高层早在这些年便被那些不服管教的“异类”们明里暗里的扫去。
在如今的咒术界中,他们才是异类。
那握刀的守卫神色一顿,却仍不想出手,先不说津岛治子那诡异的咒术。
就算他真的杀了那家伙,咒术高专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高层那些人也绝对不会为他脱罪。
.
护卫非但没上前,反而又向后退了几步。
“你!”
高坐着地老人浑身颤都着,指着那个无视他的护卫,
“连你也反了不是!要连累你的一家老小吗?”
“我………”
那护卫犹豫了一番,眼珠如充血一般,憨厚的脸上闪过怀念,悔恨,惧怕的情感。
他的额前青筋爆起,满面通红,晶莹的泪珠从眼角划落,他转头看向我,各种情感交织在脸上,
“我,我不能……为了自己的家人,就伤害这么小的孩子!”
.
呵………
一派冠冕堂皇。
那参杂着真真假假的面容,仿若铺满了一层层怪异的皱褶,就像一张爬满了皱纹的猴子脸。
“我……我的孩子……他和你一样大………”
护卫将刀轻轻拿开,神色极为悲伤。
他选择了独活。
他选择了抛弃家人。
这没什么,可他却做出如此虚假的令人作呕的姿态,还妄图以家人的性命谋取我的感动,以此来更进一步。
.
就像刹然而止的情感一般,我突然感到了十分无趣。
高专的人,很好。
我知道。
可每当我念着“高专”二字时,我都清楚的意识到,高专其实只有短短几年。在那之后,我又会回到污浊的现实中。
.
我的幸福在流逝,抓不住。
.
那个高层所培养的死士早已被召集了过来,各种各样的咒具对着我。
身旁那个护卫整个人都僵硬了,他不由自主的将刀尖再次对准我,以图在这个场景下活下来。
闪着刀光的尖刃存在感分明,我又向前一步,这一次,那个护卫没有退开,反而眼神狠历。
.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高层的底气似乎上来了。
“…啊…………”
我的内心是一片平静。
毫无一丝眷恋与温度。
飘渺的声音似从天际传来。
“杀了我吧………”
鸢色的眼眸中是一片血色,就像是腐烂的落叶,归根。
那个护卫手抖了一下。
“我现在,就是怕你拿不稳刀,不能一次性将我杀死。”
鲜血顺着我的脖颈留下,滴落在地上。
“杀了我,你还能苟活一段时间,不错吧………”
那护卫的瞳孔极速颤动着,似乎因为自己的心思被揭穿而感到诧异。
“拜托了………”
我的眼神一片死寂,静静地勾起嘴角,表情似哭似笑。
“请让我,从这个氧化而腐朽的世界清醒过来吧…………”
寂静。
世界,似乎是无声的。
……………
刀光掠影,堪堪擦过我的发丝。
身后的卷帘在刹那间粉碎,那抵在我脖间的刀被一把眼熟的咒具穿透,
那是,真希学姐的刀?
熙熙攘攘的声音似从彼岸传来。
.
“哈,烂橘子什么的,还是全杀了吧!”
我回头望去,阳光下,五条悟的白发迎风飞舞着,似是匆忙赶来,压抑的声线里充斥着张扬的怒气。
甜腻的草莓味从外面传来,高专的同学们一个个探出头来,竟让我感到,丝丝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