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达尔效应！”

久久，张俊铭的视野之中依然是充斥着不知哪种颜色的光芒，只是忽然他看见一道光像是午后树下晒太阳时候的一般，便叫了一声。

下一刻，光芒又消散了，周围一片空空荡荡，像是处在纯白的空间。

亦或是，处在白茫茫的世界？

“像是，空间移动？”少年轻声喃喃，走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却有脚踏实地的感觉，只不过与一般的世界不一样的便是。

“地面，是白色的；天空，是白色的。”

“有幸来此，正好坐着休息休息，也感受感受这等白色的世界。”若是换成他人，一定会想着快速从白色世界离开，亦或是仔细感觉处在了空间移动的哪个阶段，可是少年则不然，来到妖兽山脉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一时一刻是好好休息了的，至少，都得布下简单的防御阵法。但是在这里就不一样，如果有力量能够干碎白色的世界那么干掉他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所以，他也便安心休息了。

少年盘膝坐下，精心调节着一个月以来的莫名的轻微的疲惫，与此同时他也想了这段时间的经历：斗嗜杀妖兽，将它们玩得团团转，与水牛云马猴子一同悠闲游走于山水之间，取灵药，摘石头，凿金铁之物。

“出来一趟，收获已是满满，回去继续炼制些丹药，或许也是时候突破到聚气境七层了。”

慢慢地，少年陷入了空无之境，身上的气息沉淀入了身体内部。

唯有空间灵力没有停止流转，但也没有影响少年的静悟。

时间悠悠，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也许，是一个月？也许，仅仅只是一分钟。

在思绪的空间内，时间被无限地延长着。

某时，少年的空间灵力突然波动，其人也睁开眼眸，眼眸之中，有着时光的深意。

他看向四周，身子也落在了地面之上，脑海中又有了脚踏实地之感，只是这次并不是处在白茫茫的世界里。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看清楚了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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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是如同山脉之中的一片普通山林，脚下是石头路和青草，有些青草是绿色的，有些青草是半黄色的。从脚下到几十米远的地方是一个山坡，山坡上的平地是棕色的泥土地，泥土地中有些黑色的石头。

平地外，有着肆意蔓延的草藤，不仅仅是爬在地面中，也爬在了树上。草藤并不是源于树木，而像是这片土地所有，同时，它们也更像是束缚一般，倒是可能从树木上汲取着养分。

再朝着稍远一点看去，便是两座阁楼，却是与药园的阁楼并不一样，而是与凡间的教学楼长得极为类似，皆是有着四层之多，而每层楼都有四四方方的窗口，但却比凡间的教学楼大了数倍。

两座阁楼位于以少年为中位线的两侧，却并不是完全对称，甚至于连一半对称都做不到：左边的阁楼倾斜的角度大约四五十度，而右侧的阁楼与少年的身子约莫平行也差不多了，但仔细观察的话倒也是有个二三十度角，只是在初步的感官下会有所变化。

一切，都透露着诡异。

而方才的呼应，已经消失了。

“难不成，我开门的一瞬间我的奇遇就结束了？来到了妖兽山脉的另一处？”

“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呢？”张俊铭正是想着，忽然发现阁楼中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仔细一想之后却又觉得不是什么身影而像是灵力之类的，或者说是一个怪异东西，便是有了打算。

“走吧，先过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少年迈开脚步，走在了石子路上。

走在石子路上并未感觉到怪异，体内的灵力正常流淌，但空气中却有一股古怪的韵味。少年悠闲散步时候也在警惕着四周，对远方的阁楼提起兴趣便准备快速走完石子路，可也就在他凝聚灵力准备加速的时候，却是发现，正常流淌的灵力依旧流淌，倒是没有为他所用。

不能使用的灵力，有何作用？

“此处的石子路，居然是禁锢了灵力不成？”张俊铭疑惑，但也不影响其人散步，与此同时他也尝试仅靠肉身力量奔跑起来，倒是没有受到额外的压制，“看来，此处倒是不限制肉体了，只是限制了修为。”

肉身没有受到影响，少年便不断地奔跑，只是落脚的时候他会尽量踩在石头上，因为那些无论是青绿或是枯黄的青草总是给了他奇怪的感觉。无论此后会面对什么，无论青草是不是陷阱还是不要尝试的好，现在的目的就是靠近阁楼一窥究竟——数百米的石子路很快就被少年跑完，其人一脚迈在棕黄色泥土地的山坡上的时候，少年却猛然往下一沉。

肉身之中，居然是传来了极强的压力，这等压力，已经不能单纯用重力来形容了。

似乎，是空间的压制？

察觉此状之后，少年立马将灵力调整为空间属性，一时之间，空间的压制直接消失，同时修为也尽数恢复。也因为瞬间的恢复，少年的灵力还冲出了身体一部分使得其人朝着半空飞去，数秒后他缓缓落地，朝着四周看了看。

石子路上，不少石子散发着光芒，青绿或是枯黄的青草像是充满了生机，变得充满活力；脚下的棕色土地也在变化着颜色，只是短时间并看不出来什么。布满平地的草藤有部分弯曲地立在了半空之中，似乎是在欢迎少年的到来。

“看来，我还是在空间秘境之中。”调动空间灵力有如此大的变化，少年自然而然分析出来了，同时也不打算按部就班慢慢走过去，而是掐了一个印决。

瞬移！

下一秒，少年出现在离阁楼还有三分之二路程的平地。

“瞬移的距离被压制到了三分之一吗，此处空间，与外界不一样啊！”在发现自己并未瞬移到阁楼面前的时候，张俊铭微微疑惑，可也感叹下一次类似的瞬移还是更加小心点好了，此次瞬移是缩短但若是延长会怎么办，事事做好完全打算才能苟且，修行的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

瞬移！

瞬移！

张俊铭再度瞬移四次，出现在了阁楼面前，打量着这座诡异阁楼，也就在此时，阁楼中的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那，到底是什么，又像是一个人，也像是一个物，或者说它是在不断变化的。”即便站得如此之近，少年也依然没有看清楚，但空间灵力传给他的感知并不会带来错误的信息，阁楼之中，确实是有东西的。

他倒是不知道，若是换了一个一般的修者前来，莫说看不看得见这两座阁楼，即便是看见了，又如何能察觉那道诡异的身影？它只会出现在适格之人的感官中，第一次是以变幻的形式。

呼！

忽然的，风吹了，草动了。

身后不远处的石子路上，青草微微摇曳，摇曳的声音传到少年身旁，却是带给他恐惧的感觉。同时四周的寂静与阁楼窗口之中的深邃黑暗渐渐融为一体，半空与天空的灰白更是为此地增添一缕阴霾。万籁俱寂并不是产生于悠闲的宁静，而是产生于空虚的时间流逝，与被禁锢住的风花雪月，和感觉不到的生机。

方才走过青草地后，那里像是有了颜色一般。如今再回过头，青绿色之中，却又是多了灰色。

似乎，有了深邃的阴深深的感觉！

“玛德，我就像是进入了恐怖片的世界，不知道地面上会不会突然爬出来一只丧尸，或者是一只女鬼突然从旁边跑了出来，与我来一次倩女幽魂。”

“还好不是黑夜。”

张俊铭吐槽两句，可也就在吐槽结束之后，天，忽然变黑了。

四周，陷入了空虚的寂静之中，青草与石子路皆是消失不见，连草藤，也消失不见了。前方的阁楼只剩下模糊的幻影，倒是窗口中的黑暗是那般地清晰，因为它内部的黑暗，比天黑更黑。

如果说，来的时候是处于一个纯白的世界，那么现在就是处在纯黑的世界了吧！

“继续打坐，思索思索红尘？可短时间内已经是有了一次，我也不想进行单调的机械重复。”

“行走纯白世界与纯黑的世界，想必，也是对我的考核之一——来此的人如果心性不佳，会在空白与黑暗中迷失自己，不过正如纯白可以思悟人生一般，破开纯黑世界的方法，便是在此无尽黑夜中，做那唯一的灯。”

“我不信太阳普照万物，不信神佛普度众生，我只需要，只影向一人。”

“破！”

纯黑的世界中，出现了一盏烛火，照亮了这个世界。

天，亮了；石子路再次出现，其上的青草颜色更加青绿，像是春分时节，四周的草藤变化了模样，终于不再给人吞噬的汲取养分之感···这个世界多了颜色，它不再孤苦伶仃，而有了陪伴。

“你要留下来，陪我么？”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当然不，”张俊铭摇了摇头，“如果你感觉到了孤独，那么便需要由你自己去战胜孤独。其实孤独是一种美味的调料，每一个巅峰强者，无不是战胜了孤独之人。”

世界，动荡了，像是思索了什么，而后归于平静。

“这是秘境之灵的声音么？”张俊铭有些疑惑，却并未多加在意，或许这处秘境因为时间久远或是空间法则等原因产生了灵智，却与他没有一点点的联系，他只是想瞧瞧阁楼中的身影到底是什么，瞧过了再干嘛是之后的事。

同样，他不知道的是，纯白世界与纯黑世界正是两大测试，也正是因为自己在两次测试中表现非凡，才引起了秘境之灵的惊讶。千百万年间，有缘来此的妖兽或是修者也有两位数了，可不是困在了纯白的世界，便是被深邃的黑暗所吓退，无论是哪一种，都与秘境机缘没有半分联系了。

破开纯白与纯黑的世界有许多种，少年的静坐与烛火，倒也超乎了秘境之灵的想象。

“若是纯白与纯黑一同出现，会变成什么呢？能融合光暗一体的，得需要强大的肉身、灵魂与神识。”

“只是想想白加黑等于什么，等于混沌？非也非也，去买点白色的颜料与黑色的颜料融合在一起，颜料会告诉你，白加黑，还是黑。”

“只不过纯粹的白与黑，光明与黑暗，倒没有那般简单了。”

张俊铭思索一会儿，终于是准备启程上楼，可两座阁楼都没有上楼的路那么似乎只有靠着灵力飞上去了，“不过，在此之前，我觉得窗口中的深邃黑暗还是有点小小的恐怖的，那么，便让我照亮你们吧！”

“我说，要有光！”

一道半径十数公分的太阳，出现在少年手上，而后又慢悠悠地飘向半空，不断上升过程中定格在两座阁楼中位线的中上部位。

温馨的光，照亮了阁楼。

照亮了这处秘境，使得秘境的生机，似乎更加浓厚了些。

可是，光芒虽是温馨，却是没能驱赶窗口中的黑暗，每一层楼的数个窗口之中，依然有着深邃的黑暗。

“转念一想，这些黑暗似乎不仅仅是黑暗了，里面一定有着什么。”张俊铭低声喃喃道，同时也动用神识感知了进去，片刻后，猛然哼了一声。

神识进去之后，便像是被吞噬了一般，被切断了联系。在切断联系的时候张俊铭还感受到一声疑惑，还有一道声音响在他的脑海。

“有趣的小家伙，不过，你的境界有点低哦！”

境界低，早说嘛！不过那道声音的主人之意似乎仅仅是疑惑有这么低境界的人进了秘境，居然，才是聚气境？

没办法，谁让他不是常人呢？

“这里面，难不成是有什么秘宝不成，不对不对，还有活着的老狗···”

少年心想黑暗之中是不是有什么珍贵的宝贝，但下一刻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深邃的黑暗更像是一个不知怎么形容的空间通道，或者是秘境主人在此处留下的一道及时念想。若是如此的话，那真的是一点价值也没了。

正是这么想着的时候，两座阁楼忽然变化：数层楼房融为一体，空间波动将少年带向半空。

他想了想，随着这道空间波动进入了右侧阁楼之中，所处四周并无光泽，说不上是哪种颜色，或许又是一种虚无的空间。

“我进来了？”

数秒后，少年身前，出现了一朵黑色的羽毛，他忽有所感，看向身后——身后的另一侧阁楼依然清晰可见，其中的中心处也出现了一朵羽毛，只是不是黑色，而是青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