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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月亮都挺圆的,偶尔也会有些奇异的红色,不过并不显眼。

看着圆月,长弓隽铭来了诗兴,随便想了想,却是只能想出打油诗一般的诗词。

“月儿月儿生,月儿月儿落···赏月落华生。”

只是轻吟了一遍,便是没了品析的欲望;自己这一首打油诗如同日记一般,写得太过随意。

少年看着月亮,便又低吟了几首古诗词,衬衬自己的雅兴。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望月眼穿东,云幕千里。有时推出赖他风。恰似玉环犹未窦,得恁玲珑。”

“镜里秋宵望,湖平月彩深。圆光珠入浦,浮照鹊惊林。澹动光还碎,婵娟影不沉。远时生岸曲,空处落波心。迥彻轮初满,孤明魄未侵。桂枝如可折,何惜夜登临。”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吟着诗词,赏着月色,好不自在。

今天,天空中又是出现了一轮圆月,第一节晚自习下课后的少年悠悠然看向左侧窗外,隐约间感觉到了一些猩红——隔着窗帘,始终是看不清的,不过他的耳畔却是传来了许多学子的声音。

“看,今天的月亮是红色的。”

“拿出手机把它拍下来。”

“月亮为什么是红色的呢?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我要把他们也叫出来一起看。”

哦!月亮是红色的!

前几天,少年一个人散步操场的时候看见了红色的月亮,不过那时的红色并不算深,时间也仅仅是持续了几分钟,或许更久,但是从他发现的时候的确仅仅持续了几分钟。

当时他还在想是不是眼花‘缭乱’了,心想是不是白天睁眼睁得太久所以眼中有了血丝,天空中的红月就是血丝的颜色,或许自个儿忽然变成了红绿色盲;不过后来几天的月亮颜色告诉他不是他在搞怪而是它在搞怪,月亮之中的确有了淡淡的红色,而他的视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不过,月亮变色的时间总是短暂,也常常发生在寂静时候,少有人看见,不像今日。

他看向左侧窗外,决定走出教室看看,便是拿出了课桌中的望远镜,与龙龟蒋奥等人前前后后出了教室;一边走的时候他一边回忆起高一上的某一天:那时的他还没坚持跑步,平时上课也很少带手机因为被抓住就报废了···那一天放学后学了一会儿的少年从教室走向三楼平台,走回自个儿的家,却是在三楼平台看向了月亮:月亮很大,也很是红润。

寂静的夜中,少年停了下来,静静地看着月亮。

“长弓,你怎么在这里待着?”某时,陈少女从教室走了出来,路过三楼平台的时候看见了长弓隽铭,便是驻足问道。

“诺,月亮是红色的。”他指了指天上的红色月亮。

陈少女顺着长弓隽铭的指向看了过去,看见了红色月亮而微微惊讶,应该是第一次见红色月亮的少女轻轻地捂着嘴发出了轻微的感叹,而后便和少年一起看了一会儿红色月亮。

不多时,少女又对少年说道,“我家里有相机,等我回去,把它拍下来。”

“好。”长弓隽铭点了点头,心想陈少女家中的相机至少都是单反一定能拍出完美的红月,便与她挥手告别了。

而后,他又看了一会儿月亮,便是骑车回了家;在楼下停车的时候他又一次抬起头看向天空,发现此时的月亮变回了皎白:它很亮,比起寻常的月亮要亮许多,照亮了附近的天空。

他回家打开手机,也发现了陈少女的一条消息,“好可惜,回到家后我还没拿出相机,就发现月亮已经变成白色的了。不过今夜的月亮很圆,我也要拍几张···明天给你看。”

他简单地回了一个好字,就思考月亮颜色变换的事了,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是物理变化,但中二的少年心中总是觉得与自身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

···

一边想着,长弓隽铭一手拿着黑色的望远镜一边走向卓越楼的楼梯转角处,在这望月,颇为悠闲,但不宁静。

因为这里的人虽不比过道走廊那么多,但楼梯上上下下也有二十多人了,耳畔,也响起了许多中二少年的声音,让他心有感触。

“我给你们说啊,月亮是红色的,就表示世界末日要来了。”

“去你啊妈的世界末日,你那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出来么,会不会说话?”

“我倒是听说,腥红之月是吸血鬼的象征。所以说不定某个地方有吸血鬼男爵坐着飞车飞过了天空,要去和恶魔决战呢!”

“看,月亮上是不是有一只蝙蝠?”

“卧槽,月亮是红色的!”

“看好了,我要变身了。”

“很行!”

“爸爸比你好!”

“红色的月亮啊,赐予我力量吧!”

慢慢地,走到了楼层处的转角,选了一个不算拥挤的地方,长弓隽铭靠着栏杆将望远镜放在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月亮,的确是红色的,不过没有鲜血那般鲜红,反倒有点像是静脉血的暗红,大概是有着本身的皎白,所以看起来并不污浊;月球表面的环形山依然是那般地清晰,像是零碎的拼图,完美地呈现在少年的视野之中。

月亮之上,是不是在发生着什么?

腥红之月,为什么给了我熟悉的感觉?

我的脑海中并未出现孙悟空变成猴子的场景,也并未出现吸血鬼伯爵的场景,而像是出现了一轮更大的腥红之月:整个天地之中,似乎只有我与它,红色的月光照在我的身上,将真实的我唤醒了。

你,想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么?

这既是毁灭,也是创造。

是来源于轮回,或是宿命?亦或是中二少年的幻想?我终究只是凡人,怎么可能能够改变世界?

只不过,这一轮红月,就像是印在了我的眼眸之中···

正是慢悠悠地想着,身边的几个好友发现长弓隽铭拿出了望远镜纷纷揶揄。

“我靠剑慕斯!你居然是带了望远镜的,快给我看看。”

“你是机器猫么,说,为什么会带望远镜?”

“剑慕斯你看够了没有,看够了快给老子看,老子一个戴眼镜的,需要你的望远镜!”

“你平时都带望远镜,是因为要偷窥女生宿舍么?”龙龟也呵呵一笑,问道。

“是啊!”长弓隽铭回过头,朝着他人笑笑,又朝着刘大川爽快回答,把手中的望远镜递给了龙龟,“你若是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看合适的风景,我请你吃干锅鸡。”

用望远镜看,腥红之月更大,但是脑海中已经有了唯一的印象,所以用与不用没什么区别;而其实用了望远镜最多也只能放大一百多倍,仅仅是物理的变化,看不太过清楚的。

少年年少时候路过驻春路曾见过一排天文望远镜,心中有了想买的想法,不过一看价格至少都是四位数,再看价格有一个是12999,喔!算了,买不起,就没了买天文望远镜的念头。而即便是如今网购,想要买一个能看月亮星星的望远镜少说也要两三千吧,长弓隽铭有这个钱不买高端拍买望远镜?所以,买天文望远镜的想法只有暂且告一段落,等着未来上了大学或是工作了再说。

诺,少年手中的望远镜也值两百左右,还是在他左右对比,买的是心中性价比最高的一个的情况下。

他将望远镜交给了龙龟,龙龟便是准备看了,但是他还没如何上手便是被杜少苟一把夺过,看了一会儿后在蒋奥洪格几人手中打圈圈,最后才到了龙龟的手中。

这个过程中,长弓隽铭自然是无所事事地欣赏夜色与月色,欣赏脑海中的幻象,感悟不一样的人生。

下课时间,总共只有十分钟,望远镜到龙龟手上的时候只过了数十秒便是迎来了上课铃声的响起——众多学子芜湖一声,跑回了教室,长弓隽铭悠闲地很慢慢走了回去,但也在看见老师身影时候以五十米的速度冲回了座位。

望远镜,自然是没有交到少年的手中,因为之后还要用,第二节课下课后的少年们依然是看着没那么红的月亮,有人知道望远镜是长弓隽铭的,便是问了他,“长弓隽铭,你怎么会带望远镜啊,难不成知道今天会有红色的月亮?”

“我自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少年答道,“不过我这人喜欢做两手准备,所以无论是课桌里或是书包中的东西都挺多的。”

“有什么呢?”一个女生问道。

“比如说应急的吧,有时候会有酒精和纱布,或是放几个创可贴就好了,我即便受伤流了血,也很少用创可贴的,涂点酒精消消毒?没有酒精的话,就只有靠‘生理盐水’了。”长弓隽铭随便想了想,随意答道,“我的课桌里还有一个小榔头,当然,带榔头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为了以防万一需要敲什么东西,比如想吃核桃的时候,或是捡了一个神奇东西的时候。”

“除此之外,还有水啊、手电筒、充电宝、压缩饼干、红外线;手电筒和望远镜基本一直都在,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天空变得美丽无穷,出现彩虹出现极光或是今天的腥红之月,我就能拿出望远镜来看···手电筒么,则是我想学校停电的时候,我可以扮个鬼脸,此种情形大致也会提前放学,故而我又走在路上,照照黑暗的学校操场与小花园···”

“应急的东西绝对不能少,这样遇见地震或是火灾,我都能自保,也能救些我科尔的人···没办法,学了求生知识之后我变得谨慎了许多,没有以前的乖张了。”

“喔!你好厉害啊!”女生听完,赞叹道。

“那可不,我学过许多知识的,也不限于求生,所以遇见突发情况,我总是能够第一时间作出合理的选择。”少年答道。

“你在意的,有哪些人呢?”

“朋友中的美女,以及不认识的美女。”

“有我么?”

“那得看看你美不美了。”

“我感觉还可以。”

“嗯,一米六四的身高,不错的曲线···咳咳,无论美不美都不重要,因为女大十八变,你现在不是美女,过个几年就是了。”

“所以,你觉得我现在有些丑?”

“没没没···”

“那,你能教教我么?”

“你说求生知识哦!百度上有,你自个儿学吧,哈哈。”

闻言的少女轻哼一声,少年打着趣随口解释了几句说了些常识,便继续和伙伴们一同欣赏月色了;某时蒋奥还开玩笑说长弓隽铭怎么不带个天文望远镜来,听得清清楚楚的少年立马回了他一句,“你出钱,我就带,还是天天带。”

在场众人即便不知道天文望远镜的价格但也知道绝不便宜,纷纷看向蒋奥,嬉笑了几句。

就这么,在嬉笑的赏月之中,课后的十分钟,慢悠悠地迎来了终结。

第三节晚自习,英语课,长弓隽铭先是回了教室又看见英语课代表坐到了讲台,小心翼翼左右看看还没走到座位,便是走向教室后门,悄咪咪而那般随意地走到了天台,静静地欣赏月色。

天空中的圆月黄了许多,不像是腥红之月了。

不过,是与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悟已经流淌在心间;有着这些感悟,或者说为了更好地感受这些感悟,一个人来到天台吹吹晚风看看天穹。

不,不是一个人,芸布衣也上来了;在看天穹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他取出了小巧的单筒望远镜,靠在天台的围栏。

“剑慕斯,来天台你拿望远镜作甚?是继续看月亮么?”芸布衣见少年与前些日子有别,轻声问道。

“当然不是,”长弓隽铭指了指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将它放在了眼前,看向四周,“龙龟戏称我拿望远镜是用来偷窥女生宿舍的,所以我来印证印证,看看我站在最高的天台,是否能够看见人间美景。”

一边说着,他一边四处看着,可是四周除了操场树林教学楼就是一栋栋平房,近一点的是侧面对着他的宿舍,可能是男生宿舍也可能是女生宿舍,远一点的是涪江路的楼房···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都不可能看见羞羞的东西,他这么做,只是来了兴致罢了。

看了一会儿,看过了黑暗的楼房,少年正是准备收回望远镜的时候发现一间客厅忽然亮了:客厅之中缓缓出现一男一女的身形,男的四五十岁,女的二三十岁,应该是父女。

大概是女儿下班了,父亲给她开门?或是两人逛街逛了回来?正是这么想着的时候,长弓隽铭发现那小姐姐从客厅走向窗台,也朝着屋外看着了,虽然没有看向他他的心中却有几分羞赧,连忙转身埋下身子,坐在了天台冰冷的地面上。

“怎么了?”芸布衣见状,轻声问道。

“该坐下来,赏赏月色了。”长弓隽铭平静答道,抬着头,看着渐渐变白的圆月。

圆月,渐渐地,少了许多红色,变得像是昏黄了些。

空中,多了风的悠闲与寂静。

少年与少女就这么静坐月色,静静地感悟着各自的人生。

时间悠悠,快到放学的时候,少女站了起来,轻声问道。

“剑慕斯,今夜月色宁静,你可有什么感悟?”

他笑笑,站了起来,走在天台的中心,看着头顶的圆月,悠悠地说出潇洒的话。

飘扬在了寂寥的夜晚。

她听了,满意地笑了笑,先行一步告辞,离开了天台。

他继续站着,等待着某时心中感悟变得平淡,离开了冰冷的地面。

天台上,飘扬着少年潇洒的言语——

“山河辽阔,人间烟火。”

“月光所照,皆为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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