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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天空,变得越发宁静与悠远,让少年觉得十八岁那年一定会迎来心灵第三次的萌芽。

“或是更早些,或是更晚些,也可能是当天,甚至于发生在下一刻下一分下一秒。”

“就像是我觉得我每一个本命年都有所收获——第一个本命年里,我对生死有了感悟,第二个未来的本命年我会收获更多;如今我的成长是循序渐进是滴水穿石的,为了第二次的感悟,做着铺垫与积累。”

“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长弓隽铭感叹几句,想起今晚的事,感慨一声,“啊!最近还是得和李艺轩一起跑步学习,求求了,我还想尝试跑半马呢···小女孩的兴趣快点散去吧,或是我给龙龟杜少苟泰山他们说说,让他们陪着李艺轩一起学习?”

“罢了罢了,总共也不会持续多少天,我先坚持一会儿,充其量,也就是把高二上坚持完。”

···

周五,长弓隽铭跑完步后,依然和李艺轩在阶梯教室学习。白皙可爱的少女依旧是戴着耳机,如往常一样偶尔看看无所事事的少年便认真学习了,平时的她学了一会儿后也会偶尔与少年小声聊聊,聊什么都可以。

少年呢,与她一般好学?那当然不可能——少年好好学习天天上线的兴致如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冲动,学了没几天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比如写写校园青春小说,十一月的他已经写到了论剑西山篇了;或是写写日记,或是神游物外,想想寻心之事。

跑了步么?当然跑了的!

不过,今天的少年因为先前在体育课打了羽毛球,又加之跑着跑着空中下着微微细雨,所以跑了三圈未到少女所想的五圈时候,他便是主动提出了返回。

他已是很感谢有她陪伴,她的陪伴让他感觉到了岁月静好,她没提出返回,是因为知道少年喜欢跑步么,或是雨的确不大,等着雨再大一些,就回去?可是,少年却不想少女因为秋天变化的气温与湿润的小雨冷了身子,所以主动提出去阶梯教室学习。

跑步自然是要继续坚持的,无论刮风下雨电闪雷鸣都要坚持,平均每天至少跑十圈也十分简单:和李艺轩学习的时候每天跑个简单的五圈,不学习的时候少年多跑点,或是十五圈,或是二十圈,这样坚持一周也能跑七十圈左右···等着未来无需在阶梯教室学习的时候,坚持跑步就更是简单了。

“哦,这段日子没能晚上吃担担面了,实在可惜。所以最近我只能选择傍晚去吃,或是周六不打球的时候打包两碗回去。”晚上,九点半,回到阶梯教室的少年无所事事地想着,拿出一本手写的《长弓集》品味自个儿写的诗词,偶尔也看看外面的天空,随着他们的进来,外面的雨确实变大了些,但依旧是微微细雨。

“如牛毛一般,这样的雨再大数倍,我都是不用打伞的。”

“实际上,在有雨衣的情况下,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打伞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于来学校的时候我会穿好雨衣,回去的时候穿都懒得穿:衣服打湿了换就是了,淋淋雨还是挺舒服的。”

“古人陶冶情操时候,常常会走到花前月下,也常常会让微风细雨洗涤自身之灵魂;所以为了诗情画意,为了灵魂的愉悦,淋雨吹风必不可少。”少年想着想着,忽然想起了高一下的一天,大概是清明节前后:他一个人背着装着备用雨伞的小书包,坐着21路车走到了西山脚下。

当时,天空阴沉而又洁白,有乌云的天空像是涂了墨水一般,没有乌云的天空又胜似无阳晴日,他走在变幻的天穹之下,感受着世界与人生的无常无定。

春风微微,细雨淅沥,在这淅淅沥沥的小雨中,他一个人越过了千层石阶,走上了环山的柏油路;这一天,西山上并没有什么人,只有零星的一个个穿着蓑衣的大爷;他一个人走过,感受了非为寻常的宁静,似乎,远离了红尘,沉入了世外的安宁。

那一天,他从小雨中走来,从微风中离开,步行走到滨江大道的时候,天空中的乌云少了许多,小雨也停了,空中,只剩下了常人看不见的雨丝,比起牛毛更细。

他悠闲地走着,某时,他感觉到手机震动了:在这个时候能让手机震动的唯有几个星标好友,或是龙龟之属,或是芸布衣云霄月,他犹豫了一会儿,心想若是龙龟蒋奥一定是说开黑之事与他今日的悠闲没有半分联系,可以不答,可若是芸布衣云霄月,那便配得上微风细雨的宁静了。

他打开了手机,看了看。

原来,是远方的友人,发来了一条消息。

···

想着想着,时间到了九点三十五,少年身旁的李艺轩忽然抬起头看向少年身前不远处,少年则继续神游物外,想着那一天和远方友人的闲聊:那一天,她好像问他在做什么,他说看看风景,将自己的感悟化作语音传了过去;她很羡慕,说了最近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倾述了烦恼。

少年一笑而过,尽可能地将心比心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也许是因为有一个可以倾述的人吧,她说完后,少了许多烦恼心境也变得宁静。

“谢谢。”某时,她发了两个字。

“你我之间,无需这般见外了。”那时,少年大概如此回道。

阶梯教室中,少年依然神游物外,但是一个少女的到来还是让他渐渐有了反应——他的余光很好,他的余光也像是蜘蛛感应:若是有熟悉的老师来他有一半可能性会立马反应过来;不过来人是一个文静的女生,所以他没能如何察觉,只是在听见她的话语之后,才慢慢从物外返回。

唐文静快速走到长弓隽铭的身前,有些担忧地说道,“她在操场淋雨,你快去看看她。”

“淋雨?”刚刚回神的少年只听见了淋雨两个字,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阶梯教室的窗户很小也很高,秋日雨天的窗户或多或少有了些雾气与水滴使得窗外之景模糊不清。

他竖着耳朵,听了外面的雨声感觉依旧只是细雨微微,但这样的细雨对于女生而言可能也算不小了,就像是方才他为了李艺轩不着凉所以只跑了三圈便放弃了跑步的计划···他又看向唐文静,发现她的手中有一把雨伞,疑惑与不安的时候,宁静却又有些急促地问道,“你说什么?”

“汉堡在操场淋雨,你去看看她。”这一次,唐文静的言语让长弓隽铭听清了。

这少女,是吃错了药还是什么,闲着没事去操场淋雨干球?少年听清楚之后第一时间有了些许急躁,在他想来,只有文人墨客的男子才会选择淋雨,亦或是坚持锻炼的体育生;可汉堡一不是男子二不是文人墨客,淋雨有什么意义么,是因为心情不好,还是其他的原因?

他犹豫地看了李艺轩一眼,并未与她打招呼,随着心中所想,离开了。

从阶梯教室末端走向门口的时候,长弓隽铭问了唐文静花想容的位置,知道在操场入口附近的篮球架下,便是不等唐文静,跑了出去。

身后,李艺轩目送长弓隽铭离开,先是将他的手机放在自己的身前,而后将他的书包往她那靠了靠,再将自己的一本书放在了空无一人的座位上。

——

不多时,长弓隽铭跑到了操场,左右看看便是寻到了花想容,发现她站在离着操场第一个入口最近的篮球架下,走了过去。

四百米的环形操场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小型水滩,有些地面还是干的,大概是因为常年干燥与排水性能极佳的缘故,有着食堂处单个大灯的照耀,虽依旧黯淡清冷,长弓隽铭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他,走了过去,踏过了百米湿润的地面,站在了她的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默默无言。

“别淋雨了,回去吧!”十几秒后,沉默的少年打破了沉默。

“别管我,让我一个人在这呆呆。”她没有转过身子,继续微微地抬着头,看着天空。

天空里有什么呢?没有星星没有月亮,有的只是许多云朵:有的云朵是洁白的,有的云朵是灰色的,远处的乌云正在汹涌而来,似乎要把学校的上空染成漆黑的墨色。

“淋雨不好,会着凉的,或许身体很棒的我可以,但你若是淋了雨,兴许会感冒的。”少年劝说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这段日子,少年与少女的交流少得可怕,不仅仅是因为第三组的缘故,或许也是因为少年的无心之失:没有女生陪伴有什么不好,这样自己就更有时间坚持锻炼了,也更有时间品味人生;而在因缘际会与李艺轩一同奔跑学习之后,少年更是没了淡淡的孤单感,像是没有受到一点点影响与往常一样,该出神继续出神,该骂街继续骂街,该逃课继续逃课,上天台,与芸布衣说说人生。

对她的关注少了,是为随心之举,所以他不知少女为何来此淋雨;只是,看见她淋着雨,虽是小雨微微,他还是有了无法消散的担忧。

闻言,花想容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继续注视着变幻的天空。

远处的墨色乌云又是近了些,可是若仔细瞧着,会知道墨色的乌云在另一片城区的上空,以它的速度即便想过来,也要十几分钟吧!

她不答,他知道劝说无用,就那么陪着她站着,站在了微微细雨中。

某时,唐文静站在了操场入口,离得远了些没有过来,像是依偎着流水的铁门,看着铁架下的一男一女。

小雨,依旧微微;某时的她走了过来,递给了少年一把伞;他感谢地看着她,发现她只有一把伞但也没有顾虑,将伞撑在了少女的头上。

伞是透明的,顺着伞依旧可以看见天空;微微细雨变成水滴从伞上流过,画了一幅江南烟雨。

某时,她回过头,对着少年轻声说道,“你知道么,这片天空真的很美呢,它像是在流泪,美得令人惋惜,令人沉醉。”

少年心中一紧,脑海中出现了如同墨色的幻象,还未组织言语的时候,又听见少女的话语。

“我很喜欢这样的天空呢···”

“站在这样的天空下,我感觉我很自由···”

“我有的时候在想···”

···

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无言的沉默会让短暂的时光变得漫长。

雨,有了变大的趋势,但依旧是微微细雨,也像是有了停下来的冲动。

天空,似乎变得晴朗了些。

某时,她转过头,对着两人轻声说道,“你们走吧,我想一个人呆呆。”

“有什么事你说出来就好了,没必要放在心中···你可以告诉我,也可以告诉他,长弓隽铭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有什么事,你不对我说,总可以对他说吧。”唐文静没有离开,轻声劝说道。

“一个人呆在寂静的雨夜,确实舒服。”长弓隽铭却没有劝说,话语也让唐文静微微一惊,他看了看花想容与她对视一眼,轻笑着将雨伞递回给唐文静,与她一同站在微风细雨中。

她不解,他的心中却是多了诗情画意的愁情,文人墨客或是体育生的男子对微风细雨有所偏爱吧!巧了,长弓隽铭打小就是文人,如今虽是理科生,但也胜过了大多数的体育生。

他悠悠地想着,少女一定有所思索有所情愁所以需要吹风淋雨洗涤她的心灵,这是好事,所以就别阻止了。

何况,如今的雨确实小了,不过近了许多的乌云,又似乎要将学校的天空染成黢黑。

她,关了伞站在一边;他,依旧静静地陪着她,等待着她心中愁思消散。

不过还没等到她离开,她便转过头,对着两人说道,“你们走吧,真的,让我一个人呆呆,求你们了。”

“真的要让我们走么?”她问道。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不会再阻拦你了,不过,我想你答应我两件事,”长弓隽铭看向黑夜里的天空,又看着花想容真挚说道,“第一,答应我别着凉别感冒了;第二,若是雨大了,就回去吧!”

“好,我答应你,”花想容没有犹豫,转过头,继续看着天空,悠悠说道,“现在你们可以走了吧!”

他,暗自点了点头,却没有迈开步伐;她知道继续劝阻没有,也依然没有迈开步伐。

“我让你们走啊,求求你们了。”花想容见两人不走,像是带着哭腔说道,“你们走啊,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好么?”

这一声,像是撞钟一般厚重。

她听了,叹息一声,选择了离开。

他听了,没有叹息,朝着唐文静看了看,指了指朝向升旗台出口的方向,摇摇头,后退着离开了。

此地,离着学校门口近,她慢慢走着便是离开了操场,走向了校门。

他慢慢走着,后退着,慢慢地退到了升旗台出口附近的围栏处,站在树叶的阴影中,看着远处的少女。

她,依旧是站在那,抬着头,看着天空。

“汉堡虽是没有诗情画意,可因女子愁思,或许也可以淋淋雨吧···淋了雨,第二天就好了。”

“而且,雨很小,说不定待会就停了,我也该回去了。”

长弓隽铭犹豫了一会儿,继续站在阴影中看着篮球架下一动不动的少女,终是选择了离开;微微细雨将少年的秋装打湿了些,可是在少年火热的体温中,似乎只有点点看不出的湿润。

九点五十,少年奔跑了数十秒,跑回了阶梯教室,坐在了李艺轩的身旁,想继续回想清明节与友人的闲聊却不得,只能拿出一本书来看,却是看的天书无字。

她没问,看见少年回来之后便把手机还给了他,也将书桌上的书本收了回来。

“谢谢。”这个时候,长弓隽铭才回想起走的时候匆忙了些,打开手机看了看没有看见消息,看着无字天书的时候也向少女说了感谢。

“真的要感谢我,送我个礼物啊!”她笑道。

“等你过生的时候再送你呗!”他如平常笑道,“我只是一个穷人好吧,要送礼物,叫杜少苟送你,他比我可有钱多了。”

“哼,枉费我好心帮你···”李艺轩轻哼一声,像是嘟嘟嘴一般转过头要继续看书了,可这时,少年的笑语又响在她的耳畔。

“你什么时候过生啊,到时候,我省点钱,送你一百元以内的生日礼物?放心,绝对五十以上,万一的情况下不足五十我也至少买三十九四十九的,一定比龙龟送给梦佩蝶的要好。”长弓隽铭信誓旦旦地小声说道,心中,已经在想李艺轩的生日了。

闻言,她欣喜地转过头,话到嘴边却又变了,“我们才认识多久,你就要知道我的生日了?你想知道我的生日,可我不告诉你!”

“从高一下的二月到如今的十一月快九个月了吧,四舍五入就是一年,还不能知道么?”少年摊摊手,面露苦瓜状。

“对啊,都过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她反问一句。

“我们也才熟悉没多久好吧···让我想想,就当我们是九月份熟悉的,若你没过生应该是从十一月到二月的某天,若是过了生,则应该是三月到七月的某天,如此那般,我才会没有关注所以不知道···”少年开始了逻辑推理,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既不在乎自己的生日也不在乎他人的生日,所以即便是想判断少女生日月份,也是无能为力的。

一旁,少女无语地看着少年一顿低语操作,不知说了什么,埋下头,学习去了。

时间悠悠,虽是短暂,却又漫长,阶梯教室的人少了,只有零星的数十。

离着少年回到阶梯教室只是过了十分钟。

十点,他忽然抬头看向左侧的窗户:方才一道闪电划过高空,让整个阶梯教室的光与影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他人虽是感觉不到,可他仅仅靠着余光便能察觉到天地的变幻。

透过模糊的小窗,闪电的光并不耀眼,与日光灯的光差之不多;少年心想是不是错觉的时候,耳畔传来了哗啦啦的雨声。

雨,变大了!

哗啦啦,仅仅是几秒,就像是从微微小雨,变成了倾盆大雨。

事实上,雨虽大,却自然不是倾盆,但对于常人而言也不小了;他听见雨声心中一慌,看了看时间发现才过十分钟。

“她,还在篮球架下淋着雨么?方才的小雨没有什么,但此时的大雨她若是继续淋着,百分之千的可能会着凉啊!”少年的心中有了不安,他不断地看着窗外,忘了身边还有一人。

阶梯教室中的声音也渐渐变大了,没有伴随着雷声,仿佛方才的闪电只是序曲,大雨才是正文。

有许多人离开了,在十点的黑夜顺着楼梯回了教室去拿雨伞;更多的人则是等待一会儿,拿了雨伞的他们已经在想着怎么回去了。

···

听着雨声,少年的心中有了不安。

是去操场看看,还是继续在这学习,等着人走灯灭的时候,慢悠悠地回家?

这么大的雨,她应该不在了吧。

应该,早些时候就已经离开了操场?

外面的雨声,变得更大了,少年的心中有了更多的不安。

“想去就去吧,来,给你了记得明天还我。”

李艺轩的声音响在少年的耳畔,她没有问为什么,但聪慧的她从少年对窗户不断的注视中也猜出了许多,她没有选择说什么,而是拿出书包中的小巧雨伞递给了少年,以行动支持了他。

“雨伞就不用了,倒是手机和书包,李艺轩,帮我拿一下可以么?”长弓隽铭并未要雨伞,其一他想的是若是碰着花想容怎么都要把她带到避雨的地方,其二阶梯教室离着宿舍楼有一段露天地带,若是将她的雨伞拿走了不就是让她淋雨了么···碰见花想容他可以把自己的衣服当做雨伞,所以怎么做都是无需让李艺轩冒着淋雨的风险的。

“我出去看看,不知道回不回来,我若没回来的话,你就帮我带着吧!”长弓隽铭笑道,还拿出书包中的车钥匙,大雨的天空下他自然不可能带着手机前去,而若是花了许多时间,阶梯教室也会关门的。

寻常时候,阶梯教室十点二十到十点四十就会关闭,晚些也不超过十一点,如今下大雨,说不定十点二十就会关了。

“好。”李艺轩点了点头。

见状,长弓隽铭没有了后顾之忧,便是跑了出去。

路上,多了许多小型水滩,清水从水滩朝着两侧的排水口流去,因为少年的奔跑而迸射出许多水花。

如火的少年花了不到三十秒便是跑到了操场升旗台的入口,朝着离着操场入口最近的篮球架看过去,没有看见花想容,但为了保险,他又是跑了过去,确定篮球架的东西南北确实没有人后,又看向四周。

无论是南侧的台阶,或是北侧的篮球架,或是东西侧的排球场、篮球场与足球场,都被少年看了个遍,依旧是没有看见花想容的身影。

“就这么回去么?”他有所犹豫,心一狠,走到某处起跑线慢慢地奔跑了起来。

跑道上,出现了一个如清风一般奔跑的少年,此时的操场除了他应该不会有第二人吧,也没有路过的观众:若是有人看见少年在操场奔跑,那么第二日他就能上头条。

他跑着,跑过了一百米,没有看见花想容的影子。

到了弯道,他慢了下来,把可能藏人的地方看了个遍;跑到操场东北面唯一一个小型室内体育馆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地瞧了侧面的楼梯与正面的椅子,依旧是没有发现少女,又在椅子前驻足一会儿,心想若是少女还在,可不可能在这坐坐,如往日的云霄月一般;想了一会儿,就继续奔跑下去。

一百米的直道,依旧没有,跑到最后一个弯道的时候,树影之下,依旧是空空荡荡。

他抬起头,站在往日故地看向玉章楼,没能看见熟悉的影子,无论是鬼脸,或是大白鲨···

他跑完了一圈,慢悠悠地走到操场中心,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朝着四周皆是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影之后,还是看了操场的各个入口,重复确认许久后,终于是选择了离开。

“虽不知什么时候,但也应该挺晚了吧,所以我也该直接回家了。”少年想着,准备直接走向停车场但还是绕了一些路:他看见阶梯教室的灯还是亮着的,犹豫几秒还是走到了阶梯教室门口,惊讶地发现李艺轩依旧坐在原位,静静地学习。

他笑笑,走了过去,身上淌水的衣服让教室中还留着的数人大惊:少年的青春火热再怎么雄浑,能够迅速烘干细雨微微,但却是没有半点可能性将大雨烘干了。

他靠近了李艺轩,李艺轩抬起头看向他;他笑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走啊?”

“还没熄灯,走什么走?”她哼了一声,没有问少年结果,拿出手机给少年看了时间,“诺,才十点十七分。”

“你回来了,我也可以回去了,现在教室也没几个人,早点走,还可以不当最后关灯关门的···你瞧瞧你,衣服都打湿了,赶快回去洗个热水澡吧免得感冒了。”她又笑道,同时背着书包,也背着少年的书包。

“我身体那么好怎么可能感冒?”长弓隽铭笑道,伸出手朝着李艺轩要手机和书包,却是遭到了拒绝。

“你衣服全都打湿了,还要骑车回去,手机和书包就交由我给你保管···明天我还给你,放心,电量会充满的。”

“这个···”少年有所犹豫,但想了想自己又不怎么玩手机,而若以一身湿润背着书包带着手机回去,且不说书包里的手机如何,书包肯定要打湿的不如不背,便准备答应下来。

“难不成,你怕我偷看你手机?”少年犹豫的时候,李艺轩开玩笑道。

“我怕你偷看我手机?就算你知道我手机密码···好吧,你确实可能知道但那不重要,”长弓隽铭揶揄道,“你偷看我手机也没意义啊,就算是看了,似乎也没什么,都是你可以知道的东西,加之我对你没有防备不是么···而且我还有一个备用手机,不能告诉人的秘密都是放在那里面的,准确点说,是放在外置内存卡中的。”

“不能告诉人的秘密?”她有所疑惑,又是问道。

“我的日记,我的小说,你都看过,这些对你们而言也不算不能告人的秘密···”长弓隽铭解释道,但见少女脸上还有疑惑,只能继续解释,“快播啊快播,我从网上下了一些七个小矮人与葫芦爷爷的故事,还有一些二次元的图片,这么说,你懂了吧!”

闻言,她似懂非懂,想了一会儿终于是恍然大悟。

她狠狠地盯了少年一眼,推了推他,说着‘赶快走’的时候,感觉到手上有些湿润甩了甩手,又说道,“你看你的衣服都湿透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

“洗热水澡?我回去换个衣服就躺床上了,学校第一的身体素质,还需要洗热水澡的?”长弓隽铭吹着口哨,见少女神色微变,立马走向阶梯教室门口。

不多时,少女撑着伞,与少年站在了门口;见状少女应该是要送他去停车场,但少年却是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她说道。

他走了十几米,回过头,看见少女还在,揶揄一声,“怎么,还想我回到家给你发个平安么?要知道,我的手机还在你那呢!”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夜色中的少女脸色变了,连忙转身呜呼着跑向了停车场。

身后的少女看见了,等着少年消失,撑着雨伞,走回了宿舍。

天空,依然是墨色的,大雨却变得小了许多。

可能雨水依旧那般自天空而下,可是一切的风雨对少年而言,都是那般地微不足道。

回到家中,少年简单地洗了个热水澡,想了想没有主手机能够做什么事,便是去度过悠远的深夜了。

次日,长弓隽铭早早地来到教室,在发现来到学校的花想容除了有些黑眼圈以外并无感冒的表现,放宽了心。

今日的他,依旧是穿的短袖加一件薄薄的外套比秋天校服还要薄:秋装他有两件,一件打湿了今上午才会洗,一件因为没换多久忘了洗,所以今日他穿的自己的衣服。

其实,忘了洗的原因还有一个:每到秋天冬天或者是盛夏的时候,十二班的他们都是可以穿自己衣服的,学校对于这方面偶尔管的不严,就算严格,到教室前穿得人模狗样,进了教室直接换装。

七点二十五,长弓隽铭忽然抖了抖身子,打了一个阿嚏。

“哟!剑慕斯!你踏马的居然感冒了?”刘大川从前方回头,问道。

“放尼玛的屁,老子也会感冒?”长弓隽铭立马无情反驳,“不过是鼻子痒罢了,怎么,冬天都快来了,还不准老夫鼻子痒一痒?”

“对对对,天底下有两种人不会感冒,一种是身体倍儿棒的,一种是无比中二的,你作为两者结合,怎么可能感冒呢?”刘大川哈哈一笑,转回了身子。

长弓隽铭立刻准备展开骂街模式,余光却是感觉少女靠近,便没有破口大骂了。

李艺轩从后门走了过来,将书包和手机交还给了少年,亲切问道,“长弓隽铭,你感冒了?”

“没没没,我怎么会感冒呢?”少年笑道,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止住了即将打的另一个阿嚏,其人身前的龙龟本是转回了身子,现在则是侧着身子旁观了。

少女见状,将准备好的感冒灵递了过去,少年想着是接还是不接:嗯,不接吧肯定不好,接吧喝不喝感冒冲剂呢?我自很小的时候中药西药都不吃,有病靠自己好,所以如今一年都不带生病的,不对,我没感冒吃个屁的感冒灵啊!

打阿嚏,那是化学变化!无需几分钟,我就没有一点点问题的。

正是这么想着的时候,龙龟嬉笑一句,“哟!看来你们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秘密,剑慕斯,给我说说你们之间发生了···”

龙龟还没说完,便是被感冒灵打在了脸上,讪讪一笑,装作无事发生侧回身子了。

这下好了,我也不用心想喝不喝感冒冲剂的事了,如此想着的少年随意地准备做其他事,可是,他还没想到做什么便是发现李艺轩打开了书包拿出了感冒灵的盒子。

里面,还有小十包感冒灵冲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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