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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冬天了,少年跑步的时候穿的是短袖,在体锻课之后穿的短袖,体育课之后穿短袖没有说头,因为一周两节体育课都是上午第五节,上完课就各回各家吃中午饭去了,穿不穿上衣都是一个样。

平时穿短袖是因为偶尔的灼热:冬天的少年在上体育课前或是周六放学前提前换了球服,若是穿的球服加秋装就直接脱了外衣便可,若是穿的校服则需要蹲在地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上球服;无论是哪种情况在运动之前少年一定做好了准备,再薄的长袖外套会从少年身上消失。

不能到了运动场再脱?

“不行。”中二的少年如此想道。

大雨后的少年‘感冒’了一个上午,中午好好睡了午觉之后他便生龙活虎了除了体力有了奇怪的不支,大致是调整身体状态消耗太多,换成一般人估计得卧病在床?

少年没多想,开始浪了,仅仅半个下午便体验了冷热酸甜想吃就吃,衣服裤子长短皆有,杯中,也早就不是上午的感冒灵冲剂了。

只是某时的他忽然弯了弯腰,闷哼一声。

“沃日,浪大了!”

···

十一月十二日,长弓隽铭送了云霄月一根项链,他曾在网购的时候批发了一堆项链,不仅因为自己要换着换着戴,也是因为顺便买点中性化的男女皆可戴的项链,这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想送礼的时候就送了。故而,云霄月过生的时候,他为了表达多月前的感谢,满怀陈恳地购买了一个漂亮的礼品盒,将廉价的项链装了进去,送给了她。

一同送给云霄月生日礼物的陈同学手中还有一个礼物,见状,长弓隽铭有些奇怪问陈同学买俩干嘛,难不成还有一个同学也是十一月十二日的生?

陈同学笑答不是,说他朋友的生日近了,所以这次一起买了下次回家去她那送给她;长弓隽铭知道他说的是谁故而又去买了一个礼品盒,装了一张小贺卡和十字架,拜托陈同学代送。

十一月十五日,长弓隽铭给邹云买了生日礼物,满心欣喜的他走在路上忽然看见邹云与那几个住校生走在一起,耳中也有了些喧哗的声音;少年的心中升起淡淡的不爽,看着手中不便宜的生日礼物,在路过绿色垃圾桶的时候,将生日礼物像是投篮一般投了进去。

砰!生日礼物完美地进入了垃圾桶,发出砰的一声,三分···

最近几日他也用了各种方法套出了李艺轩的生日,但李艺轩的生日还有许久,他也没有补上的心思所以便抛之脑后,等着她生日来临的时候再想起就好了。

“送与不送,似乎并没有什么差别,我有心思也便够了。”

“再说了,有杜少苟送她,我参活什么热闹,兄弟情同手足,我该保持些距离还是保持些距离的比较好。”

“嗯,也不用刻意保持距离,就还是一如既往好了。”

长弓隽铭一如既往地与好友们说说笑笑,与龙龟蒋奥洪格等人兄弟联盟,与和事老谢少女等人打着欢快的羽毛球;哦,说起羽毛球有件事倒是不怎么欢快了——大雨次日的周六,罗杰巴找了八班的几人再度挑战了浪大了的长弓隽铭,此次换了地点,并非在学校室外而是在日月馆的室内。

长弓隽铭对于罗杰巴自然没有一点点的兴趣因为他只是手下败将,但对八班的几个高手还是挺感兴趣的,可以切磋切磋;虽然当日的他在消除感冒之后身体状态连五成都没有,更是因为上午中午下午的乱来消耗了许多心神,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与八班的几人切磋了,更是与八班的大哥大战三局:第一局他输了,后两局他赢了,赢了比赛的他感觉体力难以恢复暗道是昨天淋了许久大雨的关系,以球会友之后也准备离开,可这时罗杰巴又是找到他向他挑战,他答应了下来,将他打败了。

仅仅是一局。

一局之后,长弓隽铭忽然感觉到岔气,肚子也饿了,非常之想吃担担面、冒菜、干锅鸡与雷氏牛肉面;他第二次准备离开的时候又是被罗杰巴找着打剩余的两局——第二局他心不在焉,浪输了,第三局他想认真的时候发现身体不听使唤,浪着浪着依然浪输了,反正我长弓某人对输赢并不在乎不是么?我长弓某人也没有那般大的求胜欲望,若是失败了还可以检验我的心境!

故而,种种因素之下,长弓隽铭连输两局,让罗杰巴获得了久违的胜利;赢球的他耀武扬威很是狂妄,可明眼人就知道长弓隽铭不在状态,更别说还打赢了比他更强的八班大哥了。

你这么吊,怎么不去挑战八班的大哥呢?长弓隽铭可是在先下一城的情况下,接连又打了三局,这是车轮战啊!

不过,在少年的心中车轮战什么都算不上,他只会越打越强,故而车轮战没有意义;但周六的车轮战确实有些‘意义’——他第一次体验了什么叫做越打越弱。

看见手下败将在那耀武扬威是什么心态呢?大概率他以后会大肆宣传他打赢了回来吧!若是如此,自己要不要再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是,我是强者,没有挑战菜比的兴趣。

这一次的失败之后,少年心境又有所提升,掐指一算他自己不找罗杰巴罗杰巴想必也会找他,但等了许久也没等来罗杰巴的第二次挑战,心想他是怕了,侥幸获胜之后不敢再来个‘第一次’;至于宣传,他的确是宣传了些的,但有近十个球友看着,都知道少年是输给了车轮战。

胜之不武,没什么说头。

有所感触的少年很快就没了感触,继续着平平无奇的生活,罗杰巴在看见他的时候还是会绕开一段距离,因为少年的眼神中没有一点点畏惧,看着狂妄小人,就像是神灵俯瞰蝼蚁那么冷漠无情。

你若真的大胆挑战我,我再让你感受当日的阴影好了。

第二次,会让你感觉到更深的绝望。

球场上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学业也并无什么大事发生,除了第三组几乎名存实亡——少年我行我素,该怎么做怎么做,即便其他课代表理解不了但数学课代表知道内情,总是会理解的。

···

某一天下午,长弓隽铭身穿短袖将秋装系在腰间,坐在了教室右侧末尾的座位中,他给书桌上摆了许多书,还埋着头,给自己添加了无视buff。

第一节课的老师虽是没有说什么因为偶尔也会看见少年身穿短袖,但下课后,龙龟几人还是围了过来。

“哟,剑慕斯,你挺青春的啊!”

“今天下午既没有体育课也没有体锻课,你穿短袖干嘛?”

“上火了?”

“中午去吃了火锅?不对啊,你身上没有火锅味,连冒菜味、干锅味也没有。”众人纷纷揶揄。

闻言,长弓隽铭朝着众人看看,心想如何解释的同时也想起今天这么穿着的原因。

今天的他,本是正常穿着骑着车从家驶向学校,路途中,他遇见一个水坑,连忙将双脚往上抬了抬;不仅如此,没过多久还没到学校的时候他又是遇见一个水坑——他自然没有骑到水坑中去而是骑行在一旁的道路,但这个时候有辆四个轮胎的轿车从他身旁呼啸而过,溅起了一地水花。

被地面的水打湿了衣服么?

不,他躲得很快!他迅速地骑到一边,双脚抬得更高,避开了飞溅的水花,他骂骂咧咧几句,朝着周围看看有没有石头扔出去,发现没有之后又看向几个路人:几个被水花溅了一身的路人朝着那辆车破口大骂眼看就是要砸车了,而那车似乎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但却也不认错,加速离开。

他没有看清车牌,因为他第一时间躲避第二时间看路人的反应;他慢悠悠地骑行到了学校,停了车,检查了自己的衣服裤子发现只有不超过百分之十的面积有些湿润,便没多想。

“只是,隐约之间觉得哪里有些奇怪?这是为什么呢?”他一边想着,一边感知着自身哪里传来了奇怪的感觉,片刻后,他终于是感觉大腿某处有点漏风之感,暗道一声不好,前后左右看看发现没人发现,便是在考虑如何解决了。

“骂了个靶子,若是让我再碰见那辆车,一定要把它的挡风玻璃砸烂!”他一边骂着,一边有了决定:他将自己的秋装校服脱下,系在了腰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校服调整了位置,如此,身穿异类校服的他就像是穿了一个裙摆一般。

裙摆,象征着无敌。

不过,今日的秋天已是临近冬天,天冷了,有些学生穿上了羽绒服,所以在看向身穿短袖的少年会有很多的奇怪;少年受到关注徒呼无奈,心中一对比感觉还是比被人发现开档了要好,便是迅速地上了楼,迅速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热不行么?怎么,看见老夫身体素质比你们好,羡慕了?”视线回到教室,长弓隽铭围观众人,嬉笑一句。

“哟吼,剑慕斯的脸皮真厚。”

“这理由我不得不服。”

“那你冬天再穿个短袖试试?”

“大雄哥,你是忘了分班前剑慕斯冬天穿着背心的时候了么?哦对了,那个时候你和他还不是同学。”

“别说这个,现在是下课时间,走,我们出去溜达溜达,说说开黑的事?”龙龟问道。

“不去不去,还有几天才是周天,这么早说,有个蛋蛋用。”长弓隽铭心想若是出去秋季校服掉了甚至只是换了方向就可能暴露,故而巴不得低调一些,怎么可能想离开座位的。

“哦?看来你周六又是要打球了。”

“你不是说了周六下午不开黑的么?”

“嗯,原计划中,我们也是准备周天开黑加吃干锅鸡的···既然剑慕斯表态了,那么我们就暂定周天好了。”

“就这么说定了。”

“等等,我什么时候表态了?”长弓隽铭看向众人,无语道。

“遥知兄弟四连机,联盟开黑少一人?啊?洪格那几人没空,我们几人约好了,就差一个,算来算去,只有你一人有空,怎么样,来五黑吧!”蒋奥笑道。

“原来我是滥竽充数的啊,让我考虑考虑。”少年答道。

“考虑个屁!我都做好了请客的打算。”蒋奥又说道。

“对对对,蒋奥都说了他要请吃干锅鸡了。”

“剑慕斯你不知道么,蒋奥最近发了一笔横财,准备与兄弟们分享分享喜悦啊!”

“蒋奥就比你大气些能够让他请吃干锅鸡,还不抓紧机会?”龙龟几人连忙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请吃干锅鸡了?明明最多只是请网费好吧,而且我记得我一开始说的请你们一人一个鸡腿。”蒋奥连忙反驳。

“好,我去!”长弓隽铭的欢声笑语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请网费和干锅鸡蒋奥你任选其一——干锅鸡我们只吃一个大锅,网费的话给我们每人冲五十,你可别说就请吃一个鸡腿啊,一个鸡腿哪够,得管饱,比如说我,先来十个鸡腿。”

随后,众人便是笑笑,商量周天开黑的事了,请客么自然是由蒋奥请,网费自出,奶茶与鸡腿则是除了蒋奥的四人买了···

这一天的下午和晚上,长弓隽铭没有喝水,吃饭是让兄弟帮着带回来的凉面,上厕所只上了一次,原因无他——某时他忽然想起来高一下六月的会考。

当时,他随便把试卷做完便提前交卷,走到表方楼的实验室楼层处,更换了衣服;换完衣服他的余光告诉他有一个人靠近了,让他大感不好:难不成,是在这脱上衣被人发现了?不过只是换个上衣似乎没有什么,那么,为什么会感觉这道目光有点熟悉?

他转过头,发现来人正是‘教授’,便问他为何来此。

“你可别给别人说啊!”他悄咪咪地靠近,前后看看没人,一手放在嘴巴边一边小声说道,“刚才我做完试卷下楼的时候,发现我拉链没拉上,所以,我走到这来拉拉链。”

长弓隽铭闻言,翻了个白眼,但他心想教授应该和他是一样的理由:实验室的楼层最是暗淡无光,平时来人也少,会考时候更是几乎无人路过,所以在这换衣服都不用去更衣室的。

“屁大点事,怎么还要到这来,不能直接拉上么?”少年笑道。

“万一被人发现了呢?”教授立马说道,“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走到这里来拉拉链,这样一定没人发现了···我给你说,我走路的时候步子还小了些,这样即便有人与我相向而走,一定也发现不了的。”

“那你上学时候呢?”他又问道。

“可能暴露了吧,但我也只能当做无事发生了。”教授笑道,“对了,你来这干嘛的?”

“诺,换衣服,打羽毛球。”长弓隽铭指了指身上的衣服与身后的球包,耳边响起渐渐变大的声音,原来是随着一人交卷其他人也会交卷,如此学生们便会迎来自由活动时间,“我要去占场地,不说了,先行一步。”

“你的借口不也一样···去吧,我出去玩了。”教授见状,挥挥手,看着少年几个闪身消失楼道,便慢悠悠地下楼了。

···

今日,少年久坐座位,让许多少年少女们惊讶不已。

今日,长弓隽铭既没有跑步也没有学习,在众人的不解中,匆匆地离开学校,返回了家中。

“骂了个靶子,要是让我再遇见那辆车,我一定要砸了它的车窗。”

深夜,书房里,少年看着《长弓集》,嬉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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