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长弓隽铭与陈少女一起去了青岛。
选的时间是一个周末,并非节日只是假日,两人在商量的时候讨论了什么时候前去,如她说五月份再去么正好放长假,他觉得长假的人太多了,还不如周末去。
她想了想,便答应了,与青年一起买了周六清晨与周一傍晚的火车票,这样,只用在青岛待两个晚上,开的是一间房双人床目的是为了省钱···长弓隽铭洁身自好,自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过长弓隽铭的心中并无爱意只是把她当做了红颜知己,所以,知道开的是一间房后便答应了下来。
原因除了省钱还有,唔,九月花酒店的客房只剩下双人间了。
于是,这周周六,两人背着背包来到了青岛,陈少女背的东西多些包括单反相机与青年说不出名字的东西,青年带的东西则是少了些,除了换洗衣服手机数据线充电宝等必备之物,便没其他的了,哦,还有几本书。
中午,两人到了一家重庆小面吃了小面,吃完后,慢悠悠地逛着街坐着车,到了八大关。
坐的那辆公交车虽是朴素了些,但眼前的风景不断变化,变得更加宁静与悠远,耳畔也响起了女子的声音。
“据游记所说,八大关四季盛开鲜花,十条马路的行道树品种各异。”
“如韶关路全植碧桃,春季开花,粉红如带;正阳关路遍种紫薇,夏天盛开;居庸关路是五角枫。秋季霜染枫红,平添美色;紫荆关路两侧是成排的雪松,四季常青;宁武关路则是海棠……从春初到秋末花开不断,被誉为‘花街’。”
“在八大关东北角又新植了一片桃林,成为春季人们踏青的又一好去处。西南角则绿柏夹道,成双的绿柏隔成了一个个‘包厢’,为许多情侣们所钟爱,因此这里又被称为‘爱情角’。”
游记的简介不断进入青年的耳中,他畅想了许多,也终是在坐车和漫步之后与陈少女一同来到了八大关。
“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的街道。”长弓隽铭进入八大关的区域时候喃喃自语,看了看路面与附近,的确有许多树,但此处毕竟是市区而非山林——往日他一个人或是随着驴友深入山林时候,看的景色比这里更是美丽也自然了许多,所以,见到各种树木之后,心中并无多少好奇。
身旁的陈少女则是满目欣喜,拉着青年,一起在八大关的十条马路里漫步了起来。
一条路中,樱花开了,虽然是三月初樱花开得并不绚烂,但也是让青年与女子感受到了落英缤纷。
一条路,有着故往的阁楼,不仅有国内的还有国外的,有中式建筑也有西方建筑,青年暗自品味历史感受着墙壁岁月,直到走到某处的时候他心中的岁月感完全消失,原因无他:他看见了空调外机。
“此处的阁楼,应是经历了多次休憩,即便还有些故往的痕迹但也少了,如锦城旧时的‘砖瓦厂’如锦城如今的宽窄巷子,都是些现代工艺了。”
一条路,有着许多游人在拍照,这个周六虽非节日,但到这里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一条路,有一对新婚的夫妇拍着婚纱照,男的穿的是西装,女的穿的白色带粉的婚纱,摄像师和助理带了许多长弓隽铭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反正,这一切不过是简单的物理变化和化学变化,原理简单,操作麻烦。”长弓隽铭暗自吐槽的时候,看向了身旁的陈少女,她啊,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完整的下午,两人在八大关中度过,十条街道虽是不大,但对于女子而言是真的可以走一个下午;两人在这里拍了许多照片,有单人的有两人的,还有风景照,幸运的是赏景终究不是逛街,所以青年并不觉得疲惫。
时间悠悠,傍晚终是来了,两人又把八大关逛了半圈之后走了出去,依然是随处找了家面馆吃了一碗牛肉面,而后坐车返回了稍远一些的九月花酒店。
是夜,陈少女躺在床上,长弓隽铭则是坐在桌旁看着自己写的小说,她似乎想做些什么但深知青年性格并未主动去说,在犹豫了许久之后问了明天的计划。
“长弓,我们明天逛哪里?”
“看你咯!旅游计划你定,我只跟着你就是了,当一个护花使者。”
“海水浴场我之前来过,还有海洋公园也挺好玩的,里面的动物非常非常多···栈桥那的景色也不错,对了,你之前不是说喜欢剑这种兵器么?”
“身为爷们,恐怕没几个不喜欢剑的,只是我们不是在说旅游么,怎么和剑有关?”
“你傻呗!”陈少女笑了笑,解释道,“青岛有个琅琊台不知你听说过没?”
“没有,但我听说过琅琊剑。”长弓隽铭答道,顺便拿出手机搜索,看见了琅琊台的简介:琅琊台依山傍水,景色宜人。冠领琅琊群峰,俯瞰茫茫大海。台之东南,斋堂岛,相传秦始皇的侍从曾斋戒于此;台之西南的沐官岛,传为秦始皇从官沐浴之所;台之东北有灵山岛。
“你的意思是?”他问道。
“明天一起去逛琅琊台呗!青岛很多著名的景点我都去过,但琅琊台没去过,而且,我觉得琅琊台的游人应该不多,因为听说它虽然不高,但还是比八大关这样的平地要难爬许多的。”
“似乎,是在一个镇里?有点远?”
“对啊,是有点远,一来一回需要很长时间,只是正好我们住的地方离它还算近,早点起来,一天也能往返一次。”
“看来,你早早就做好打算了。”
“才不是呢,我也是刚刚才想起,不过我可不像你是个路痴。”
两人商量一会儿,便决定了游玩琅琊台的计划,也准备了早点休息:女子在睡前洗了洗脸脚,躺在了床上;男子等她洗完,花了一分钟解了手洗了脸冲了脚,清洁完毕后,看着女子,关闭了电灯。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是偶尔,会响起两人的对话声,似乎,还有其他的声音。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地起来了,坐了客车前往琅琊镇···路上游人确实稀少了许多,风景也更加自然了许多,在到达山脚之后青年问了女子是坐观光车还是步行,女子没有犹豫,便是回答。
“山又不高,我们还是走路上去吧···若是我累了,你得背我。”
“你太重了,还是坐观光车吧!”
“哼!我才一百左右。”
“我知道啊,你身高与身材决定了你的体重,可是,让我背你没这可能,都是打球的,怎么可能连爬山的体力都没有···背包给我吧,厚重的东西我来背,这样总可以了吧。”
“不想背我就直说。”
“没没没,要不,你现在就跳上来?”
这一天,两人在琅琊山待了许久,看了海洋与龙湾。
傍晚的时候坐了最后一班车回到青岛市区,吃了晚饭之后,临近十点回到了九月花酒店。
一天,只看了一个景点但也够了,青年没怎么疲惫但也有了困意,女子则是疲惫了许多——她洗漱完,躺在床上,身子还没有摆正似乎是在等着青年,可还没等他出来就睡着了。
第二个洗漱结束的青年出来后看着入睡的女子,悄咪咪地也小心翼翼地将她的左脚抬到床上,将她朝床中心推了推,移动了枕头盖上了被子之后,关闭了电灯,蹑手蹑脚地走回自己的床,躺在了上面。
“心中有些波动是怎么回事,美人在前,我不做些什么似乎禽兽不如···”
“随便想想就好了,我长弓某人,最是圣洁。”
这两晚发生了什么呢,就只有天地知晓了。
周一上午九点,长弓隽铭早早醒来,女子慢悠悠地醒来了,她看了看时间觉得晚了些,像是有点哀怨地说道,“起来晚了,长弓,快快快,我们早些出门,先去海水浴场。”
“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长弓隽铭不慌不忙地说道,“我们可以把火车票改签到傍晚,只要能在宿舍关门前回去就是了。”
“那,要不改签到明天?”
“不好说,改到明天有风险——我出来的时候给舍友打了招呼就说我生病了,能逃一天的课恐怕是极限,明天的课有点多再逃有些麻烦,不过你若是想,我也能陪你···你呢,当时怎么请的假?”
“请假?我不是向你学的么,逃课啊!”陈少女笑了笑,“不过,明天的课确实有许多,也不好再逃了,这样吧,我们把火车票改签得尽量晚一点,然后快点出发。”
“好,最晚的火车票是七点多的那一趟···我收拾好了,就等你了。”
“你还提前看了火车票的啊?”
“那可不,谁让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呢?”
于是,陈少女迅速洗漱完毕,与早就收拾好的青年一同退了房,去了海水浴场,踩了沙滩堆了城堡玩了海边游乐项目,在未时许肚子终于是饿了些,就在海水浴场附近的大排档点了两个小菜:一个紫菜蛋花汤,一个清蒸鱼,饭,则是不用说了。
兴许是随便寻找的关系吧,这家大排档的物价很高,而当菜端出来的时候长弓隽铭打定主意以后绝对不来了:十八元的紫菜蛋花汤只看见了一点点紫菜与零星的蛋花,清蒸鱼则更是只有五条无名指大小的黄花鱼。
“被宰了,玛德。”
“在鸢都的延边酒店,三十元吃一大盆的清蒸鱼,虽然味道不行但是量足啊!兴许这味道正是北方喜好的呢···还有十几元的韭菜炒鸡蛋也是够吃,八元一份的酸辣土豆丝够一个女生吃饱了。”
所以,两人草草吃完之后又去路边吃了些,陈少女还说周天回来吃的三十八元十二只大虾很不错,比起这个大排档好了不知多少。
下午,两人逛了一会儿海水浴场之后去了栈桥,栈桥为何被当做最后一个景点原因只有一个,它,就在青岛火车站的附近。
于是,两人将栈桥慢慢地走完,总共大概走了两个来回,回澜阁的人不多,青年爬到了顶层但还是吐槽了一句,“可惜,有些地方还是不能进去,可惜,人太多不能爬到阁楼表面。”
对了,周一的下午很是清爽,吹着海风的青年心情无比愉悦;只是,他偶尔看看陈少女,发现她似乎是冷了些,便将身子挡在了女子的身前。亦或是站得靠近了些。
为什么不把衣服借给她呢?因为三月的北城对于青年而言一点都不冷,因为,来此的青年带的总共只有两件短袖与一件很薄很薄的长袖衬衫···
傍晚,看过了栈桥风景,青年和女子觉得时间晚了些,终于是朝着火车站走去。
七点有余,两人坐上了回鸢都的火车,九点有余,两人下了车,坐了十点收车的五十六路,在宿舍关门前回到了学校。
“下一次,还得提前计划计划,三天的时间,有点不够啊!”
“计划交给你咯,再说了,青岛太大景点太多,所以才有了这样的麻烦吧!”
“那我们下次什么时候去?”
“明年吧,青岛去了一遍,短时间去第二次就没了许多新意。”
···
三月匆匆而过,经历了风雨诗情画意之后,长弓隽铭的心中有了登临泰山的想法。
“这周末打球?”某一天,她问道。
“周六还是周天?”
“周六。”
“其实无论是周六或是周天都要看我时间,周六铁定是不行的,我要保存体力爬泰山,周天我大概上午回来,下午就有空了。”他答道。
“等等,你要爬泰山?几个人,和谁一起?”
“就我一人啊!”
“那你怎么不叫我。”
“泰山海拔几千米呢,叫你去?”
“不行,我就要去。”
于是,在偶然知晓之后,陈少女与长弓隽铭定了爬泰山的计划;长弓隽铭并未拒绝,但学过求生等知识的他提前讨论分析并让两人准备了很多东西,见面的时候女子背了大包想必带了羽绒服,男子则是背的小包,打开后发现有强光手电、望远镜、急救用具等等,以及短袖数件与一件卫衣。
“你就带这么薄的卫衣?”
“四月份,天气渐渐暖和了,泰山总共也就一千五百米,学过物理的人就知道比平地低个十摄氏度,即便凌晨冷些,你觉得以我的身体素质会有问题么?带个卫衣算我谨慎了。”
“好吧,反正到时候你冷了我可不会把衣服借给你穿。”
“咋地?你带了两件啊,要不现在脱了给小爷看看?”
两人揶揄一会儿,很快便出发了,六点的他们到了火车站于八点多下了火车站,以龟爬的速度,步行与坐车皆有,未到十点,便到了泰山脚下。
不多时,两人选取了爬山路线:红门-中天门-南天门-天街-瞻鲁台-日观峰。
路上的游人很少,但也是人来人往了,若是节日时候那一定是人挤人···从红门到售票处的一段路程并没有路灯,所以,长弓隽铭牵着陈少女的手,一边也拿着强光手电,慢悠悠地走着。
路上虽是没有路灯,可游人的手上皆是有手电,所以若是从高空俯瞰,可以看见红门这里的路程充满了星光点点。
不多时,青年到了售票处,拿出了学生证,买了半价门票。
“虽然半价,但还是让我有些肉疼,之前去过的景区没有一个上了百的,或许,是因为我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吧。”
“而且,也只有上了大学之后,才能在没有过节的时候去著名景点玩啊!”
走过红门,走到了中天门,接下来是南天门、天街。
上山的路给了青年‘这里的山路十八弯’的感觉,也有了一种‘千步台阶’之感。
所谓千步台阶,源于青年曾经做的一个梦,梦里有千步台阶,一步一登天。
爬到山巅之后,青年想了想心中感受,觉得与曾经梦中的十步台阶差之不多,暗道一声,“梦中的台阶仅仅是简单叠加的话,也有十万米了,啊,这就是天的高度啊!”
一路上,走走停停,夜晚的女子体力消耗多了些,偶尔青年也会背背她;不过,她偶尔也会要强,某几次青年揶揄的时候,她便自己走了。
近了山巅的时候,女子穿上了羽绒服,男子则是换上了卫衣。他也带了水、巧克力、牛肉干,大概是因为没钱吧,所以虽知泰山上肯定有卖的,也是要吃自己带的。
这些东西又不重,我负重八十斤都能轻松爬到山巅。
她呢,她带的食物少了些,原因,也和一开始的商量有关——商量的某时,青年说了这么一句话,“食物和水,交给我来。”
当然,女子也带了些自己喜欢吃的,也给青年分享了。
凌晨两点,两人坐在了玉皇顶,等着太阳出来。
···
天,黑地深邃,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
五点来了,天,要变白了。
黑压压的天空里忽然出现了一条很细很细的线,像是分界线一般,与青年曾经看过的日出相似,但往日所见远远没有今日所见这么震撼:天地,像是被分成了两半!
霞光,是粉色的么?长弓隽铭看过去,发现粉色变成了红色,又变成了女生口红或是脸色的颜色···看着看着,他又摸了摸眼睛,觉得这道光多了黑白两色,像是阴阳。
地平线,出现了。
天空多了蓝色,挤压着、驱逐着黑暗,释放光明。
不多时,火红的太阳出现在了天空中,“像是红色的鸡蛋蛋黄,”,看着太阳,长弓隽铭揶揄了一句。
站在泰山之巅,长弓隽铭随时准备轻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但觉得吟这首诗绝对过于大众化,随意感慨道,“我打江南走过,我在山巅看风景,极目远眺,群峰都在脚下,人间皆在脚下,我像是站在天上人间···从今天起,做一个超然的人。”
一旁的女子,则是默默无言,静静地赏着风景,静静地陪伴青年。
某时,青年的心中升起了幻象,源于梦境,源于思悟。
他对比了心中所想与眼中所见,心境慢慢地变得平静。
某时,女子听见了少年平淡的两个字。
“就这?”
下一刻,青年的声音又是响了起来。
“还不如我随随便便做的梦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