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
“长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么?你告诉我,我哪里做错了?”声音,响起在了少年的耳畔。
他回过头,看了看,他发现一个女生正在朝着他大叫着,她的脸上还有了泪光。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少年晃了晃脑袋,没多加在意少女的言语,他快速地回想自己的身份,他想知道他是谁,这样他就能知道他在哪里,他要做什么,会做什么。
其实不知道自己是谁也没关系,顺着心中所想,就会做些什么,就不会做些什么。
我,现在是学生;我,好像是第三组的组长,刚才大叫的女生,是我的组员。
哦!
她是依然,还是佳丽,或是言颖?也或许,是灵燕、莎莎、小艺?
最后一个名字,有点感觉了啊!那就叫做佳丽吧!
我呢,我名长弓。
我现在是一个学生,但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学生时代的我,好像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我,高调得很追求鹤立鸡群特立独行,我想在人群之中一下子就被他人看见,不靠着我的外表因为我并不可能变成杀马特,而靠着我独一无二的气质。
现在呢,我觉得我的气质依然独一无二,但是,我正在悄悄地也随缘地隐藏着我的气质;我不想再引起他人的注意,我不在意他人的关注,我不渴望他人的理解,我想要平平淡淡地伪装在人群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不让我高贵的心灵灼烧他们庸俗的灵魂。
啊!高贵的心灵,比太阳还要刺眼!
我想化身平凡,被整个世界忘记。
我,在想着什么?
我只是一个学生罢了,作为学生,还是做学生的事吧!
“回教室去!”少年笑笑,不知所以,也不求知道所有,走的时候耳边又响起佳丽的声音。
“长弓,你就这么不愿意和我说一句话么?”
“当然不是,”长弓回过头,对着佳丽说道,“只是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或许,是因为我没什么想说的。”
“就像是,”他随着心中所想,说了下去,“就像是我和你的缘分已经断了,不会再续上,所以我无需和你说半句话;即便是随缘和你说了走了爱过了,也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像是什么都没有经历···凡俗的感情已经不属于我,我没有什么喜怒哀乐爱憎欲,你也许会给我说,我们一起经历了喜悦的时光;但我早早地记不起,早早地相忘于时光的江湖里。”
“我记不起来,记不起来的是喜悦;我知道我和你一起走过夜路,一起笑过,那个时候的笑容,可是真正的笑容呢,没有虚假,只有纯真的质朴;那个时候的时光可真有趣而浪漫呢,我还能够那么轻轻松松简简单单地开心地笑着···也许我在你的身上也产生了愤怒烦躁渴望的欲望情绪,可那都是属于过去的一切,属于一切的过去!我的目的就是为了成就我自己,为了我内心的萌芽,你,仅仅只是工具。”
“我,有着属于我的命;为了命运我在超越着我自己,我想不起来我给自己创造了什么样的契机,但至少如今的我,我的内心,已经是凌驾于整片天地;我告诉我自己,真正的彻悟是不执着于任何一种生活,不执着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同时我也知道执着与放浪同属于我;我在放浪形骸的时候也会执着于一些东西,若非执着,若无执着,我可能比起木偶机械还要丧失神智;所以,我感谢被我创造而出的放浪与执着,让我有了一颗日趋完美的心。”
“我有一种感觉,感觉在你身上,我获得了很多,获得了真情实感,也放下了什么,可我真的去想去回忆,却发现我也是真的记不起来。因为已经不重要,因为已经没有说的必要···现在我还是学生对吧,可是我看见了未来,现在的我其实还没有超脱的心境,可是未来的我有,所以将心境传递到了现在生活的点滴。”
“我看见了未来我们的相遇,仅仅,只有一次,因为藕断丝连的缘分,只会有一次;有一次,便够了;这缘分与未来某一天的聚会也十分地相似,我以为我不会与俗人坐在一起,但机缘巧合却是坐在了一张餐桌上。”
他顿了顿,说着的时候似乎真的看见了未来;她听着,似乎自己也是明白了不少,她的眼眸里流露出渴望的光,她想知道他的故事,想知道他看见的未来。
他顿了顿,说道,“未来的某一天,我和朋友们玩耍,晚上会吃一个火锅;朋友的朋友不一定是朋友,而像我这种只有极个别朋友不需要朋友的人,朋友的朋友极大概率是陌生人;我这朋友是我的高中同学,他订了一个玻璃包间,邀请我们一起吃个饭,当然有些人不是他喊的而是他叫的人顺便叫的;所以,在我们下午游戏结束去了火锅店的时候,看见了他们,我会有些惊讶。”
“有几个人,从前的我,或者说今日之前的我吧,充满了厌恶——我觉得她们和我在一张桌子上就是对我灵魂的亵渎,我觉得他们和我在一张桌子上是在用虚伪影响我的真挚!如果是今日之前的我,不说拍拍桌子直接选择离开吧,也绝对会找个理由溜走,然后去涪江路自个儿寻找些好吃的···可未来的我没这么做——事实上,在走向火锅店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们,没办法,任何时候的我总是有着远超常人的体质,我余光看见了他们,就大概认了出来,专门回想了过去,就知道了他们的身份。”
“哎!还是因为从前吵了几次架,要不然,早就彻底地忘记了!”
“我们进去了,她们朝着我们挥手,我余光看见了但也假装没有看见,其实我还在想万一不是这一桌呢!我身边的友人没看见,但在被招呼了几次之后还是发现了于是就带着我一起走了过去;我走过去的时候就在心想我要不找个理由说说离开得了,毕竟晚上不仅仅可以吃火锅还可以吃冒菜甚至于不吃,理由也十分得好找只要脸皮够厚就是了!我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之后,等待着潜意识的我做出自我的选择——我发现,我坐了下来,并未离开。”
“真正的彻悟,是不执着于任何一种生活,不执着于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只有淡淡的讶异,奇怪时间的有趣居然让我碰见了他们还要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可我没有更多的反应了,因为我看着他们的时候,内心毫无波动,不想哭不想笑不想闹不想少说或是多说——他们若是有什么话对我说我听着就是了,他们若是需要我回答几个问题我也不会拒绝,我的心中压根就没有一点点的情感滋生,我看着他们就像是看着空气——人总不至于对着面前的空气打千百组连环拳吧,空气是无罪的!”
“我对他们,已经是没了一点点的情感,既然没有一点点的情感,那么也没有一点点的留恋和执着,也包括看见他们的时候我想起来的曾经的真诚时光;我对过去,也没有留恋···既然不执着不留恋,就没必要一定选择离开或是留下,我没有离开的冲动,那就坐下吃饭好了;这一家火锅我以前就来过,初中的时候我就来过,当时还不名为春记,而是叫旗豪,总而言之这里的火锅味道还是不错的,性价比也高就是包间只有透明的,或者说半透明吧!吃饭,不能十分地安静可是吃饭谁需要安静啊!”
“我想着,等着下次回来的时候,我可以请大家一起吃个火锅,但是人不能多了,两三人三四人可还行,这样我自己吃的都是大头所以我请客好像是可以理解的一件事情;但是七八个人一起吃的话估计要花个四百了,诶,四百,好像还真的挺便宜的啊!”
“我与他们吃饭的时候想的是火锅的味道,豆芽一盘不知多少钱,要么三元要么五元反正不贵就是了;草原毛肚一盘还挺多的,没有因为过节而添油加醋或是减少分量,鱼片味道鲜美,豆腐的口感也不错···吃饭不仅仅只是吃饭啊,吃饭很重要的是和谁吃,人多了吃饭就没有意义;很重要的还有一个人吃,一个人吃就是享受;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吧,吃饭就是吃饭,无论与他们聊些什么,也要享受美味啊!”
“我一边吃着,一边和他们聊着,主要是和身边的朋友聊;一个餐桌像是变成了两个世界,因为和我一起玩游戏的有和他们不熟悉的,还有直接不认识的;他们偶尔问我在哪里工作啊住在哪里啊我也会说,比如我说了我的工作位置,但是就说了一个街道的名称,我没直接说区就算好的了,区已经不小,若是搞怪的话我或许还会回答我在地球工作呢!反正具体的位置我没有透露的想法,因为我并不觉得我未来还要和他们见面,或是说,我不觉得我需要跟她们说任何一句话——这一次,是给了友人的面子,是天大的面子吧也是微小的面子,因为我对他们没有感情所以没有什么在意的,我对他们没有感情,就一如,现在的我,对现在的你···”
“未来的我的心境,已经传到了如今的我的身上,所以你懂了么,有些事是毫无意义的——所以你无需问我我为何不愿意和你说一句话,事实上我现在已经和你说了很多,说与不说的选择只在我的手上和心中,只因为我若是想说我就会说,我若是不想张嘴你就算求着我,不,不仅仅是你求着我,就算是以烟啊灵双啊灵燕啊依然言颖她们求我,我也不会多说半个字。”
“所以,你也无需问我你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人啊,活在这世上只要对得起自己就够了,无愧于心,哪管对不对得起他人。他人千千万万,我们是不可能能一个个地满足得了的,所以对得起自己就是了···我这句话并不是在暗示什么,也没有什么话外意,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是自己的主人,一切的决定都是由我们自己做出,可以有理由,但也无需任何的理由——怕你误解,我这么说吧:你没有做错什么,同样的,我也没做错什么,因为我只要我自己活得放肆!活得放肆,就可以我负了天下人;天下人负不负我呢,我对天下都没有丝毫的情欲更别说天下之人了!”
“诶,我居然说了这么多,”长弓自嘲地笑了笑,却也像是什么都没说,他想了想,也没去想,所说的内容便是沉入了谷底,消失了,也像是从未产生;他挥了挥手,“我说完了,现在,我回去了。”
“等等!”她抓着了他,抓住了他,是要不放手么,不,仅仅像是还要挽留。
挽留,一会儿的时光。
“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我等你说完。”他停下,并不做出多余的举动。
“我···”她开口道,却是忘了自己想说什么,或者说,有很多话,她都说不出口了。
原来的她,想要对他倾诉,其实不仅仅是他付出了真情实感,她也付出了真情实感;她付出了很多,她为他做了很多。
他啊,是一个张狂的自大的少年;不是每个人都敢和他成为朋友,因为若是成为朋友,或许就会有人问她你怎么和这种人成为朋友?她顶着他人的不解,与他成为了朋友。
因为有的人,确实是会不解的,因为愚蠢,因为卑微,因为没有真正的心。
她还尝试了很多次,调解他们的关系,她都失败了;他可能并不知道,他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多想些什么,因为他是一个剑走偏锋的极端之人,他做出了一些决定后,那些决定,就是一生的决定。
就像是现在,之前;就像是未来,如今。
“我···我想对你说,你做得太过分了!”她忽然想起了话语,说了下去,脸上没有了泪光,而是多了几分笑意。
“怎么过分了,不就是···”
“不就是删除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把你的空间清空了,把我和你的短信清空了···不就是,彻彻底底的抹除了我们俩的痕迹?”她笑道。
“我的话被你说了,嗯,似乎好像大概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啊!”他点了点头,“都是些弹丸小事罢了,怎么看,也不过是学生之间的鸡毛蒜皮;就算是告诉了别人吧,别人也会觉得是一个人闹了脾气,可我才知道,这些都是我的小小的决定,随便做出来的,反正对得起自己就够了,也没有什么感受。”
“准确点说,未来的我照耀着现在的我,所以我已经没了感受——以前的我还是有些感受的,也有了些痛苦,因为痛苦我才获得了成长不是么?年少的轻狂只会有一次,为了一个人拼尽全力,此后会永远成为回忆!我倒好,轻狂不仅仅发生在年少,而也发生在中年和年老,而是伴随着我的一生,也不仅仅只有一次——我为了我自己,无论何时何地,都是曾经的少年,那似乎应该这么说,我至死方休,不对不对,我至死,也仍是少年。”
“对于轻狂的我,怼天怼地对空气都再正常不过,与千百万人为敌我都可以理解和接受,一个人单挑了百万车轮都不在话下,所以你说的过分,就是抹除痕迹罢了,这不就一件小事么?”
“好像,还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她想了想,抓着他的手,问道,“以前,我们有这样的时候么?”
“牵牵手好朋友?就这?”
“对啊!”
“这个问题不如问你自己好了,”他说道,“牵牵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男生不抓女生的手那抓谁的手,欧不,是牵手不是抓手···又不是搂搂抱抱光天化日,成不了什么杂七杂八的体统,不过具体有没有还是得靠着监控在证明;若是没有录像作证的话!”
他伸出手,指向天空,“一切,不过都是脑海中的臆想。”
“臆想?”
“嗯!人会因为臆想,而产生错觉和误会;就比如吧,其实我并没有在你的身上付出什么真情实感,因为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处在了心灵萌芽的最后关头,你只是做了压死凡心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为我的凡心画上了大半个终曲的句号,所以才显得有了些许意义;我并没有对你付出什么,充其量,就是给你买了些礼物但以我的性格以我的财富,我也不可能给你买什么好东西,即便是未来我也不可能让你大富大贵。”
“人啊,在不断的回忆之中,会因为失望而产生误解——误以为自己做了很多却一无所获,误以为自己付出了很多却只是徒然失去,期望和失望构建出了虚假的鸿沟,可世人还不是会跌倒进去。”他笑了笑,指了指他自己,“以前的我还不是这样,跌倒进了深渊,然后又爬了出来,因为我知道其实我并没有做多少,因为我做的大多都是顺我心意的事,既然是顺我心意的事,其目的就是为了成就我自己——为了他人付出仅仅只是附属品,真正的目的,依然是为了我自己。”
“诶这么说的话,也许我还真的付出了不少,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不是没什么意义么?所以,嗯,天空挺美的。”他指了指天空,脚步开始了挪移。
她牵着他,一起走了一会儿。
走着,沉默无语。
走着,也消散着联系。
走着走着,注定了分开。
完美的开始,是否需要,是否呼唤着完美的结局?
“我和你,是有一个完美的开始吧!”走着走着,她问道。
“你说有,就有呗!”长弓不在意,随口答道。
“那,我们有个完美的开始,也创造一个完美的结局?好好地,说一声再见?”她又问道,她感觉到了时光的流逝,知道他马上就要离开走向教室走向食堂走向家走向天的远方,知道今日的他们就要告别;她松开了抓住他的手。
她知道,她能握住的手,已经不是他的了。
她回忆着,完美的开始:和很多青年男女一样的,他们的认识,发生在学校里,发生在嬉戏打闹。
“说一声再见?哦,好啊!”他向前走去,走了五米,侧过了一点点的身子,停顿了,挥了挥手,“再见啊!”
三个字,飘了出来,寂静了时光。
她听着,沉默了些,温柔地笑了笑。
她伸出了手,可还没来得及开口。
“后会无期!”他又下意识地说道。
他说完,还品味了后会无期四个字,觉得实在美妙所以蹦跳了一会儿,走向了前方。
消失了。
离别,总是突如其来。
原地,她的眼眸变得湿润了些,不过她也笑了。
“后会无期么?”
“是啊,是后会无期啊!”
“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命运,就一如你所说,我们在未来,还会再见一次。”
“也许,那个时候的我,依然抓不住你的手···不过我相信,我们的命运,还残存了联系。”
“未来的你,不仅仅是照耀了现在的你,也照耀了现在的我自己。”
离别,常常就是突如其来,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
走着走着,走向了教室。
路上,碰见了曾经的他讨厌的组员。
“他们还是成群结队啊,就像是我看见的未来——他们还是有在一起说话的,不过话变得少了些,坐得也是分开了些,抱团取暖只会发生在一个时间段几个时间段而不可能永远地持续下去;因为世人若是找到了心灵的慰藉,就会抛弃原来的安慰;善变是世人的特征,不变是修心的人的一个特征,像我这种人是靠着自己而变得强大,真的勇士,也不会靠着别人而变强。”
“就一如那年的我所言,一个团队能够轻松地置身很高的高度,但只有一个人,才能满身是血地爬到巅峰!”
“未来的幻象,我是看见了,他们,比起现在还胖了不少——不仅仅是肉体的胖,更是灵魂的臃肿,从他们的相貌上我看不见多少的人样,从他们的灵魂里,我感受着空虚的庸俗。”
“这就是俗人。”
想完了,他便准备经过了;经过的时候他听见了他们的嘲笑他们的低语,他听清楚了,却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因为他早早就不在意。
俗人,抱团取暖去吧,细小的可循环的树枝,迟早会分开。
他的神色没有变化,如无波古井,淡漠地很;他走了过去。
走上了楼,与一些人打了招呼,走进了教室。
有一人,正向着教室门外走去,有些偷偷摸摸贼眉鼠眼,像是做了或是要做什么亏心事。
“龙龟,你去何处?”长弓叫住了他。
“诶,长弓兄!”他看见长弓,便停了下来,身后的书包还被他悄咪咪地放在了不知是谁的桌子上,“这不是下课时间么?我去过道里逛逛。”
“去过道里逛逛还需要背书包的?”长弓直接拆穿,笑道,“以龙龟兄的性格一定是要逃课出去玩游戏吧,或者是去操场上看看星星和月亮?或是去天台江边,吹吹风?”
“没办法,谁让我是一个社畜呢!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他下意识回答道,又改了口,“长弓兄说的哪里话,我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好学生好吧,我这么爱学习,怎么会逃课呢?”
“不多哔哔,等我一下,收拾一下一起走?”他提议道。
“好!”他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去开黑?这一次大爷他们也来,不过他们已经去了,我现在去,跑一跑,正好与他们差不多到。”
“开黑就算了,我还有要做的事,”长弓摇了摇头,“就是一起逃个课罢了,一人逃课小心翼翼,两人逃课气宇轩昂啊你说是不是龙龟兄!”
“说的泰塔马对了!”
他进了教室,拿了些东西,与他一同出了教室。
他,的确是回教室的,不过倒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看着友人,心中想着出校园逛逛吧,就做了决定。
两人一前一后一左一右,雄赳赳气昂昂,下楼的时候遇见了不少同学和不少老师还都问了好;因为是两人吧,所以没有人觉得怪异。
两人走到门口,便分散了,一个人去玩游戏了。
他看了看天空,随便寻了个方向,走向了江边。
不多时,江边来了一人,坐在了茅草搭的亭子里。
“每到江边亭子,总是得说上一句,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他坐着,像是变得成熟了些,成熟的不是他的灵魂,而是他的肉身。
“未来的幻象,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啊!”他低声喃喃,看向江面,江面上浮现着折射天光的波光,里面,似乎有着一个个的世界。
一个个的时空。
一个时空里,他不是学生,他躺在草地上,他在放着牛与羊。
一个时空里,他依然,还是少年郎。
一个时空里,他是风中客,从风中而来从风中而去,与这个世界里不一样的,他更像是风,像是,自由自在的云。
一个时空里,他做了不一样的选择。
“也许,我来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也许,我已经跨越了时光···”
···
——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
“啊!爷醒了!”他从桌子上坐了起来,揉了揉双眼。
他看向四周,看着身旁,身旁是佳丽,也有点像是小艺了,那叫她什么呢?随便叫吧,叫春夏秋冬都可以。
他看着她,小艺之佳丽,也在看着他。
“喔!”他被吓了一跳,往着身后的墙壁靠了靠还轻轻地撞在了墙壁上;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还有了他的身份:他,还是第三组的组长。
“哎呀我去!有点感觉了啊!玩梗得适度,莫要被他人发现带到外面的世界里去···”他揶揄道,继续想着;他的脾气应该很大很大,怼天怼地怼空气,现在也是,不过没了暴戾而是多了随意。
他没去想了,弹丸小事想一次就够了;等等,想一次,难不成以前还想过一次?
管他的呢!
既然醒了,就找点事情作吧!
“你醒了?”身旁,传来了小艺的声音。
“醒了醒了,我睡得可真香!”他随便地说道,有人问话那就回答就是了,不执着,不留恋,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来到了不一样的时空,可能遇见了一样的人。
平行时空的,谬论?
有趣!
“在这里,我可不是你的组员咯!”小艺笑道,“在这里我是第四组的组长,我是你的同桌,还是···”
“卧槽!早知道我还是想想我的人物设定了,”长弓打断了小艺,施展了他打断他人说话的天赋技能,说完之后他想起她所说,又问道,“还是什么?”
“还是作者啊,我和你,一起创作了一部作品,现在还没写完呢!”小艺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本书,“这两本书,是我们一同创作的,准确点说是一本未完的书吧——我们将书的部分章节打印了下来,第一本是你取的名字,叫做缘来不拒;第二本的名字是我取的,叫做境去不留;我们现在是在不断地更新也是在不断地修改初稿,有的时候我修改,有的时候你修改,等改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打印属于我们的第三本书了,也是我们共同作品的第三部分,第三卷。”
“这么神奇的!感觉都像是一个工作室了好吧,可是工作室怎么能写小说呢,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充其量画个漫画么?”
“因为我们心有灵犀,一起创作一起经历啊!”她答道,“我们共同经历,所以我想的就是你想的,你想的就是我想的;同时我们也求同存异不带刻意;有的时候,你会夸赞我的思路,给这本书注入了新鲜的生命;有的时候我也会对你的思路感觉到神奇,像是夺了天公造化之生机。”
“高情商!”长弓竖起了大拇指。
“高情商?”她疑惑道。
“对啊,你这句话先是夸了你自己,若是仅仅夸你自己吧,也许会让人觉得你非常非常的自恋;可是接下来你又夸了我,要知道,夺了天公之造化可是比注入新鲜的生命更加地神奇,你先是捧了你自己然后又把我捧得更高,即便不是我当这听众,换做其他人听了,也不会觉得你多么的自大自恋。”
“我倒觉得两者差不多呢!”她又问道,“那低情商是什么呢?”
“吹泥妈的牛,放泥妈的屁!”
闻言,她愣了,然后又哈哈大笑。
“哈哈哈!”
“哈哈哈!”
两人相视一眼,皆是笑了起来。
···
她,确实不是他的组员了;这个时空的她,与他一样做了组长,身为组长才知道要做一个负责的组长会有多么的麻烦,其实也不麻烦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她都已经做到了随心;但做了组长,两人就像是平级了。
不分高低。
不分高低,心有灵犀,所以才可以一起创作作品。
看了看,天外的云。
看了看,窗外的雨。
“我们是因为一起经历,所以才能一起创作属于我们的作品,长弓铭,现在的窗外,正是你所喜欢的东边日出西边雨,是你喜欢的晴雨绵绵,大好机会,莫要浪费在了课堂上,你说呢?”
“出去走走吧!”他点了点头,寻了些小东西带着,便拉着她站了起来。
台上的老师,没有阻止,因为从两人的身上他感觉到了随缘和随意;随缘影响了他,使他也变得随意;他的心中产生不了阻止两人的想法,所以在他们走出教室的时候,只是叮嘱了一句。
“注意安全。”
“好的光老师。”
“好的夏老师。”
教室里,响起了窃窃私语;第四组的组员朝着她投去了羡慕的目光,第三组的组员有一半之人,眼中都是出现了羡慕和嫉妒。
他们,是要在暗地里做些什么么?
忽然,一个玩具锤子敲打了下来,仅仅只是一个锤子,却是敲打了五下或是六下,而后消失不见,也几乎无人看见。
五六人大感惊讶。从脑袋上传来了痛楚;他们心中升起了害怕,驱散了腹黑之想法后,痛苦才慢慢地消散。
教室里,一个座位上,某王八散人手持着缩小的银色铁锤,在桌面上转了转。
“在这怎么还是有一群小人,怎滴还想乱来?这里,他们可没什么话语权。”
“话语权在我等的手中,咦?不对不对,好像是我,穿梭了时空?因为我来到这里,所以···”
“不去想了,老龙去也!”
平行的时空,产生了交叉。
···
江边,来了两人。
他们寻了晴雨绵绵的交界处,正好是在江边。
左边,不断地落了雨,上方是灰色的乌云;右边,则是晴空万里,离着灰色天空的地方是白云,白云的旁边,是金黄的光晕。
两人站在了晴雨的分界线上,似乎右边是阳,左边是阴。
阴阳,滋生了混沌。
“长弓,站在阴阳的交界,你有什么想的么?”她问道。
“是光吧!不同的光!”长弓答道,“我觉得,光不仅仅是分了红橙黄绿青蓝紫的色彩,同样的,光因为它的本质也分成了不同的光;在阴阳的交界处,是不同的光的融合,不同本源的光的融合···可晴雨绵绵只是阴阳交界的微不足道的一缕,我凭着这一缕来幻想而思悟,却也是有了足够的享受···看过了,也就够了。”
“可以离开了?”
“嗯,离开,也是前进。”
“去经历,”她笑笑,“新的经历。”
···
走过青草,青草变得枯萎。
走过枯草,枯草凋零却又释放了生机,一株青色的小苗从土地里破土而出。
碎石上,出现了绿色;某一块碎石落下,磨了棱角,变得平整了些,四四方方是个长条形状,像是古怪了一些的石碑。
石头上,出现了弯弯曲曲的字。
他的手上,有着几根青草,他感受着青草之中的枯寂。
她的手上,有着几棵枯草,她感受着枯草之中的生机。
“生与死,是在不断地轮回。”
“何为生,何为死?接近了死亡,便懂了生。”
“我们认清了生,所以,也明悟了死。”
“生死永相随,生死永相依!”
···
走着,走到了一个森林。
两人拨开丛丛树叶,走了进去。
森林静谧,有着原始的生灵,释放着天性;他们是过客,来到这里,因无恶意,而被欢呼地欢迎。
他们走过,走到了森林的深处,看见了一个城堡;城堡里有着淡淡的灰烟,是炊烟,也像是人之元气。
走着,走到了城市之中。
城市大街小巷,车水马龙,灯红酒绿,到处都是木偶的痕迹机械的残影。
两人走过大街,走出了小巷,走到了一片幽静的花丛里。
小鹿从一旁跳了出来,独角仙张开了翅膀,飞鸟在树枝上和鸣,它空空地叫了几声。
城市里,也有天然的生灵。
“喧闹之中,也有宁静;宁静久了,也会滋生嘈杂。”
“看一个人一件事一个地方,不能只看见它的一面;美好,常常藏出乎意料的地方;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美好。”
“长弓公子,我们要创造创造美好么?”
“啊这,不断地经历,就是美好了。”
“嘻嘻!”
···
走着走着,某时,两人停了下来。
住进了一个酒红色的阁楼。
阁楼里,有着山水,有着书画,有卧室客厅,有阳台厨房。
两人轻车熟路,做了些吃的,做了些什么,去了书房。
书房面向天空,没有遮拦,是以天当被地当床。
“长弓公子,我们的第三本书快要完成了,这本书的扉页我想我来题字,你来写一首词。”小艺俯过身子,在少年耳畔低语。
书房里,有着两本完成了的书,第三本发着光,只需要最后一步,只需要最后的神来之笔,也或许无需画龙点睛。
书的扉页,是空白的,扉页的中心里有着几行,等待着它的作者创作。
“其名?”他点了点头,寻了笔墨纸砚。
“我们是它的作者,就写《作者》好了!”
“嗯!”
长弓想了想,陷入空灵之境,自身已是完美随缘,挥毫而出。
潇洒淡墨,出现在了扉页,也出现在了纸上。
“
《作者》
我梦白昼苦思,亦忆夤夜难眠。
红尘游历十数年,楼阁行经百余间。
落笔三寸言。
一世神魂劳费,半生心血积淀。
不图独秀半边天,只求共存青石前。
研墨枯草边。
”
她看了,心疼地看了看他,又满意地笑了笑。
这里的她和他,都是作者。
她轻轻地挥毫,留下了她的题字。
四个字,出现在了纸的下方;也出现在了书的扉页。
“长弓小艺”
···
平行的时空,产生了谬论。
时空里,响起了声音。
“我是谁?”
“我在哪?”
“我要做什么?”
可慢慢地,这些声音变小了,消失了。
只剩下了。
“原来,这就是谬论···”
“原来,这就是时空···”
原来,这就是相似的平行世界,原来,这就是不同的平行时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