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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内,就如同陆仁所预料的一般,三丈寝榻内夜夜笙歌,被选中的几人轮番上阵,却也抵不过长老的渴求。小徒弟每日奔走,负责供给几人的吃喝。

陆仁一日复一日的清扫着院内的落叶,充耳未闻。

终于,半个月后,第一具躯体被抬出了屋子,衣衫不整遮盖着白布。自那时起,每晚的夜嗥中多了些许挣扎与痛苦,众人已然明白了最终的归宿。

两个月后,近半数的幸运儿,永远离开了这个屋子。在众人的日渐消瘦下,长老的气息越发强盛起来。

陆仁的感受中,她距离结丹只差一步之遥,却始终难以突破仅有的一线。

果然,还是因为缺少那最关键的一个人。

长老赤身裸体攀伏起身,一脚将早已僵硬的躯体踹下床外,余光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几人。

至始至终,代号柒拾伍的青年总是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即便是距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她也依旧看不透他。

换做常人,这两个月来的侵染,早已致使其内心躁动自投罗网,可他,却完全不一样。

可她不知道的是,这两个月来陆仁可没闲着。每日做完打扫院落的活,便悄悄溜去那谢师兄住处,相谈到日落。

“谢鼎兄啊,我又来啦。”陆仁长松一口气。

“辛苦辛苦,快快入座。”

听闻陆云这两个月来的经历,谢鼎不禁有些怜悯。这女长老虽说修为低微,但却也算是在这宗门中占有一席之地,其父早年为创立宗门牺牲立下功劳,掌门便也默许了她的所作所为。

“说起来,三个月的考核即将结束了,你打算拜在谁家门下。”

“不知道。”陆仁还从未想过这回事,本身加入宗门这件事便是一个幌子,至于是什么样的幌子他并不在乎。

“如若不嫌弃的话,拜在家师门下如何?”

“不知谢鼎兄的家师是?”

“混元长老。”

“混元长老?我怎么听说他是体修呢。”

“没错,家师正是体修。”

“可你是剑修啊。”陆仁依稀记起当日首次面见之时,其脚下踩着一柄飞剑。

“谁告诉你体修不能练剑了。”谢鼎放下手中茶杯笑道。

陆仁一时语塞,似乎其说的不无道理。

“额,可你为什么推荐我去呢。”

“当然是因为你与我相同,天生神力啊。”

想当初,谢鼎尚在蹒跚学步之际,便力达千斤手能举鼎,被家师亲自登门拜访收为弟子。而在破阵当日,他似乎从陆云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要不是为了找个伴,当初我早一剑把你斩杀了,这也是宗门的命令。”

陆仁思索片刻。

“成为体修有什么条件吗。”他生怕其中有什么幺蛾子,暴露了自己的真实修为。

“没条件,能吃苦就行,甚至说即便你没有任何天赋,只要跟着家师的道路走,保你吊打同境界所有人,这就是咱们体修的路子,玩的就是一个蛮横无理。”看得出,谢鼎对家师十分傲气。

“顺便一提,你的修为到什么境界了。”

“筑基后期,比起那长老差不了多少,但打她轻轻松松的。”

“好吧,那我就拜于混元长老门下,与你做个师兄师弟。”

“唉,我就等这一天了。这宗门内炼体修士过于稀少,不是境界过低,就是境界过高,能与我达成同等水平之人寥寥无几,以往想要过上两招,都找不到人呐。即便是演武场比试,人家一听是体修,早撒丫子跑了。”

“为何?”

“毕竟与其他修士比试输了,只需要吃颗丹药调养内伤,伤不了体面无伤大雅。可与咱这比试,可是实拳实脚,若不是能碾压,必定逃不了鼻青脸肿的下场。说到底都是玩不起,一群犊子。”

谢鼎摇头十分唏嘘,听的陆仁心中发笑。转头看看天色不早已入深夜,便起身一礼告别明日继续。

回到那看似整洁的院内,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又消失了一个。

作吧。

陆仁摇摇头,刚准备回房休息,忽然听到小徒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柒拾伍号,长老需要沐浴净身,快去烧些水来。”

“是。”青年的声音有气无力,暗自翻了一个白眼。

你自己烧不好吗?这么长时间非要等着我烧,换做以往早已经睡着了。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想到距离结束没剩几天,也只得无奈吐出这口恶气。

烧吧烧吧,早干完早睡觉。

从不远处的井边打来几桶水,倒入滚烫的锅内直到滚沸,而后再次倒回桶内,将其拎到屋前门外。

“人呢?”

转头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小徒弟的身影,陆仁仔细感受了一下,这孙子竟然跑路回屋歇着去了。他看着眼前的合闭得房门,实在没有想要推开得意思。这两个月多来,他从未踏入这房门一步。其一是因为烦得很,其二是一旦进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怎么办,要是去吧那孙子叫起来,回来记仇算我考核不过怎么办。但如果进去,好像更麻烦。

思来想去,陆仁先感受了一下那长老的气息,似乎呼吸平稳已然睡去。而不远处得房门正对面,有两个瑟瑟发抖的气息。

陆仁伸手悄悄将木门推开一条缝隙,朝着不远处不知昏迷还是休息的两人轻声说道。

“哎,兄弟,醒醒,醒醒。我把水烧好了,你们帮忙把水倒上吧,我就不进去了。”

两人似乎有些迷茫朦胧的睁开眼睛,看到近数月紧闭的房门竟然打开了一条缝隙,顿时激动的弹起身疯一般的逃向门外。

陆仁一个不小心被其撞开,连同手中的水桶打翻在地,转头望着狂奔而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俩人不会是疯了吧。”

月光下,幽暗的房内一片寂静,似乎长老并没有听到方才的躁动。陆仁拾起地上的水桶,探头看了一眼屏风后的木桶。

算了,还是把水接满,麻溜的睡觉去吧。反正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想必那孙子也不好说什么。至于洗没洗上,关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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