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常去图书馆看看吧。尽快提升你的能力。”北极星说完就离开了。

高雪彬一个人看着周边的人群，他们脸上表露出的东西，高雪彬曾经见过，那还是她第一天进入异常事业部的时候，那些同龄人的面容高雪彬不会忘记。只不过他们似乎更加平静肃穆，有着一种隐忍的信仰的力量。

高雪彬一个人乘坐观光电梯，城市的每一层都开始了庆典，投影的烟火穿透雨幕，歌声隐隐穿过电梯，穿过图书馆，好像在呼唤他们的造物主……

艾华斯的投影出现在电梯，对方先是欢迎了高雪彬作为新人的到来，然后介绍起图书馆的规则。

和一般图书馆不一样，这里没有借阅这种概念，反而是所有图书都可以自由读取使用只要能看得懂的话。而来者也可以用自己的知识换取报酬。司书艾华斯只能在图书馆外部和图书馆第一层总类层活动。

图书馆的第一层是总类层，这里有着所有问题的阐述和分类。当高雪彬打开图书，卡戎便出现在旁边，只不过卡戎并不想让高雪彬察觉自己被观察着。

人生的价值是怎么界定的、选择使我们自己做出的吗、人的意识是自由的吗……这些问题比起说是图书更像是向导，因为书里没有提答案和方法，而且这些图书只是很少的一部分。除此以外这里还有大量的自然科学类图书，里面的内容并没有用公式或实验数据之类的来表示，而是一种形象和原理的直接观测。

用手指划过文字，它们所指向和展现的东西就可以直接出现在脑海中，高雪彬喜欢这样的阅读体验。

高雪彬看到恒星的毁灭和黑洞的初生，看到中子星的脉动和旋转，也看到有机分子形成螺旋，夸克被希格斯场赋予质量，最壮观的莫过于在宇宙深远宽广的真空中自发的对称性破缺导致不可计量的虚粒子成对的生成和湮灭。文字也不是摆设，它们也发挥着自己基础的职能，但掩盖不了它们和书体本身都是构造的产物。

在高雪彬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打算返回的时候，她回想着卡戎的引导，以同样的方式将构成力注入信标中流转，于是她便以同样的方式回到了她原本的所在，原本还担心回来太晚姐姐会担心自己，可是看向钟表，时间只不过过去了不到一刻钟。

高雪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奇异，但又不禁想北极星他们若是都在那样的地方和幽界活动，他们真的和自己是同龄人吗？是不是自己在那边的世界呆几十年回来也只过了几天呢？这种芥蒂留在高雪彬心里。

……

异常事业部开始了召回所有学员，临近启程的时刻，却有人敲门。

又来了！？高雪彬一阵恶心。但姐姐已经先一步打开了门。

“你来一下。来人说是你的上司。”姐姐说。

“这个点，会是谁？”高雪彬想。

走出房间，只见于观心反手对她勾了勾手指说“你！和我出来一下。”

两人走出居住的楼，于观心开口问“你是怎么躲过事后调查的？”

高雪彬不知对方在说什么，一时搭不上话。

“最高级别的收容失效，我听说你是里面最后活着出来的。按照异常事业部一贯的程序，你会被严密的调查和怀疑。人事部的人一致觉得后面活着出来人里有其他联合来搞破坏的。”于观心略显疲惫的说。

“额……北极星审查了我的内心。然后……”高雪彬正在想接下来的事情怎么编。于观心不知道卡戎，不知道原石，甚至不知道异常事业部里有很多“世外高人”。

“我靠！”于观心瞬间来了精神。

“所以呢，她说什么？”于观心紧张的问，咬紧的牙关显得她十分可爱，再没有当初老瓢把子的作态。

“是这样的，我内心里有朵金茶花……”高雪彬说。

没等高雪彬说完，于观心发出浮夸的哀嚎“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完了！”。全然不顾旁边的高雪彬视线。

不太明白对方的反应于是高雪彬继续说：“然后，我把金茶花取掉了，额之后我……想办法让北极星相信我是同伴了。”

自己也不清楚其间联系的高雪彬只好把不能说的内容简单略去。但随之而来的是于观心惊讶的没了下巴。也许是从小到大没有在只能服从的位置上站过，似乎这个女孩在心理巨大波动的时候完全不顾及形象随便的表露，又或许她每一刻都知道高雪彬在关系的权力位置在她之下所以不在乎高雪彬的眼光。

“你怎么办到的？为什么？”惊讶于对方的行动和陈述的事实，于观心没有逻辑的发问。

“额……我有一些特殊的门路……因为你要陪我交流学习……不好意思啊”高雪彬没头没尾的说，好像个自闭症患儿。

……

长久的沉默后，于观心整理仪态，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我懂了，谢谢你啊。”于观心正重的说。

“啥？你懂啥了？”高雪彬心想。对方好像接受了高雪彬的谎言，但理解有点问题。

“以后有事找我，我罩你。”说完，于观心挥动拳头轻锤高雪彬的胸膛做出保证，恢复了瓢把子的油滑。

没走出几步于观心回头指着高雪彬说“可以啊你，没想到你的后门比我的都硬。”

留下高雪彬一个人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