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了。”许久之后于观心打破沉默。

“……好点了。”

高雪彬的眼神失去了许多光彩。

“别难过了，咱联合已经很好了，其他联合明目张胆的用孤儿和流浪者呢。你们不知道是因为联合政府把你们保护的很好，还有信息管制什么的。世界文明收缩不是一天两天了。”

“我们会有那么一天吗？”

“不知道……”

于观心确实没法回答，但她的语气好像不在乎又好像强大到可以接受那种世界。

许久之后，二人的“饮料”都已经耗尽，于观心送走了高雪彬，一个人在空无的休息室打扫，推着已经不省人事的死囚走过一间又一间心理工作室，工作室里的环境被特意设计为各种风格，有些像家，有些像询问室，有些像快餐厅。而于观心却觉得这里最像情趣酒店。

回到自己的个人空间后，高雪彬睡不着觉，于是跑到图书馆去了。在图书馆休息区的窗户边，她找到一个靠窗的座位静静看着外面的光影和冷凝水小雨。

“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岁饥又一次突然出现。

“是的，额还有我想给我的……朋友带点你做的食物可以吗？”

“过来和我讲讲吧，我也好久没去过现世了。”

说着两人前往餐饮吧台。

高亮的灯光，漆黑大理石的桌面，灯光下深色的餐布，对面是侍者打扮的岁饥。高雪彬觉得自己在酒吧，但又好像是咖啡馆或者高级餐厅。

“我学会了情感抽取了，距离能做你做的菜还差多少？”

“额，我想着算是进步不小，但接下来的事情得等你能让构造脱离你的控制后可以永久存在的时候了。”

“好吧。我最近为了学情感抽取，可是教我的人直接拿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来教我。而且我还用了从那个人身上抽出的情感来麻痹自己。”

“哦哦哦，这个确实有点突然。我听说是叫异常事业部吧，那里怎么样？”

“很压抑，很神秘，而现在我知道了里面还有些反人道的事务。我刚刚被人带着去轨道旅行，好不容易有点喜欢构造者的世界后又立刻有了厌弃的理由。”

“那你呢，一开始来到这边世界的是想做什么吗？”

“我一开始是觉得构造者待遇不错，可后来我的亲人遇到了巨大的危险，我为了就她，为了能在未来保护她，我只有前进。”

高雪彬说的很无奈，但问的人可是有别的心思，因为这个问题是一语双关，不仅问了高雪彬在异常事业部当构造者的感受，还有当使徒的感受，而高雪彬傻呆呆的就说了。

“那确实不容易，努力吧，我们中大多数走上这条道路，多半不是为了什么保护，而是有着极端的过往，简单地说呢，世界厌弃我们，所以我们也厌弃它，而大人给了我们机会。唉，有所爱，为了所爱而走上这条道路的你在这个世界也算是独一例了。希望你能走下去。”

岁饥闭着眼睛一边擦拭杯子一边说，时不时还会看一下杯子的轻轻吹一下。

“那个杯子有什么独特功能吗？”

“没有，在这个环境下，做此动作可以传达出‘我是侍者’还有‘等待顾客’的假象。”

这下高雪彬被整不会了，想了想问道：“可以和我讲讲那位大人的事情吗？我听说大家在找他。”

“那位大人啊，他确实是个奇怪的人，但对我们都还好，只要是见过那位大人的都有他赠与的特殊武器，可以补齐短板，扭转战局。”

“那你们一般怎么使用信标？”

“我想想，调用大人的构造，厉害一点的可以借用大人的法、调用大人的权能。再有就是呼唤大人降临了吧，但现在不大行。”

“法？”

“哦，就是多种复杂手段交织形成的特定招式，威力绝对不俗，但借用者用成什么样就不好说了。”

“我懂了，那你们有试过找那位大人吗？”

“这个问题呢，不太好回答，强一些的人主动出发去找了，弱一些的呢只能原地等候。”

“那灾厄星他们是在做什么？他们建立了异常事业部。”

“我猜，是想等候的时候做点自己喜欢的吧。”

“你有没有遇得到违背道德却要做事情呢，你怎么做的？身边的人做出了那样的行为呢？”

高雪彬问完，自称岁饥的男孩陷入长久的沉默。

“唔，一般来说，大人不会为难我们，但违背黑函的代价不是我们能承受的了的。你呢，要是大人给你的黑函里写了要你杀害同僚的挚爱、或是要你杀死自己保护的人，你会违抗吗？哦，你是为了保护才交易的吧，你当然不会，所以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触怒排名靠前的人，尤其是那位大人，虽然一般人的心境没这个实力。你大概还不知道吧，天阶一的实力排名的具体含义，任何在位的人都有本事杀掉所有排名低于他的。而目前想放弃契约，只有那位大人亲自从我们这里拿走信标才算，整个天宫的人，我前面的后面的合起来，别说打伤了，就是消耗他都不现实。”

岁饥的情绪明显出了问题，高雪彬只好立刻转移话题。

“那个！可以请你为我的朋友做一份甜点吗？”

“请稍后。”

不知是不是因为高雪彬的礼貌，岁饥的阴霾一扫而空。高雪彬随即紧盯着岁饥的所为，看着他准备原料、打发鸡蛋、软化黄油、揉制面团、烤盘裱花……直到成品装盒，但除了感受到对方确实用了构成力以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什锦曲奇，我得意之作。什么环境保存都可以。抱歉啊，我要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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