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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两天的转车跋涉,终于来到了韩场村,由于乡下人比较纯朴,打听到韩钊的住所对于我来讲并不是难事,只是晏袪好像并不喜欢我这副人畜无害的嘴脸,只是远远的跟着我,其实见到徐贞之前我并没打算对晏袪隐瞒什么,但是从徐贞的谈话中,我基本可以确定林宗坤虽然聪明,但还是警惕不足,极有可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也就意味着这个人身上多数没有背过人命,但是身怀禁术这项肯定是跑不了了,徐贞问我韩钊将要面临什么惩罚时倒是提醒了我,可能也把我自己和林宗坤化作了一类人,内心确实不希望他最后的下场太惨,至少我要确认他们打算如何处理林宗坤才能决定是否将林宗坤交到她们手上,但我又怕引起晏袪的警觉,只能等待机会套她的话,由于知道了社科六所根本没有执法权,我在她多次逼问下依然可以有恃无恐,之所以带着她出来,一方面是我明白,以我现在的手段根本无法对付林宗坤,而另一方面,谁会拒绝一个绝色美女同行呢?

韩钊的住所是一个十分常规的民宅,外围一圈三米高的院墙,里面三间瓦房,而左右厢分别是农具棚和厨房,高大的门头上钉着一块小的可怜的镀漆铝牌,光荣之家四个大字斑斑驳驳,映着红色的残阳之色,正气凛然不减分毫,可能不是农忙时节,锈迹斑斑的铁门大敞着,老远就能看到庭院内景,而庭院之中,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匆忙收着挂在院中的被子,如果他妻子在家,这个时候才收被子想必免不了一顿臭骂,中年男人见我走进大门赶忙停了手上的事情上前问道:

“二位,有事?”

我赶忙上前说道:

“您就是韩钊韩叔吧!”

“我……我是。”

他显然有些局促的回答道,我殷勤上前说道:

“我们是社科六所的,今天过来是想向您打听一些事!”

他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忧虑,但瞬间恢复平静说道

“有什么事屋里说吧!”

从他的反应来讲,他是知道社科六所的,一进屋就看到正堂的轴画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奖状,大致有两个人名,一个叫做韩敬璋,最后一个五年级的奖状是十年前的,另外一个叫做韩敬宣,年龄应该跟我差不多大,最后一个五年级的奖状是在八年前,算来年龄应该比我稍小,中庭是一个高大的条案,上面放了一个老旧的座钟嘀嗒敲着节拍,条案下是一个稍矮的方桌,上面放着一包白色的口罩和一些伊马替尼瓶子。他一进屋就装糊涂说道:

“你们是什么所?”

“社科六所!”

“那你们俩谁管事?”

韩钊问的我有点烦了,用手指了指晏袪说道:

“她是!”

韩钊转身走进里屋不一会又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一边打开一边说道:

“多余的弯子就别绕了,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我顿感棘手,还真是人老滑姜老辣,这个韩钊明显不是普通的乡野村夫,本来是我们对他的询问,却被他反客为主,我也只好尝试性的说道:

“前段时间,万归城出现了一个使用禁术的人,名叫林宗坤,据说和您认识?”

韩钊冷笑了一声嚣张说道:

“那让二位失望了,我不认识此人!”

“那你以帮徐贞除去竞争对手为由收取钱财之事就是骗他咯?”

韩钊显然一愣,可能确实没想到我会在这里等他,我之所以放弃直接询问林宗坤,而拿这件事来说就是为了诈一诈他的底细,不出所料,韩钊赶忙辩解道:

“我们是亲戚,怎么能说是骗呢?”

“那你不否认自己确实收了徐贞的钱?”

韩钊沉默了一会,笑着说道:

“小子真不简单,不过你还是嫩了一点,不要以为翻翻旧账就能让我就范,再说一遍,林宗坤我不认识!你翻到我祖宗三代还是不认识!”

随即将手上的包裹打开,一把摔在桌子上,顿时哗啦啦一片散落整个桌面,我借着微弱的光线看了看桌面上的一片,全是一些军功章,烈士证明,韩钊看着我们两个重重说道:

“我韩家三代披甲!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牛鬼蛇神的屎盆子也敢往头上扣?”

我立马就被镇住了,因为这桌上的军功和证明时间跨度足有七十年之久,也就是说从七十年前他们韩家人就开始作为披甲人走遍了宗国,且不说功勋如何,单单这样的的见识,就不是仅凭三言两语能够搞定的,于是我立马转变思路赔笑说道:

“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是要转告您,徐贞说是他主动违约,托那个叫林宗坤的人给您带了两万的违约金,要是您不认识的话可就麻烦大了!”

不过韩钊依然不买账,没好气的说道:

“确实不认识,钱没了就没了,只能说明我没那福分。你们如果没有别的事,就请回吧!我儿子快回来,他脾气可不好,要是听到你这阴阳怪气的话发起飙来,谁都拦不住!”

果然还是下了逐客令,不过我并不打算放弃,笑着拆穿他:

“少吓唬我,看你两个儿子学习应该都很好,一个是在十年前小学毕业,算时间的话应该刚上完大学参加工作,现在冬至末,肯定是过年才会回来,另一个算时间应该刚上大学不久,这个时候大学还没放假,更不可能回来!”

韩钊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分析的很好,不过事情总有意外!”

而我却没再接他的话,干脆就厚着脸皮趴在桌子上,一个一个的看着那些军功章和烈士证明,由于我年少时也算愤青一个,对于宗国的历史人文还算了解,便开始和韩钊闲聊了起来,虽然他兴致不高,但也没有强行撵我们出去,这也让我有了足够的时间重新想办法。

等我想好了办法便突然对晏袪说道:

“领导,要不您先回避一下,我跟韩叔单独谈谈?”

晏袪看我又来这套倒不计较,只是指着桌面的一份荣誉证书提醒道:

“这老家伙以前可是披甲人,真打起了你不一定是对手!”

韩钊瞬间不乐意说道:

“嘿!这领导半天不说话,怎么一说话这么不礼貌!什么老家伙!”

我赶忙安抚住韩钊对晏袪说道:

“一会他把我打死也别进来!”

晏袪听了这话也不搭理气呼呼的韩钊,转身便走向屋外,直接穿过庭院走到了大门外,可能对她来讲,我如何处理并不重要,只要最后能有收获,她也懒得管我用什么方式。等晏袪走远了,我就拿起桌上的药瓶端详了阵说道:

“韩叔,您家里有病人啊?”

随后放下药瓶给韩钊递了一根烟,同时自己也抽了一支点上,可能是戳了他的痛处,他也叹了口气接过烟,在兜里一阵摸索点燃香烟不说话。

“白血病?”

我试探性说道,韩钊猛然抬头看着我点点头,陷入惆怅说道:

“是我老婆!”

“找到配型了吗?”

“哼!哪这么容易啊!”

韩钊的一声苦笑充满了辛酸与无奈,我抓住机会凑近说道:

“我认识一个人,或许会有办法!”

韩钊猛然看向我,两眼光彩熠熠,但一瞬间又暗淡了下来,他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随后也将我抽了半的烟拿了过去掐灭,正当我一脸懵逼的时候,他一把抓住我的衣领,抡起老拳一下把我打翻在地,冷冷说道:

“你这样的骗子我见的多了!”

趁我眩晕的空当一下坐在了我胸口又是一记老拳。

“其实他们的手法很拙劣,但是每次我都抱有希望的试试看!”

砰!又是一拳,我毫无招架之力,只能双手抱住头部,但每次都能被他找到防守的空挡,甚至我远远的看到晏袪站在大门口看着我被打,也不做丝毫反应。打了一拳的韩钊继续说道:

“但每次都会让我失望!”

砰!又是一拳。

“我就这样一次一次的抱着希望走上绝望!”

砰!

“我好恨你们这些骗子,连救命的钱都骗!”

韩钊又是一拳,这个五十多岁的汉子眼泛泪花的哭了起来,一拳一拳的朝我脸上招呼,好像挨打的不是我而是他,我被打的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喊出一句话:

“都试了那么多次,再试一次怎么了!”

韩钊手上的拳头更是密集了起来,气喘吁吁的说道:

“每一个骗子都是这样跟我说!试个屁!我先试试能不能把你这个骗子打死!”

“你口口声声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你不就是想以此为条件让我说出林宗坤的下落么!我韩家三代披甲!转战十一州,两人为国捐躯!最后却被这样对待!你更可恶!”

我趁韩钊激动的空挡一膝顶向他的后背,感觉像是顶到了一颗大树,不过他还是向前扑倒,我趁机从他裆下脱身,韩钊很快爬了起来再次逼近一个右勾拳就打到了我的脸上,速度之快让我防不胜防,随后更是两拳并用上下齐攻打的我连连后退,我被打的怒火中烧,硬挨他四五拳才一拳打中他左眼,可能确实也是累了,韩钊也被这一拳打退了两步,我连忙伸手喊道:

“等一下!”

韩钊果然一顿,我抓住机会说道:

“我们重新梳理一下,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用林宗坤的信息交换了?”

韩钊这时才回过神来故作姿态的说道:

“好像是没说过,但你目的很明显!”

“去你大爷目的很明显!我根本没说过,也没想过!”

“小混蛋,你说话注意点,我大爷可还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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