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一凡和苏木从万叶谷往回走已经是第二天黄昏。两人身上有多处伤痕，都被换下来的衣服遮挡下来。两人相互搀扶，身体并未痊愈。

孟一凡扶着苏木在一处大树下休息，自己到一旁收集树枝用来生火。

苏木盯着冉冉升起的篝火：“孟师兄，你为什么要修仙呢？”

孟一凡坐到一旁，用木棍挑着火堆，眼中流露追忆：“我十几岁的时候甚至连仙人都不知道。当时我正准备考取功名，没想到吧，原来的我也是一个读书人。在去京城的路上，发生了一件让我至今难忘的事，每每想起，都是激动万分。”

苏木好奇地坐直身体：“什么事呢？”

孟一凡眼中出现光彩，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那天晚上就和今天一样，明月高悬，空中万里无云。我正独自赶路，心想又要在野外露宿，准备在前面找一处地方休息。过了不久，我看到了一座破庙，心里欢喜。正当我提了提书箱准备跨进庙门时，庙内的阴影处突然冲出来一个妖怪扑到我身上。我被吓楞在原地，它喷出的气息是那样滚烫，舌头滑过我的脸庞。我吓得闭上了眼睛，心想这下完了。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我身上的重量猛然减轻。当我睁开眼时，我身上的怪物已经消失。我正好奇着，听到门口传来声响。”

苏木正聚精会神地听着，孟一凡的突然停下让他心痒难耐，看着正在出神的孟一凡：“然后呢？”

孟一凡摇摇头：“我不知道怎样描述那个人给我带来的震撼。当我回过神时，那个人已经提着剑，扶着斗笠往外面走去，破庙深处就是那个妖怪的尸体。”

“那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不知道。”孟一凡嘴角苦涩：“我当时十分狼狈，呆在那里，忘了问他的名字。”

“这就是你想要修仙的原因吗？”

孟一凡点头：“当时我起身才注意到满地的排泄物，崩溃地大哭。原来我在他的面前就是这副模样。第二天，我就烧掉了书籍，一路打听，来到昆阳宗。”

“等下一次见到他，我会让他看到不一样的我。”

苏木点头。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他还会记得我吗？”

“会的。”

“是吗？”孟一凡笑了笑，眼神低落。他的天赋一般，修炼至今也没能真正可以走出宗门。

苏木看到孟一凡情绪低落，笑了笑：“师兄，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孟一凡点头，苏木的声音静静地飘向头上的明月。

...

赵长老正躺在院子的竹椅上看着天上的月亮，随口吃着一旁的灵果，心里充满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不知这次，上官前辈会给我怎样的奖励。”

心中得意，嘴里哼着小曲。

‘砰’的一声，院门传来巨响。在赵长老呆滞的目光里，周默从烟尘里走了出来。

“周长老，你...你在干什么！”

周默没有说话，抬手一道术法飞出，赵长老连忙飞到空中躲避，嘴里不断解释：“我说了离开了，你怎么还来找我麻烦？”

周默眼神一冷，拿出拂尘，拂尘上的白须向赵长老卷去。

赵长老头皮发麻，转身飞往青云山山顶。

“哼。”周默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往山顶飞去。

“你们看，那是什么？”

“那好像是周长老，他在追着什么人。”

任务处灯火通明，来往的弟子都被空中的两人吸引，议论纷纷。

“哼。”正在任务处忙碌的孙长老放下手中的妖丹，朝赵长老冷冷地看了一眼。

“长老？”

孙长老回头，脸上恢复笑容：“妖丹品质极佳...”

空中的赵长老突然全身灵力停滞，朝下方坠去。白须追上他，在他胸口重重一拍，赵长老咳血，身体极速向斜下方飞去，撞进山顶楼阁。

门口的弟子大惊失色，周默从空中落下，让他们不要大惊小怪，慢慢往赵长老掉落的地方走去。

赵长老倒在碎木里昏迷不醒，周默走到他面前，欲要抬手。

“够了。”陈春生从楼上下来，看着周默“我们现在不要和他们闹得太僵。”

“可是山主...”周默苦涩摇头：“苏木已经失踪三天了。我从孙长老那里得知，他和孟一凡下山去执行执法处的任务。”

“而当我询问执法处弟子，他们却说...”周默一指倒在地上的赵长老，盯着陈春生：“是赵长老的命令。山主，我不像你，我忍不了。”

陈春生愣在那里。沉默良久后，让门口的弟子将赵长老抬回去。

“哼。”周默一甩衣袖，回头走去。

陈春生摇头，慢慢地朝楼上走去。

看着远处的种道山，他眼中首次有了迷茫：“师父，我该怎么办。”

明月高悬，静静地照在大地，看着人间的悲欢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