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书说道敖鸾回到东海,见过龙王后直接到水牢中见孤夜子。只见孤夜子神色已恢复如往常,周身的伤痕也已淡了。那孤夜子见敖鸾到来,从榻而起。只见孤夜子坐起身来,低声对敖鸾道:太子多日不来水牢,听闻太子这几日不在宫中。
敖鸾道:不瞒姐姐,那日见乐神大人为姐姐私自下界,颇为感动。就想着要去见烟灵一面,未及跟父王言明,独自一人去了南赡部洲。不想这一去就是十多日,若不是父王派人来接我,怕是还要再耽搁几日。孤夜子道:那太子可曾如愿?
敖鸾来到榻前,与孤夜子并肩坐下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与烟灵的这段情算是定下了。孤夜子道:那属卑职在此给太子道喜了。敖鸾道:姐姐先别急着道喜,日前乐神大人为了姐姐私下天庭,足见乐神对姐姐也是痴情一片。孤夜子道:好好地提他作甚。敖鸾道:姐姐如此说可真是枉费了乐神大人的一番情意。刚听父王说起,他玉罗子为了把姐姐从牢狱中解救出来,只身一人上了凌霄殿去请求帝释天。也正因如此惹怒了帝释天,降下旨意罚玉罗子受了三十道天雷,事到如今也不知其安危。
敖鸾说到这里,孤夜子双眼已流下泪水。孤夜子轻声道:他这又是何必呢,他如此行事反倒让我觉得亏欠他太多。敖鸾道:姐姐也不必自责,乐神大人对姐姐一往情深,所作所为无不是帮姐姐脱离困境。只希望姐姐日后见了大人不要再冷言冷语就好。
敖鸾说完,孤夜子忽的站起身跪倒在敖鸾面前,敖鸾见此情景忙起身相扶,急道:姐姐这时做什么?有什么事起来说话。孤夜子道:太子,卑职自来不曾求人,今日为了玉罗子,卑职跪求太子。敖鸾道:姐姐先起来,有何事但说无妨。孤夜子道:卑职别无他求,只求太子能让卑职离了这水牢,到天庭见玉罗子一面,不为别的,能亲眼见他安好我才放心。
敖鸾将孤夜子扶起道:姐姐所求敖鸾怕是不能从命,在龙族,敖鸾人微言轻,没有那个能为把姐姐带出水牢。孤夜子闻言沉默了。敖鸾接着道:不过姐姐也不必失落,再过些时日就是帝释天胞妹,瑶池仙子的生辰,我也要随父王上天赴宴。姐姐若有心里话要对乐神讲,可写封书信,由我带上天庭亲手交给乐神大人。
孤夜子思索片刻,身手将内衬的白裙撕扯下一角,咬破了右手食指,在那白布上写下十个血字:君心奴已知,望君多珍重。写完收起交给敖鸾。敖鸾接过血书正欲离开,孤夜子道:太子且慢,卑职还有一物需太子交给乐神。
孤夜子转身来到石榻前,拿起榻上的吴钩剑。宝剑离鞘,一阵龙吟声,只见孤夜子调转剑刃,割下鬓边的一缕青丝。孤夜子来到敖鸾面前,将那缕青丝交给敖鸾道:请太子将此物一并交与乐神。敖鸾小心收好道:姐姐放心,在下一定亲手交给乐神大人。姐姐若无它事,敖鸾就告辞了。孤夜子欠身目送敖鸾出了水牢。
放下他二人不提,前文书曾言道,西牛贺洲迦毗罗卫国净饭王要迎娶天臂城主长女摩耶。净饭王请玄师占卜星象,选出上吉之日。皇宫也是擦洗洒扫,重新布置,粉刷一新,张灯结彩。
大婚当日,净饭王早早起床沐浴,婢女为其穿上华丽盛装。天还未亮,净饭王在侍卫的簇拥下来到宫门外,只见宫门外点起火把,接亲队伍有千人之多。此时一人来到净饭王面前单膝跪下,只见此人身穿重甲,腰悬宝剑,身后披一领大红斗篷。此人大声道:启禀我王,迎亲队伍已集结完毕,只等我王一声令下,就出发前往天臂城。
净饭王道:将军一路平安,早去早回。那将军道:末将遵旨。起身大步来到队伍前,这队伍前一匹枣红骏马,马上披红挂彩。只见这将军踩蹬上马,大喝一声:出发!身后号角吹起,迎亲队伍缓缓前行。
那将军一马当先,身后有铁甲骑兵举着各色旌旗。再往后是腰悬弯刀的护卫兵,队伍中间是一辆装饰及其奢华的马车,由六匹白马牵引,马车周围数十名婢女随行。只见这些婢女个个手提花篮,沿路洒下鲜艳的花瓣。马车后乃是随行的乐队,笙管齐鸣,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队伍最后又是一队护卫兵,这迎亲队伍前后也有几百米,上了大路朝天臂城而来。周围村镇的居民闻知都来看热闹,一时间大路两旁都挤满了人。
话说到天臂城也就几十里路程,但迎亲队伍走的甚是缓慢,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到天臂城外。这时已经天光大亮,就见城主已在城门口列队迎接。但见这城主一身锦绣华服,满面堆笑。那将军来到近前,摆手示意队伍停下,甩蹬离鞍,下得马来,将军上前拱手施礼道:末将轶辰,奉净饭王旨意,前来迎接摩耶小姐回宫与我王成亲。
城主亦还礼道:将军远来是贵客,小女正在府中梳洗打扮,请将军先到府中稍作休息,吃杯水酒,待小女梳妆完毕自会随将军进宫。那将军闻言转身对护卫大声道:尔等原地休息,勿要乱了队形。马车和婢女随本将军进城接亲。将军回过身对城主道:请城主先行,末将紧随其后。城主道:将军随我来。二人纷纷上了马往城主府而来。
婢女簇拥着马车紧随其后,一行人来到府门口,二人下了马,城主把将军让进府中。只见府中装饰一新,张灯结彩。偌大的庭院中摆放几十张桌子,宾客陆续登门道喜。下人们出来进去,端茶送酒,忙活不停。厨下杀鸡宰羊,府中十分热闹。
城主引着将军进入中厅,这里独设一席,二人分宾主落座。城主先为将军斟满一杯酒,将军道:敢问城主大人,令千金是否已装扮妥当?末将临行前,净饭王特意叮嘱早去早回,因此末将不敢耽搁太久。城主道:将军莫急,一路辛劳,将军先在此用些酒饭。小女早起就在梳妆打扮,估计这会儿也该收拾好了,在下这就去瞧一眼。将军道:有劳了。城主道:应该的。言罢那城主快步向摩耶闺房而来。
再说后宅闺房中,摩耶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铜镜中的自己。但见得雪白的脸上艳红的嘴唇,一双深邃的美眸,细长的睫毛。两条柳叶细眉,秀发高高盘起披着一领红纱。身边妹妹与几个侍女忙着给她穿喜服,带饰品,身后还有十几个侍女端着一应洗漱用具,脂粉钗环。
正在这时,城主来到房门前,轻敲两下。内中侍女问道:哪位?城主正色道:是我!小姐可曾梳妆整齐?接亲的车马已在门外候着了,可不能误了出嫁的吉时。这时二小姐道:父亲不必心急,姐姐梳妆已毕,只等吉时一到便可出府。城主点头笑曰:甚好,甚好,你在房中陪伴你姐姐,切记不可出了差池。二女齐道:女儿遵命。
城主大踏步往中厅来见将军,来到中厅只见那将军正大口品尝着美味。城主笑着过来为其斟酒道:将军且安心在此吃酒,小女已装扮停当,只等吉时一到就可随将军回宫。那将军道:那是再好不过。城主端起酒杯道:在下再敬将军一杯。他二人在厅中吃喝,外面也在忙碌着。
没过多久,吉时将近,摩耶闺房门口铺上了红毯子,众宾客都围拢过来看热闹。门分左右,二小姐扶着摩耶走出门来。只见摩耶高盘发髻,一身红装,一条红纱遮住了面容。二人缓缓前行,身后跟着四个婢女。一路行到府门口,只见城主与将军已在此等候。将军见摩耶出来大声道:请小姐上马车。
摩耶在四个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这时城主走到马车前对摩耶嘱咐道:孩子,如今你已出嫁,进了宫后不似在家中这般可以由着性子来。为妻者当以贤惠为首,敬爱你的丈夫,善待下人。以后为父不在身边,你可要加倍珍重。说着眼角流下泪来,摩耶也泣不成声,不住地点头。城主道:孩子别哭,哭花了妆容可不好。又对那四个婢女道:你四人随小姐进宫,乃是小姐的贴身陪嫁侍女,从此以后一定要尽心服侍。四人欠身应是。
此时将军走到近前对城主道:城主大人,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城主点头道:且容我送一程。将军上了马缓缓前行。众婢女簇拥着马车紧随其后,再后面那是城主的陪嫁礼品,也是十分丰厚。有金银首饰,百匹绸缎,千只羊,百匹骏马。城主一直送到城门口,摩耶才与父亲、妹妹洒泪分别。
迎亲队伍按原路返回,这一路上比来时愈发热闹。路边挤满了围观群众,都想一睹摩耶的芳容。随行乐队吹吹打打,演奏的尽是些喜庆的曲子,婢女手里的花瓣不停地洒向空中。如此行了约莫大半个时辰,远远的望见主城城墙。行到近处就见城门口排开了净饭王的仪仗,一样的红毯铺地,两侧各站立一排号角手,红毯正中乃净饭王銮驾,紫檀木打造的马车,车身包裹着绸缎,由九匹宝马牵引。
此时净饭王端坐车中,等待迎亲队伍回归,两边是骑兵护卫队,一个个跨着龙驹,高举着各色旌旗,腰中别着弯刀,整装以待。净饭王见迎亲队伍已到眼前,站起身来,号角手吹动号角,那声音响彻天地。
将军立住马匹,翻身下马,大步走到近前,单膝跪地大声道:启禀我王,末将已将摩耶小姐迎回。净饭王道:将军请起,请小姐上銮驾。那将军起身喊道:请摩耶小姐上銮驾......摩耶被众婢女搀扶下了马车,慢步行到銮驾前,小心翼翼上了銮驾。净饭王见状忙上前拉过摩耶的手,二人相扶坐下,净饭王大声道:起驾,回宫。将军闻言上了马,高喊道:传王令,起驾回宫。
就见銮驾调转车身,护卫队后队变前队,簇拥着銮驾进了王城。进入城中,道路两旁民众夹道相迎,异常喧闹,大队人马缓缓进入皇宫。来到正殿前,净饭王携摩耶下了銮驾,慢步入殿中,上了高台。这大殿装饰的金碧辉煌,香气阵阵。百官身着朝服列队步入大殿,倒身下拜口呼:参见陛下......净饭王道:众卿免礼。百官齐道:谢陛下......俱都起身。
净饭王道:丞相何在?话音刚落,排在官员最前面的一位,出班施礼道:臣在。只见此人已过中年,身高七尺,体型瘦长,瘦长脸,头戴官帽,面色微黄,黑发黑须。净饭王道:请丞相主持王后册封大典。丞相应道:遵旨。只见净饭王安坐宝座,有侍者托着王后印信和金册上了高台。只见丞相手持圣旨高声道:跪......摩耶应声跪倒。
丞相接着道:王惟乾坤德合,式隆华育之功。内外治成,聿懋雍和之用。典礼于斯而备。教化所由以兴。咨尔摩耶,乃天臂城主之女。世德钟祥,崇勋启秀,柔嘉成性、宜昭女教于六宫。贞静持躬,应正母仪于万国。兹仰承净饭王旨意。以册宝立尔为王后。其尚弘资教养,克赞恭勤。茂本支弈叶之体,佐宗庙维馨之巳,钦哉。
只见摩耶双手接过王后印信、金册。净饭王起身上前搀扶道:王后请起。摩耶起身与净饭王一同座上宝座。丞相高声道:众文武官员行大礼......跪!就见丞相带领在场众官员一齐跪下,行三叩首大礼。礼毕,丞相道:册封大典礼成。净饭王道:今日乃本王迎娶王后的大喜日子,应是举国同庆,本王要大赦全国,另免去全国百姓一年的赋税。众文武官员齐道:陛下圣明!
净饭王道:先送王后到后宫沐浴更衣,稍后举行喜宴。在一众侍女的簇拥下,摩耶离了大殿回后宫去了。而大殿上,侍者、下人开始布置桌椅,杯盘碗碟。再看宫门口也是十分热闹,众文武官员送来了贺礼,另有他国派来使者献上贺礼表示友好。
时值正午,正殿上宴席已布置妥当,国王以及众官员、使者也已入席。大殿外,摩耶身着王后正装,头戴王后金冠款款而来,身后紧随数十名侍女。众官员起身相迎,摩耶登上高台,对净饭王欠身行礼。净饭王道:请王后入座吧,众卿家也都入座吧。
摩耶来到净饭王身旁坐下,喜宴开始,角落里乐师们奏乐,殿中央舞姬起舞。喝的是葡萄佳酿,吃的是珍馐百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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