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如带翼的银蛇，龙吟声震慑人心。

“一叶清风”

高深莫测的武技，牧凡心想“肯定没有那么容易练成，好在他不缺时间。”

相比牧凡，此时完颜屠正在用“一叶清风”第一式，“清风徐来”斩杀依然没有放弃缉杀牧凡的那些官府悍卒。

一叶清风共九式，完颜屠只练成了前三式，但也让他受用匪浅。

每一式千变万化，单单第一式完颜屠也只修炼个皮毛，更别说第二三式了，练成和练精是两个概念，每个人对武技的理解不一样，自然也就存在同样的武技，所展现的伤害力也不同。

一改往日形象，完颜屠将头用黑布完全遮盖起来，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全身黑色装束倒是符合他“嗜血屠夫”绰号，这样的装扮也是为了掩人耳目，他这几天日子并不好过，一路被人跟踪。

经过血战，终于摆脱了一波人，可未来如何，他无法预估，只能做些伪装。

今日，夕阳正好！

夕阳下的夜冥城，显得巍峨壮观，虽然只是梵天皇朝五州、九郡、十三府、七十二城池中，排名末尾的城池，依然不可小觑这座城池的气势。

十几丈高的城门口守卫，一双如夜鹰般的眼眸，观察每一位进城的百姓和商队。

而站在城头的统领较为悠闲，左手握着饮血衙刀，右手拿着一个精美的酒壶，时不时抿上一口，安逸的看向远方。

就在他回味烈酒的甘甜时，便发现远处一道黑色身影，向城池走来，黑影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格外明显。

看似速度很慢，但那跳动的黑影，几息时间便来到城下。

“高手！高高手！”

统领第一感觉便是这样，大气不敢喘息，只能祈祷城下护卫不要招惹，他胆怯地慢慢蹲下身子，像躲猫猫一样，嘴里不停地呢喃着“小的们千万别招惹，千万别招惹。”

隔了几息，他没有听到下方有什么动静，以为黑影远去，便长舒一口气，抬头准备站起来。

入眼便见，一个黑影蹲在城墙檐口，歪着头望着他。

他苦涩地咧着嘴，呆萌地看着对方，哆嗦地说道：“前...辈，呵呵....呵呵...呃.........呃.........有........什么........需要......小的做........呃！”

被吓得打嗝不已，嘴巴不听使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后者沉声说道：“勾栏哪家好？”

完全超出统领的想象，心想“这前辈并非那么可怕。”说到勾栏，他还是很有发言权的。

“前辈...，小的带路，保证...前辈...满意！”

十几丈高的城墙，黑影抓着统领，像抓鸡仔一样，落到城内。

统领脊背发凉，余光看向城外，猩红一片，亦有头颅滚入城内，无辜的眼神让人看着心疼。

黑影没有去管统领的想法，也无暇顾及好奇的百姓，带着双腿打摆的统领，向城内深处走去。

此黑影正是一路伪装逃亡的完颜屠，今日午后摆脱一批追踪后，他来到了夜冥城，只想放松一下空档里的那点事。

城中有名的勾栏“吟鸣楼”，统领战战兢兢带着“嗜血屠夫”走了进去，一楼的老鸨看向统领时，丢下手中的瓜子，双手在身上擦了擦，连忙站起身上前迎接，脸上堆满了魅笑。

“姜统领好些日子没来了，可把楼兰想坏了，搁着不用都要发霉了！”

老鸨边说边靠近姜统领，丰盈圆润的体态兜着一对大山，径直夹住姜统领的手臂，倒不失往日的风骚。

“滚开！”姜统领额头冷汗直冒，随即说道：“没看到我带着爷来吗？再向我谄媚，小心老子活剐了你。”

委屈的老鸨松开姜统领手臂后，看向完颜屠，当看到他那猩红的双眸时，本能地向后退了又退。

“去，把最好的房间准备好，另外把楼兰，还有花魁叫到房间，所有花销全部我来！”

姜统领吩咐道，他觉得一个不够，完颜屠也许需要更多，但这里只有两个最好看，怕叫其她人作陪，惹怒了完颜屠，只怕小命不保。

他尴尬地挤出一丝笑容，眼神躲闪看向完颜屠，完颜屠则沉声说道：“付完钱就滚吧！”

这也许是完颜屠最后的坚持，就像在小镇酒肆杀了人，依然付了二两碎银一样，毕竟与姜统领没仇，再说了，美妙之事还未完成，杀人有失风趣。

姜统领如获新生，此时对滚字的理解，更加刻骨铭心，低头不停地说着“是”。

老鸨不敢耽搁，忙着去准备，姜统领将身上一大包银子丢给柜台主事便向吟鸣楼外跑去。

“得跟城主大人汇报，此人定是上三品高手，不敢招惹，大魔头，一定是路过的大魔头。”

姜统领擦拭额头上的汗珠，边跑边想。

完颜屠进入房间，脱下黑衫，取下头套便坐在那闭目养神，只待佳人到来，少不了一番风雨。

相比完颜屠，牧凡就上进许多，他修炼“一叶清风”异常认真，没有像完颜屠那般求成，反而不停地打磨第一式“清风徐来”。

如水纹般向四周扩散开，千变万化，可以点带面三十二个方位向四周群攻，也可指定方向释放，各种刁钻的进攻和防守，还有游走的技巧，牧凡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加上在崖底吃了大量的花蕾，在悟性上，不是完颜屠可比的存在，同样的一招，完颜屠根本没法与牧凡的理解相比，所以这是牧凡的坚持，他希望变强，但从来不急功近利。

在修炼武技时，牧凡也没忘记第三本秘籍，“阴阳体”的修炼。

阴阳体只有三层，其中一层便对应了凡人道九品境，也就是说后面两层是更高境界修炼的存在。

“阴阳体”三个境界中，第一个境界牧凡现在即可修炼，通过在阴阳之地修炼，或者吸收与阴阳有关的奇珍异宝来淬体，第一境达到最高便可练成“九阴煞体”，这是同境界无敌的存在，虽然不是先天特殊体质，但能与之较高低的后天体质。

牧凡不敢奢望同境界无敌，阴阳体的炼体法并没有那么好修炼，要求极为苛刻。

至于后面两层的强大，牧凡更不敢奢望，他此时便在修炼阴阳体第一层，之前吸收了太多崖底的未知物质，加上此时吸收的灰色空间里的未知物质，阴阳体修炼起来异常的容易，即便这样，对于突破到九阴煞体依然是遥遥无期。

虽然很难成就九阴煞体，但牧凡有信心，在这里修炼个十年八年，一定能有此成就。

然，他并没有打算在这里长待，牧凡计划将一叶清风第一式修炼圆满便出去。

这么长时间没有完颜屠的消息，估计是出去了，牧凡笃定完颜屠能走出去，他一定也能走出去，所以要出去伺机报仇。

牧凡不确定完颜屠突破到何种境界，但他并没有害怕，出去历练也是变强的基础，缺少实战经验的境界卵用没有，所以要出去，而不是在这里闭门造车。

修炼无日月！

牧凡已忘记了时间，只觉得很久，也许几年了！

这一天，牧凡终于将一叶清风第一式修炼至圆满，如微风掠过，轻盈且绵柔，单单从三十二个方位变幻来说，这一招应该高出完颜屠许多。

透明生物的肉，牧凡真的吃到吐，他渴望入口辣嗓子的烈酒，更怀念带着鲜香微咸的卤肉。

总之，“这里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会走火入魔的。”牧凡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向陪着他许久的雕塑躬身执礼。

转头便向着灰色空间里走去。

在牧凡走后不久，那高大雕塑便开始坍塌，直到变成一堆毫无威压的废石头。

凡人道六品境日渐稳定，虽然不能像完颜屠那般一步十几二十米，但修炼阴阳体的牧凡，依然能做到一步七八米。

所以他在灰色空间里快速穿梭，按照来时的方向，一直深入。

气运也是实力的一种，当初完颜屠找出口花了很久时间，对于牧凡来说却不然，即便这样，也相当于找了好几天。

站在一处黑色漩涡处，牧凡没有犹豫，一步踏了进去。

还是那个冬天吗？雪依然在，纷飞的大雪却让牧凡感觉非常的亲切。

深呼一口气便向远处掠去，目标明确，他先要找到当初进来的入口那，不确定完颜屠是否将标记毁了，但他不死心，想去看看，因为他还未达到九品境，这个黑洞里以后还有大用，更想等势力足够，去探险深渊底下的黑色旋涡。

黑夜刚过，白天已来，日复一日！

牧凡足足找了三天，顺着小镇的路，反复推演才找到当初标记的地方。

狡诈的完颜屠已经将大墓毁掉，甚至石头也已不知丢到何处。

但牧凡的记忆异于常人，对照光秃的山坡找到了标记点。

仔细寻找下，完颜屠却又重新做了标记，而且不止一处，一棵大树根部隐藏位置，被刻画了一个匕首的标记，还有一块大石头上刻画的箭头标记。

牧凡歪头思考片刻，他决定将所有树木砍伐，然后搬来好几块大石头，放到黑洞出现的光秃山坡上加以掩饰。

虽然不知道这黑洞几年会出现一次，但他决定每年都来布置一次，心想“真后悔当时没有询问完颜屠。”

树木全部连根拔起，对于牧凡现在的武道境界来说，太容易了，又花了三天时间，将整个山腰弄的面目全非，如果没有标记提示，他自己都很难找到黑洞出现的地方。

三天时间不仅将这一座山弄成这样，几乎附近所有的山都折腾了一遍，还把完颜屠布置的记号摆放多处，用来误导完颜屠，反正黑洞出现时间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错过一次再想找其它地方，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差不多了，不管有没有用，恶心一下他也好的。”

自语完，牧凡抬头张嘴，伸出舌头，吞咽着落在舌苔上的绒雪，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老叟，不，是完颜屠。

扯了一下略显小的衣衫，向当初杀人喝酒的小镇奔去。

茫茫白雪再也阻挡不了牧凡的脚步，身法轻盈诡异，如果不是看到，与他擦肩而过的树枝，抖落下来的积雪，说他是鬼魂也不为过。

这便是境界所带来的诡异莫测。

“客官，里面请！”

还是当初杀人的那个“醉无眠”，名字没有换，但变成了一个年轻的老板，面相有几分像当初的那个老板。

“两斤卤牛肉，两斤卤野猪肉，一坛醉无眠！”

陌生的面孔，叫着熟悉的招牌，不免让年轻的老板认为是老客。

“得嘞！”

年轻的老板手脚麻利，半炷香功夫便将牧凡要的东西准备好。

“还是这个味道！”

牧凡取出匕首，切了一块牛肉送入口中，又喝了两口醉无眠。

陶醉地享受着，让边上余光偷瞄的年轻老板很有成就感。

“老板，今夕何年月？”

年轻老板面带微笑，歪着头板着手指算了一下，“梵天历，一三四年，不对，已过完年了，现在是一三五年正月！”

牧凡听完，“哈哈哈”大笑，“吾已十九，正月，正好！”

吃饱喝足，从兜里拿出略显泛黄的碎银，又从老板那买了一个新酒袋，打满酒他还不知足，手里又提了一坛子。

推开并不严实的门，看了眼街对面的“夜来香”，他邪魅一笑，紧了紧衣衫向镇外走去。

醉无眠的年轻老板扒着门帘，伸头看向被雪幕模糊了的身影，耳畔便听到“做一个好人吧！祸心不可有，歹意不可取！”

身影消失，声音却入心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