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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抽出他的手指。

“这不是分手。”

他们又不是恋爱关系。

江漫不像平时一样挺直腰身,正襟危坐。他看上去很散,很懒,双臂吊儿郎当地耷在缸边,优柔的眉眼有一丝不正经。

这种神态,他是在想趁她之危吗?

等一不注意,便按住她的腰肢,按紧了,一下狠狠地要个够。

但没有。

他没有。

江漫霍地起身了,笼了衬衫,又小心将她抱起,用毛巾细致地擦干她,每一处,包括耳窝。他让她抬手。

嗯?路柔发疑。

被他握起手腕后,一件新的男士衬衫袖口从她右手穿上来,然后是左手。动作体贴。他用手轻轻梳顺她的头发,电吹风响起,他问她:这个温度合适吗?

男人右手穿过她的头发,指腹温热,像钻进她的皮肤,柔和的手法使她舒服得有点悬浮。

蓦然,她有听到一些落下来的回声——江漫,不准动,我就帮你吹吹头发。

那时他乖乖低着头,给她弄,清净的眼眸也低。那时,原来你被人摸头会脸红啊,她笑眯眯地说。

/

镜中,相同频率刷牙洗漱的两人,一高,一矮。

他在她身后,距离很近。江漫毛巾盖头,上身半裸,湿答答的碎发微遮眉眼,让他透出了一点色气的放荡。

男性的温度向来都会高一点吗?她闭紧了呼吸。

/

晚十点左右,江漫喜整洁,用了的东西一定放回原位,再拖完地,他才窝进另一边,一把搂过背对他的路柔。

“睡吧。”他闭上眼。

一段长久的安静。偶尔,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路柔心里的弦拧得很紧。

没…了?

他之前不是还一脸发狠的样子吗?

真的不强取霸占?

还是,他有别的想法?

路柔乱扣着指甲。江漫的不动作,很让她心事不宁。

/

今天,6号。

清爽、氤氲的雨天早晨。

雨声不绝。被子中,衣服里,他在她房尖上滑动,带着凉意。那凉意,酥酥痒痒的。使背对他侧睡的路柔半睁开眼,他的胸怀好暖,火炉一样。

刚醒四肢无力,她就暂且让他作祟,受生理控制,微微张嘴。她晕乎乎的,慢慢地微乎其微地发着一些虚语。

他的手指像柔嫩的墨鱼触角,缠绕的力度越来越强。

路柔听到他变重的声音,她咬住下唇,就像被泡入热水,这只青筋凸显的手流进了她的骨头。

那片热带雨林,闷潮得等待一道惊雷劈下,再瓢泼大雨。

哈…嗯。

是她的声音吗?

路柔一下醒了,捂住嘴,另一只握住他的手,想甩开。

“别碰…”

话未落地,江漫很快抽回了手。

过了一会,“对不起。”他说。

在她耳背后很歉疚的语气。“我还以为在做梦…”

她用力地踹他小腿。

江漫起身去洗漱间,利落,没有任何留恋,仿佛现在是清醒了。路柔等雄脯的热量降下去,等了很久,雨林一直一抽一抽的跳,跳得空虚。

恍惚间,卧室只剩她一个了。

慢慢地,她伸出右手,揉了几把自己,指尖用劲到泛红。

但少了刚刚的感觉,多是乳腺作痛。

/

上午,他费尽心思照顾她吃喝拉撒。最爱的食物送手中,三急就抱着她去结束,煮药换药,扶着她练康复。她说东,他绝不往南北走,就像一只被驯服好了的没脾气的绵羊。

真的,他把她当成一个病患来对待。

昨夜他的冷意与危险,是幻觉吗?是错觉吗?

旅馆没有饮用水,江漫买一箱矿泉水回来时,外衣已被大雨浸湿。他下巴的痣,湿得潋滟。脱掉外套,他的白色里衣也湿了,紧贴肌肤。

青年湿衣中透出轮廓与肉色的腹肌、宽肩、公狗腰,结构漂亮得诱人。路柔皱眉,他穿这么少出门?也不拿伞,脑子短路了?江漫擦过她去找衣服穿时,她闻见他裹了一夜被子的体香,淡淡栀子花的气味。

她从小最爱的花香。

路柔吞了吞喉咙,有一瞬间,一片空白。

/

下午,雨撒飙,雨珠滑落窗户,树梢凌乱。窗外打雷,阴暗的房间中一盏灯晃了下。

雨雾稀薄,旅馆寂静。

小型沙发上,暗色调铺下。

路柔叉开着背对坐他身上,双脚悬空。江漫随意地靠着沙发。她穿他的衬衣,下面真空。他穿黑色衬衫、休闲西装裤,一身整整齐齐。

“你爸妈怎么没过问你?”他突然问。

“多大了还让人管?”

路柔有点瘫软。被微妙地挨着,越扭越发颤。就是那坏东西,不轻不重地硌着她。硌得她痒滋滋的。

“你不是不感兴趣?”她瞪他一眼。

“我就抱抱你,不做别的。”

“这是…沙发。”

“沙发,怎么了?”他的眼睛一直垂着。

她用手抓着衣服两侧,想起过去他一句句“第一,请经过我同意再碰我”、“路柔,哪都不能咬”、“不要太黏我”、“你手老是乱碰,我不喜欢。”、“我希望我们之间多精神交流”。这些话都让她铭记——

这个孤高禁欲的江漫曾有多保全自己,排她在外。

眼前,却像发情期的猴子一样,抱得她死死的,也不安分。

“放我下去。”她剧烈扭了扭。

他的呼吸,比她更粗,就在她脸侧。

“别动了。”

“我没你想得那么美好。”

“没那么干净,也没那么正经,甚至还想做一些很坏很无耻的事。”

两只手腕被他一下攥住,背在身后。男性的手臂充满摧毁的力量。路柔微微抖着,不敢扭了。

江漫低下脖子,看着她,指甲掠过她的手背。

这手背,他不认识的男人也碰过、牵过,甚至亲过吗?那些人也碰过她吗?也听过她那些可人的声音吗?他越是想,身体里越出现卡擦卡擦的断裂声。

“男人,很恶心吧。”他说着,一边上冲了下。

她双腿发软,蓦地抓紧了他的裤子。

飘然之中,路柔想起毕业那晚,他是如何发野,她又如何一塌糊涂。

那个时候,江漫的脸白皙、干净,水仙一样,却要得很凶,不饶人地干。

体型差下,男性宽厚的上身涌出强烈的安全感。她尽量不去注意两人怎么紧紧挨在一起。心想江漫会像毕业那样对她吗?突兀而绚烂。

想着,想着,她的身体涌上了一股自我鄙视的滋味。

想…她梦呓般。

想什么?他的唇擦过她耳廓。

想…

她更加抓紧了他的裤子,手骨突出。

江漫抬高了下颌,眼皮却懒懒地向下。

“对不起,我突然有事,要出去一趟。”他说。

“…哦。”她愣了一下,语气不在乎。

她又不可能叫他别走。

松手时,路柔攥得他的裤子皱巴巴,皱得惨不忍睹。那种空缺的感觉难以启齿。想逃,又想迎上去。

江漫出门了,门轻轻阖上。

沙发里,那儿已一大片涟漪。食指与中指拿出,她伸到眼前。

指尖拉出了一道银线。

/

九点的晚上,雨不休。

江漫从外面回来,一身雨意。手中的东西轻轻放进房间矮柜的抽屉里。

路柔没过问他,去哪、干什么都与她没关系。她没胃口,关着灯,在床上想了很多。

他说是好好照顾她,却深思极恐。

未免不是变相的软禁,柔情蜜意织的牢。

等她脚好后,江漫会放她走吗?还是两人就这样你死我活地耗一辈子?不。路柔不愿意,跟一个她爱不了的人谈爱,她宁愿一个人死在养老院里。

夜渐渐黑下来,风暴狂欢,雨滴剁向地面,声音咚咚咚,树枝猛烈地抽着窗。

路柔闭上眼浅睡,思绪在黑暗里穿梭。过去回忆、现在任务、未来幻想,都在脑里想了一遍,零零散散。她也逐渐坠入梦乡。

半梦半醒中,是谁?

是谁压得她有点呼吸难受。她迟钝地睁眼,看见江漫覆在上方,手掌突然蒙住她的眼睛。

这是一个特别色的吻。

在暴雨声中,江漫贪婪地吮吸她的唇、她的唇液,毫不餍饱,野蛮得回归了动物天性。如附骨之疽,怎么也摆脱不了,她用双手推他,呼吸濒危,脖子高仰,被吻得脊背骨发软、舌头发麻。慢慢地,就像求救般紧撺着他的衣服,如抓住一根浮木。

这么浓烈的长吻,还是第一次。她被他色到爆的情态有点吓到。

不由去看他的眼睛。

他却闭着眼,不让她看他的心灵。

树梢舞得像疯子一样,若窗前站着人,那人会在这黑蒙蒙的卧室外,树影中,看见她的双手掐上他的脖子,而他无所谓地对她翘起嘴角。

没过多久,两人成了这种姿势:他坐在她身后,右手臂横在她肋骨以上。她坐躺他怀里,被领带绑住的双手背在背后。她一说脏话骂他,他就吻她。

直到她骂得泄气了,江漫才啄着她的脖颈,语气卑到了极点。

和好,好不好?我们结婚,以后生活我管,钱我好好挣,家我好好养,再养一两个孩子。我什么都听你的,骂不还嘴打不还手,做牛做马。

原来江漫也有没底线求人的一天。

“我有看上的人了。”她蹦出这一句来。

“…什么?”他眼睫垂下来。

“林玄榆,你见过的。我一见钟情。但他不喜欢我,我准备去追一下试试。”

她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口吻说:“江漫,这次我认真的。我现在喜欢年龄比我小的,而不是什么大男子,懂吗?”

他突然捏住她的脸颊:“你这张张口就来的嘴,我看看。”

江漫凑近她被动撅起的唇,很近。她能闻到他的发香。

“一见钟情?”他淡淡嘲讽。

她没想到他会舔她的耳朵,也没想到耳朵竟是敏感部位。

男人的唇柔软,薄荷般的凉,轻巧地亲过外耳廓,他的舌尖顺着耳型温柔地轻舐,叼住耳垂后,牙齿微妙的咬,在她耳旁发出声优般的低.喘。已不再是以前拙笨的触碰。

路柔全身都麻醉了,如青烟一把,被人这么高技巧地玩,意识涣散了。

直到江漫不知怎么,亲她手腕上的那道疤,小兽舔伤般。

她才稍微惊醒,胸腔里发出冷笑:“江漫你是不是贱啊?别人宠你的时候,你无所谓。现在越虐你,你反倒跟狗一样死缠烂打,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仰转着头,大力咬他的下巴一口,声音没心没肺。

“跪下求我啊,要不你哭两声,流点眼泪,你看我会不会觉得你可怜就跟你和好。”

江漫什么也没说,他像观察博物馆的标本一样看她,目光很淡。

路柔两年后的身体丰盈了许多,少了干瘪,多了成熟女性的肉感。他一手上去,绵绵的白肉就从指缝里溢出来,美得妖艳,更加深了他的占有欲。

他神色自若,每一根手指都派上用场,极尽招数。一边舔她耳朵,审视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

跟昨晚差不多,她在他手里融化了,即将要到某个地方。已经不由自主地拱起腰,呼出的声音狼狈死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再来一点…

江漫迅速抽出手,放开她说天晚了,睡觉吧。

嗯?

她立马从天上强行坠到地下,一时间,双眼迷茫。

/

江漫背朝她,隔了点距离,睡了。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身体内部空空的。

过了半个小时,她朝他喊了一声。

“江漫?”

江漫没有回她。刚刚他说睡觉时,看上去很累。路柔又推了推他,还是没有回应。应该倒头就睡了。

“江漫。”她又喊了一声,确认他是真的睡熟了。

两分钟后,纠结之下,她的手慢慢伸向自己发水的地方,偷偷的。

时间够久了,可却根本不满足,就差那么一点。她好难受,浑身发毛一样,好想再一次疯狂地痉挛。她被折磨得发慌,捂着嘴,怕发出声被他笑话。

不够,还是不够。

自己和他的手指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不一样。她痛苦地快哭了。

一股肌肤的热量突然袭来。

“你在干什么?”他在脑后,吐气若妖。

江漫的手盖在她的右手上,慢慢地插进指缝。男性温度从她的后背扑面而来。

她一下颤栗起来。

“看你这样,自己弄没那么爽?”他的手抽出她呆愣的手。

用中指正挨她的中指,显示他手指的修长,约长她一个指节。

“滚。”她咬着牙,想钻地。

“知道为什么吗?”他小声说。

江漫慢慢扩开,到更里面:“因为我的手指更长,能深到你碰不到的地方。”

“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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