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无法动弹?
脑子里传来高高低低的声音,有的让她头疼欲裂,有的却像低低的私语,让她不禁想仔细听清。
“二爷爷……这样对吗……”
“二爷爷……菏泽……”
“二爷爷……这是谁……”
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不停盘绕在她脑子里,声音忽远忽近,苏寒听不真切,却被这声音挠的心里又疼又痒。
为什么会疼,为什么会痒……
还有……二爷爷是谁……是爷爷吗……
耳边传来了一声极为冷淡的轻蔑笑声,苏寒猛地睁眼,呼吸窒了一下,然后才大口大口地喘息,像久溺深海的人终于浮出水面一般。
“二爷爷,”一张年轻男人的脸引入眼帘,眼里尽是让人心寒的冷冽,“真想不到,能把你藏了二十年。”
苏寒动了动,发现自己真的被绑住了,并且还像是被绑在了一个手术台上,侧面打过来的亮光照得她眼前一片晕眩。
“汪泽海,”苏寒看着眼前这个人,“你想做什么?”
“做二十年前就该完成的事。”汪泽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但这种面无表情与小哥的完全不一样,小哥的只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淡然,而汪泽海,这个人浑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危险气息。
“我说了你认错人了!”苏寒有些慌起来,现在的形势对她来说太糟了,被人绑了起来,对方还是个变态,天知道会对她做什么!
“我告诉你,我是长沙陈家的瓢把子,我要是回不去,我手下伙计自然会寻过来!”苏寒恶狠狠地说着,希望以此震慑对方。
那汪泽海却像听见什么笑话一般冷笑了两声:“他们怎么寻过来?你知道你是怎么到的这里吗?”
苏寒一愣,果然她在飞机上昏睡过去,都是他的安排。
“你现在是绑架,是犯法的。”苏寒尽力稳住自己不安的情绪。
“绑架?”汪泽海挑起眉,“据我所知,绑的是人,才叫绑架。”
苏寒眉头一皱,这个变态这话是什么意思?
汪泽海冷笑着看着她:“你,只不过是个怪物。”
“你他妈才是怪物!变态!”苏寒头上青筋都出来了,在手术台上拼命挣扎,但却被死死束缚住,根本动弹不得。
汪泽海身后又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白袍,像是医生,不过他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医生,倒像是见到猎物的开膛手一般。
“你这个变态!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寒大口喘着气,心里渐渐升起恐惧。
那个穿着白袍的男人手里拿了一只针管,针管里装了淡黄色的不明液体,苏寒隐隐后背发凉,看那个人把针头装上去,把针管抬到眼前,弹了弹管身,排出里面的空气,然后向她走过来。
“滚开!”苏寒大叫,随着那个白袍男人走过来的脚步,心里的恐惧渐渐加深,“你们汪家都是变态吗!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你这是非法监.禁!”
“监.禁,”汪泽海笑出声来,“这个词也是给人用的。”
这个汪泽海真的是疯子,苏寒不明白他为什么说她是怪物,她长得这么像怪物?
那拿着针管的人已经走到她面前,就着她被绑在两边的手臂,手下的针头毫不留情扎了进去。
尖利针头扎破皮肤的刺痛感让苏寒皱了眉,她惊恐地看着那个白袍男人把针管内的不明液体推入她体内,她手上立刻泛起一阵青黑,渐渐随着血液的流动散开,看起来十分恐怖。
这颜色……难道他注射的什么毒液?
苏寒咬着唇,努力保持着头脑清醒,就像当初小哥告诉她的,无论何时都要保持清醒,不要被对手的话所迷惑,并且无论何时都不要把弱点暴露给对手。
小哥……
手臂上的青黑色由深传浅,苏寒只感觉整只手臂都被麻痹了,那两个变态的男人也在观察着她的反应,直到那青黑色终于消失,汪泽海似乎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比二十年前好用了不少。”
苏寒诧异地看着他,汪泽海这个表现,似乎对她的血能解毒这件事,一点也不吃惊,这么说,他把她引过来,是为了她血液里的特殊能力?
“汪泽海,”苏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许我能帮你。”
“哈哈,”汪泽海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你说说看,你能怎么帮我。”
“你给我注射毒液是没有用的,”苏寒深吸了口气,“你是想知道我的血是不是能解毒?我可以告诉你是的,你要是还想知道别的什么,你直接问我,不用一步一步试。”
汪泽海摇了摇头:“错了。”
苏寒眉头深深皱起,汪泽海继续说道:“我对你知道的那些事情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能像我想象中的一样能承受得住。”
汪泽海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然后伸出两根手指按在了她心脏部位:“如果这里可以,我想你就能不用死得那么痛苦。”
苏寒实在不明白这个疯子到底想些什么,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狠厉让她感到无比惊恐。
她实在想不出来自己用什么方法才能让这个疯子停手,让他放了她,汪泽海对旁边的白袍男人使了个眼色,那男人会意地点了点头,就转头在一旁的桌上找着什么东西。
“想知道人的心脏能承受多大的压力吗?”
汪泽海冷冷地开口,看着脸色苍白一片的苏寒,绕到苏寒躺着的那个手术台前面,伸手推动起来。
“心室每次射出的血量大约为70毫升,人体内的血液总量大约为4000毫升,按心率75次/分计算,体内全部血液循环一遍需要分钟,一天内循环1895次,一天内心脏泵出的血液总量为7560升。”
汪泽海推着她,嘴里缓缓说着,听不出一丝情绪。苏寒被深深的恐惧侵袭,这种极度压迫的感觉泛滥到了指尖,她的冷汗已经顺着额头往两边流下,这种比死还可怕的感觉瞬间浸入了四肢百骸。
“你总要让我知道为什么死。”苏寒喘着气,像是即将溺水的人挣扎着要呼吸一般。
“暂时不会死,”汪泽海笑得温和,“你心头的这一块宝血,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可贵,可不能就这么浪费,就算没有那个效果,那也是作用不小的。”
汪泽海推着手术台,仿佛在一步一步把她往地狱里推,苏寒下意识地挣扎,但依旧是徒劳,她根本不明白汪泽海到底要对她做什么,或者说他到底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苏寒正在挣扎,汪泽海停了下来,然后“啪”一声开了灯,苏寒习惯性地观察四周,见这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有很多她看不懂的仪器,一张类似操作台的桌子,而在房间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长方体玻璃缸。
汪泽海见苏寒惊恐地环顾四周,笑了一声:“还以为你到了这里总该想起来。”
白袍男人随后也跟了进来,汪泽海对他点了点头,他走到那张类似操作台的桌子前面,拧了几个开关,只听见几声“滴滴”响,各种仪器开始启动。
“为了测试你的心头血,我必须保证我的试验品能通过血液经过你的心脏,为了方便,我想你可能还得回去。”汪泽海指了指正中间的玻璃缸,冷冷的声音传来,一字字进入苏寒的耳朵里,她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谁能听懂一个疯子说的话。
苏寒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冷汗浸湿了衣服,胸口剧烈起伏,这一切都表现出来她的恐惧,汪泽海却不以为然:“别激动,你如果控制不好自己的心率,我的医师可能控制不好试验品的分量,不过我也可以帮你,只是这样你可能会有点难受。”
“你、……”苏寒似乎连话都说不太出来,不停哆嗦,汪泽海冷笑着凑过去,道:“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可以当作你的遗言,因为你以后——可能都不能再清醒着说话了。”
汪泽海还真如他所说,倾身附耳过去,苏寒剧烈喘息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张嘴就死死咬上了他的耳朵。
“嘶……”汪泽海明显吃痛,立即用手使劲捏住了她的下巴,苏寒只感觉尖锐的疼痛从下巴传来,仿佛还听见了骨骼碎裂的声音。
汪泽海反手狠狠甩了苏寒一个耳光,清脆的声音在这个不大不小的房间里格外响亮,苏寒被扇得头歪到了一边去。
“变态!”苏寒也不知道是气极,还是惊恐至极,有些歇斯底里地疯叫着,似乎汪泽海给她带来的恐惧要把她逼疯了。
汪泽海看着苏寒像砧板上的鱼一样跳动,一手捂了刚才被咬到的耳朵,用下巴示意了白袍男人,那白袍男人就拿起手上的针管,走向苏寒。
“你这种毒液杀不死我的,你要杀我就直接点,你这个变态!”苏寒红着眼吼叫着。
“我要杀你还用得着把你带到这里来,”汪泽海笑了笑,“知道我搞到这些东西多不容易吗?并且,‘它’也想尽快看到结果,我可不能就这么把你弄死。”
汪泽海看着苏寒的样子,摇了摇头:“既然你真的不能自己控制心率,那只有我帮你了。”
那白袍男人听汪泽海说完,就把手上的针管扎到了苏寒手臂上。
苏寒挣扎着,剧烈跳动的心脏却渐渐平复下来,她想大声吼叫,但是全身力气竟像是被抽走了一般,她的意识也变得有点昏沉。这样的反应,汪泽海似乎是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为什么要这么做?苏寒越来越混沌的脑子里想着,然后感觉自己被推坐了起来,那个白袍男人从操作台里扯出许多软玻璃管子,每一根管子末端都连着尖利且粗长的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