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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无奈地笑了笑,在门口随意看了看,这家店店面也不大,有些货物散乱地堆在地上。卖文物的店子大概都是像这样,把货物堆积在地上,让顾客在凌乱的古董中自己去挑,会给人更放心的感觉。如果全都包好了规规矩矩地摆好再明码标价,太过专业化反而让客人觉得不踏实。

在一边默默等了一会,好容易里面吵架似的砍价声停歇下来,然后一个男人拿着手里的东西走出去,苏寒偏头看了看,胖子在里面笑着数钱,她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叫道:“老板。”

胖子抬起头来,瞧着这个面生的人,笑道:“美女,看上什么就说话,胖爷绝对不坑你。”

苏寒笑了笑,四处看了看,瞧胖子这店实在是乱得可以,她眼珠一转,说道:“老板,你这里招不招店员?”

胖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寒,苏寒只是礼貌地笑笑,摆出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胖子放下手里的钱,又环顾了一下他这个小店,他一个大老爷们,做生意也是拼着道上的名声来做的,确实没有好好打理过这店面,这如果上门来一个长得不错的小姑娘当店员,对他这些生意说不定也是有点帮助的,于是说道:“招,不过大妹子,工资得看业绩。”

苏寒笑道:“那老板管饭吗?”

胖子又仔细打量了一下苏寒,估摸着这么个小姑娘总不能吃得他亏本,也就点了头:“管。”

苏寒点了点头,礼貌地说道:“老板,我叫菏泽。”

胖子也嘿嘿笑了笑:“不用老板老板的,显得咱生分,叫胖哥就行了。”

“胖哥,”苏寒叫了声,“那我是不是现在就可以干活了?”

……

其实苏寒也不是什么都不会,至少她忽悠人的本事就不小。潘家园总是很热闹,来来往往很多客人,苏寒把胖子的店面简单收拾了一下,每天帮着胖子看看帐,再笑眯眯地忽悠忽悠进店的客人,把胖子那些积压了大半年的货销了好些出去。

胖子是越看这个小店员越顺眼,就差当个小财神供着了。

而苏寒在当店员的期间,也看了许多拓本之类的东西,想找到一些关于自己这种体质的资料记载,可惜还是一无所获。现在根本一点头绪都没有,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着手,更没有可以问的人。这样一来,苏寒心里也是很着急,一边数着日子,一边想着往后该怎么办,她总不能一直戴着这样的面具生活下去。

想到面具,苏寒不由想起了个人——谢连环。

这个和吴三省共用一个身份的神秘男人,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了不可缺少的角色,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接触的是谢连环,什么时候接触的是真正的吴三省。

苏寒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戴着别人的面具太累了。

虽然一直住在解家四合院,她却有意避着解雨臣,现在她身上不明不白的事情已经够得她折腾了,尽管解雨臣看起来并没有恶意,但是她不想再多惹上一件。解雨臣给她换上的这张脸,也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但是她现在并不想知道,只是想尽快把自己的事情解决掉,然后脱掉这张皮。

所以尽管离得近,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很是诡异,苏寒能不跟解雨臣碰面就尽量不碰面,省得两人都觉得尴尬。大概解雨臣也是这个意思,所以两个人这段时间都没怎么说话,有时候难免遇上了,也只是礼貌地打个招呼。

苏寒算了算日子,在北京也待了有一两个月了。这段时间胖子因为收了她这个小店员,许多杂碎的小生意也不乐意亲自做了,都扔给她,反而跑了几趟杭州去找吴邪。苏寒也没打算跟着,这几个人都是她放在心里的朋友,她在事情没解决之前,不愿意给他们添麻烦,也就不打算再以这个新身份和他们太过接近了,就连跟胖子也是保持简单的雇佣关系,都称不上是朋友。

只是这样一来也是有些麻烦的,那西王母国的陨玉与她之前收集的玉爵杯和神兵符都有着什么关系,而当初三叔又说过她与这些东西似乎也有些关系,所以格尔木的这一趟她是肯定要去的,但是现在她并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混进那批队伍里去。

仔细想想,现在知道她身份的也就只有解雨臣,而解雨臣与这件事似乎也是沾不上边的,并且她也不打算再麻烦解雨臣。那么知道她还活着的,就只有黑瞎子一个人了,虽然黑瞎子并没有见过她变成菏泽后的样子。

可是黑瞎子一直跟小哥在一起,苏寒没有这个信心见到小哥能装出初次见面若无其事的样子。对这个人的思念,在这段看似平淡的时间里越来越深,苏寒好几次都想回长沙去偷偷看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是不是又不顾着自己的伤去做一些危险的事。但是一想到汪泽海,又生生忍住了。

苏寒从前一直不相信有人会离不开另一个人,现在才总算明白,对一个人的想念是可以深刻入骨的。再见到小哥,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看来黑瞎子这一条路也是行不通了。

苏寒默默叹了口气,在旁边看货的胖子闻声偏过头来看了看她,说道:“妹子,是不是嫌胖爷给的工钱少了,这几天怎么老叹气。”

苏寒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口气。

胖子嘀咕了几句,见苏寒皱眉苦脸的一点精神也没有,也不再多问。倒是苏寒愁了半天,转眼看到胖子扭着屁股点货的背影,眉尾一跳,心说怎么忘了还有胖子这号响当当的人物。

她琢磨了一下,有些试探地问道:“胖哥很喜欢去杭州玩吗?”

胖子“啊”了一声,说道:“那边生意好做,去找兄弟顺顺货。”

苏寒笑了笑,心说是那边的人好坑吧,哪像北京,大多都是油腔滑调的老油条。

“胖哥在杭州还有兄弟呢。”苏寒继续笑吟吟地说道。

胖子这人,你是勾不得他的话匣子的,一打开来就是没完没了胡天胡地的瞎吹。果然苏寒三两句的问话,就勾得胖子来了兴致,直嘿嘿笑着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胖爷跟我那哥几个,可是上天摘过月,下海捉过鳖,过命的交情,什么恶斗皇陵,都是小菜一碟来去自如……”

“哦~”苏寒故意拉长了尾音,然后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没想到胖哥还是个自己下地干活的。”

胖子倒也不是很在意自己说漏了嘴,本来这一行里大多数人暗地里就是做的这样的活,只是不能摆到明面上去,只要不被雷子当场逮住就行。

倒是瞧着她这个小店员也似乎是有些门道的样子,胖子也不点破,只是嘿嘿笑了笑。

苏寒也是毫不避讳,就小声说道:“胖哥,你看我怎么样?”

胖子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苏寒,就笑了:“大妹子,怎么你想以身相许了?”

知道胖子又在胡扯,苏寒也不着急,只是讨好地笑着:“胖哥,我知道你是做大生意的,能不能带我也去发发财。”

胖子货点完了,在一边点了烟抽起来,对着苏寒挤眉弄眼:“下地可不是出去游山玩水,还能蹬个小高跟穿个小短裙,你这细皮嫩肉的小姑娘,也不怕斗里的大粽子给扛回去当压棺夫人了,那粽子少说也是几百年没洗过澡……”

苏寒当即也有些急了,直说道:“胖哥你可不能有性别歧视,谁规定这种事就只能男人做了?咱女孩子有女孩子的倒法,大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指不定谁比谁厉害。”

胖子见这小店员似乎是来真的,又暗自瞅了瞅她,挑了挑眉:“你这么一说,胖爷我还真见过俩娘们下斗不要命的,一个身手还真不赖,另一个嘛,哎我突然发现你跟她身段还真挺像,我说怎么一见你就感觉有点眼熟……”

胖子说着还站起来左右转了两圈看了看苏寒,苏寒心下有些忐忑,怕被胖子瞧出个什么来,忙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挥了挥手:“胖哥你别瞧了,我绝对能吃苦的,真的,要不你下次下斗的时候就带上我吧。”

胖子还是摇了摇头,大概觉得带个女孩子累赘,摸金是险中求财,又不是过家家,哪能跟带着人玩似的。

苏寒见胖子是一点都不松口,心里也是没底,毕竟她以菏泽的身份和胖子认识才一两个月,也没什么交情可谈,换了她她也不乐意带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在身边。

胖子见苏寒一副深闺怨妇发着愁的样子,也还是有些不忍,又说道:“菏泽,胖爷是为你好,姑娘家家的就不要惦记这些事了。”

苏寒泄了气,只是扁了扁嘴,心里盘算着离去格尔木的日子应该还有些富余的,不争在一时,还是慢慢再想别的办法。

苏寒一直默默,胖子这段时间对这个小店员的印象也是挺不错的,想了想又说道:“要不你告诉胖爷,你有什么看家本领?”

胖子的看家本领,自然指的是寻龙点穴摸金秘术,要么就是身手不凡力大无穷之类的硬功夫。

苏寒低着头想了想,想着这段时间自己的确是发现了这个身体出现的一些异样,但是她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于是她干脆就牙一咬,随手揪了块布条,把自己双眼缠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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