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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那女人的话来看,汪泽海的人似乎还没有发现她的身份,也许是张家人在暗中干扰,但无论如何,她的确不能再给小哥带去危险了。

甚至在见过那个女人之后,苏寒突然感觉——自己简直弱得不能再弱,根本没有资格站在小哥身边。

苏寒难过地低下头,又轻声问小哥:“你还记得我叫什么吗?”

这是苏寒这段时间来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小哥淡淡看了看她道:“菏泽。”

苏寒笑了笑,第一次觉得这个答案令她感到安心。

胖子显然无功而返,喘着气回来,骂了两句,看苏寒没有什么问题,才想起来问她们谈了什么,苏寒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跟我说,她会缩骨,绳子绑不住她。”

胖子显然不太相信,但苏寒的脸色看起来非常糟糕,胖子便叹了口气道:“大妹子,有事你一定要跟哥说。”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苏寒都十分感激胖子,潘子曾说过,胖子的城府非但不浅,而且还很深。他是个十分通透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刨根问底,什么时候该装傻充愣。她知道胖子拿她当朋友,所以即使知道她的身份,大概也知晓她有难处,也不主动去戳破,就这么任苏寒含含混混。

“胖子,”苏寒认真道,“谢谢你。”

胖子笑着摆了摆手,不再和苏寒说这些,转而道:“刚才那娘们真是小哥媳妇儿?”

苏寒有些不确定,老实说小哥这个黑户,连户口都没有,就算真有个族长夫人,那也不能去民政局领结婚证,法律根本就不承认的啊,但苏寒却觉着,合该是这么样的一个人,身手好,又聪明,有能力替他分担一切,这样的人,才能够和他站在一起,而不是像自己,只会拖累他,甚至会……害死他。

苏寒是真的怕,她瞄了一眼小哥,才答道:“我不知道。”

胖子拍了拍她的肩,又有些惋惜地道:“可惜给这娘们跑了,不然说不定能问出小哥的事情来。”

晚上关了店铺,苏寒有些心烦意乱,浑浑噩噩的,带着一身痛回到解家四合院,刚打开房门就被迎面飞来的东西正中眉心。

“!!”苏寒叫都没叫出来,惊觉屋里有人,立马警戒起来。

直到一声轻微的嗤笑声响起,苏寒怔愣片刻,这才“啪”地拍开客厅吊灯开关,吼道:“黑瞎子!”

黑瞎子毫无形象地大喇喇坐在沙发上,苏寒抬手揉了揉微微泛疼的眉心,心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到哪都被人欺负。

黑瞎子一脸好笑地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你这反应怎么越来越迟钝了。”

苏寒瞪黑瞎子一眼,不爽道:“心烦。”

黑瞎子没心没肺地笑,苏寒走过去挨着黑瞎子坐下,魂不守舍地默了半晌,才突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在这?”末了又想到在蛇沼时黑瞎子一队先出去的,说不定知道三叔的情况,又急忙问道:“你们是怎么出来的?三叔呢?”

黑瞎子却似乎并不想答她,只笑道:“你这妮子也太没良心了,不知道先问问爷有没有受伤。”

苏寒摸了摸鼻子,她潜意识里知道黑瞎子不会出事的,但想着黑瞎子在陨玉给她留下的那些食物,还是好声好气说道:“黑爷身手不凡,智勇双全,自然不会有事。”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黑瞎子站起来,就对苏寒道:“路上说。”

苏寒有些不解:“去哪?”

“下斗。”

苏寒一愣,这是要夹她喇嘛吗,但她肚子和后腰还负伤,摇头道:“我不太方便。”

黑瞎子看了她一眼,又笑道:“救人。”

这下苏寒觉着很是奇怪,她有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黑瞎子是什么人,跟小哥都不相上下啊,这专程来找她去救人,也太说不过去了。

黑瞎子显然看出了她的想法,就这么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去是不去?”

苏寒狐疑地打量黑瞎子,这才注意到他似乎状态不太好,神色也有一丝疲惫,随即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黑瞎子只道:“路上说。”

苏寒稀里糊涂的,既不知道去哪里,也不知道下哪个斗,更不知道要去救谁,看黑瞎子似乎很赶时间,便无奈道:“好吧,我去收拾一下。”

黑瞎子点头,苏寒想着不管是救谁,能让黑瞎子出马的,也一定不是小人物,说不定就是三叔。一想到没准能见到失踪的三叔,苏寒也是有些着急了,但下斗的东西她一时半会也没有多少,只能把手电绳子什么的能带的都带上,这才跟着黑瞎子出去。

黑瞎子带她上了不远处一辆车,直接就去了火车站,苏寒看了火车票才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湖南怀化,但那开车的司机并没有跟他们一起,苏寒有些疑惑地问:“就我们俩?”

黑瞎子似乎不愿多说,等两人进了卧铺车厢,黑瞎子把门锁上,这才开口:“人被困在斗里了,说让你去试试。”

苏寒更觉得奇怪,想说要是被困了,直接拿炸.药炸开不就得了,又想着也许是墓室结构不稳,不能轻易用炸.药,就问道:“我对机关暗道之类的一窍不通,你都没办法把人救出来,我去能行不?”

黑瞎子笑而不语,苏寒摸了摸鼻子,又问:“是谁说让我去试试的?”

“解小花。”

苏寒一愣,解雨臣点名让她去,怕是不太简单。

这一趟也不知道会耽搁多久,苏寒想跟胖子说一声,请个假,但刚摸出移动电话就被黑瞎子按住了手,接着黑瞎子摇了摇头。苏寒也知道行里的规矩,她这也算是被夹去了喇嘛,自然不能告诉别人,只好作罢。

在火车上待了七八个小时,苏寒本想问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又想知道三叔的下落,但黑瞎子似乎很谨慎,也不肯细说,让苏寒总觉得好像有人在偷听似的,也不再问了,倒下就睡,直到黑瞎子把她叫醒下火车。

苏寒睡得腰酸背痛,起来的时候感觉简直要散架了,但也不能耽搁,匆匆跟着黑瞎子就走,这边似乎早就安排好了,有几个人来接应,黑瞎子往火车站的方向指了指,其中两个人就点了点头,去了那边,苏寒有些摸不着头脑,黑瞎子倒是难得好心跟她解释道:“以防万一,让他们去断后。”

苏寒这才明白黑瞎子这一路为什么都遮遮掩掩的,似乎是真的有人暗中跟着他们,但听黑瞎子的语气又不太确定,只是以防万一。苏寒本来疑心是汪泽海的人,但汪泽海应该暂时还没盯上她,不然她早被逮走了。如今形势错综复杂,这又是解雨臣叫她来的,北京的水也是深得不见底,现在也说不准他们忌惮的是哪一拨势力。

跟着黑瞎子又上了一辆车,苏寒也懒得问了,学着黑瞎子在车上闭目养神,偶尔睁眼看看路标,车开了两个多小时后,进了湘西自治州一个叫古丈县的地方。

剩下的路似乎是要步行,苏寒跟着黑瞎子下了车,既然是下斗,苏寒也是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心理准备,好在负重也不多,走了大概两个小时左右,出了县城,又进了山,然后进了一个土家族聚居地。

苏寒本以为是解雨臣请黑瞎子去支援的,但一路上看黑瞎子轻车熟路,进山连向导都不用,苏寒便问道:“难不成你是从斗里出来找我来的?”

黑瞎子笑着点了点头:“是不是感觉自己面子大,黑爷亲自去请你。”

苏寒丢了个白眼给黑瞎子,想着若不是黑瞎子来找她她怎么可能来,一来这恶斗是在深山里,如果只是一个电话告诉她,她只身来寻,就她那水平,肯定找不到具体位置,到时候她再走丢了,别说去救人,她自己都不知道找谁救去。二来有了前车之鉴,她不可能再随随便便跟个陌生人走,若不是认识且熟悉的人,无缘无故来夹她喇嘛,她根本鸟都不会鸟。

黑瞎子领着她进了土家族聚居地,又找到一户人家,大概是他们之前来的时候打点好了的,这里成了一个暂时性的营地,黑瞎子从屋里整理了一份装备给她,也没歇口气,就带着她往深山里去。

苏寒其实颇有些吃不消,前后肌肉挫伤,在爬山的时候又总是来回拉扯,显得特别艰难,但又拖不得,这从北京到这里一来一回,怎么说也有两天时间,若是去救人,是片刻都等不得的,况且,多半解雨臣也在等着救援。

解雨臣曾救下她一命,虽然她对自己能力很没信心,但还是要尽力一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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