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驼背赵和关二爷的手下虽人多,但毕竟不是实打实的练家子,苏寒迅速砍翻了几个人,很快二三十个人就倒下了不少,剩下一些人的发现势头不对,都围在了外面。

关二爷也停了鞭子,在几米外阴狠地看着他们,颇有猫捉耗子的戏耍意味道:“看你们今天能躲到哪里去。”

苏寒回头一看,才发现几人不觉间已经被逼到了个死胡同,身后是几米高的厚墙。苏寒皱着眉想了想,握紧了手中的短刀,咬了咬牙,就一转身往墙那边跑。

那关二爷以为苏寒要爬墙跑路,手底下的伙计和他的鞭子就跟了过来,岂料苏寒身手矫健地往墙上蹬了几步,又屈膝躬身,使足了吃奶的劲把自己曲了起来,而后猛地一蹬腿,整个人就像弹簧一般从墙上弹了回来,直接在空中往后翻,从正往前冲的那些伙计头顶掠了过去,最后稳稳落到了关二爷身后。

这招小哥在砍粽子的时候用过,苏寒初次见的时候就觉得很是惊艳,但此时学起来却不太能掌握力道,落地的时候用力过猛,单膝着地以缓冲,膝盖“咚”一声磕下去,震得一阵钝痛,但苏寒也不敢耽搁,手中的刀利落地砍向关二爷使鞭子的右手。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须臾之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关二爷连头都没来得及转过来,猝不及防手臂被豁了条大口子,鞭子离手,又被苏寒一脚踢得老远,然后脖子上就横了一把短刀,深深压迫住喉管,刀刃已经割破了皮肤,只要苏寒稍一用力,喉管和颈动脉立马就会被割断。

局势在短短几秒内就被扭转,驼背赵和关二爷那些个伙计呆愣在原地,叶成他们先反应过来,见那些伙计没了主意,就往苏寒那边过去。

关二爷不甘心被制住,还想趁机反身挣脱,苏寒把刀压得更深,卯了劲往他后腿窝踹,那关二爷也是个硬骨头,踹了几下愣是挺着没跪下去,此时叶成他们已经围了过来,关二爷恶狠狠道:“老子□□妈!放开老子饶你们一条狗命!”

苏寒也颇阴狠地道:“自打接下这瓢把子的位置,我处处忍让你们,不过是念着你们都是阿……爷爷的老伙计了,少不得给你们点面子,如今看来二爷这是给脸不要脸了?”

叶成拿着砍刀抬手就往关二爷腿上砍,那关二爷终于挺不住跪了下去。

那些伙计又围了过来,但头头的命门在苏寒刀下,谁都不敢妄动,此时解家的一个伙计低声问苏寒:“夫人,他哪只手伤的你?”

苏寒瞧了瞧自己手臂上长长的鞭痕,道:“右手。”

解家伙计一点头,一个人迅速把关二爷还在挣扎的右手抬了起来,另一个人就把叶成的砍刀拿过去,一抬手猛地砍了下去。

苏寒瞪大了眼,简直震惊,那伙计下手极稳,只一刀下去那关二爷的手就被齐整地砍掉,霎时鲜血四下喷溅,关二爷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叫,在地上打滚,苏寒没见过这种活生生的血腥场面,手一抖,往后退了几步,叶成抬手撑了撑她的后腰。

叶成对那些伙计喝道:“还不滚,都想死?”

苏寒看着落在地上血淋淋的那只手掌,腿脚有些发软,脸色十分不好,见那些伙计一拥而上抬着哀嚎的关二爷就跑,叶成还在后面补道:“回去告诉你们赵爷,今天他没亲自来算他运气好。”

等那些人全部都走完,苏寒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扶着墙干呕了几下,不敢再看那只手掌。

叶成其实也是在硬撑,此时也如释重负般长长呼了一口气,又对苏寒刚才凌空一跃的身手很是惊讶,擦了擦脸上的血,对苏寒道:“当真是士别三日。”

苏寒心知自己是捡了菏泽的便宜,摇了摇头,也没工夫跟叶成谈笑,胃里翻江倒海,只想找个地方吐个痛快。

一个伙计把那只手掌捡了起来,苏寒一眼瞟过去,脸都青了,道:“你你你捡那玩意做什么!”

苏寒到底是个女孩子,又没怎么见过□□打架,叶成倒是比她镇定得多了,就道:“收起来,明天刚好用得着。”

苏寒心说什么叫用得着,难不成你还要拿来当下酒菜,随即又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了,索性闭了眼扶着墙往外走,走了一会又停下来问那两个道:“对了,你们俩叫什么?”

其实在飞机上的时候苏寒已经问过了,但她当时只当他们是一般的伙计,没怎么上心。如今从这两人的身手和魄力来看,怕不只是一般的伙计那么简单。

那两个伙计又报了自己姓名,一个叫解启,一个叫李义。

苏寒点了点头,此时天已经黑了,路灯亮了起来,经过刚才这一番折腾,苏寒是确定这些亡命之徒打定主意要揭竿起义了,如今她到哪里都不安全,黑瞎子的别墅想必也是不能回去了。

叶成道:“既然已经撕破了脸,今天他们又吃了大亏,他们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找上门来,苏寒,你要做好准备,我们现在只能走最坏的那一条道了。”

苏寒知道叶成说的是什么,本来她不赞成的,但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想干掉她的人好像还不少,她和叶成惦记着那三个堂口,那三个堂口却惦记着陈皮阿四的产业。

即便叶成那边的消息封得再死,那些个老油子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试探,叶成这边一再忍让的态度,他们想必心里也有了底,这才敢明目张胆地找上苏寒来。

苏寒有些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就按你说的来吧。”

叶成看了看解启和李义,把苏寒拉到了一边:“他们叫你夫人?”

苏寒抚了抚额:“说来话长,他们是解家的伙计。”

叶成就笑道:“上回就听人说你跟北京解家的好上了,看来是真的。”

“不不不,”苏寒道,“只是形势所逼,做做样子,我跟人家可是清清白白的。”

叶成却摇了摇头:“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正好可以借你们这层关系来压一压下面的人,解家当时吞了老九门二爷的产业,如今在北京洗白了家底,做的是上得了台面的大生意,不像我们现在这些多数是见不得光的。”

苏寒张了张嘴,心说原来解雨臣还接下了二月红的班,难怪霍仙姑会说解雨臣是九门这一代中最有出息的一个。苏寒看了看后面的两个伙计,又想着解雨臣的交代,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就道:“行吧,你说怎么来就怎么来。”

叶成点头,抬头看了看天色,道:“要变天了。”

苏寒也抬头,叶成就继续道:“事不能过夜,我去安排,你回老爷子那里,等我消息。”

苏寒偏着头打量着他:“这么着急,我……”还没做好当杀人犯的心理准备啊!

叶成拍了拍她的肩:“你不用做什么,只需要站在一边看。”

苏寒默然,带着两个伙计去了陈皮阿四的老窝,简单处理了下几人身上在方才打斗中留下的伤。

叶成几个小时后回来了,此时已经夜深,苏寒窝在楼下大堂的梨花木椅子上昏昏欲睡,叶成把她摇醒,苏寒叫上两个伙计跟着叶成出去,叶成边走边道:“你要记住,全程你不能开口,且要笑,但一定要带着狠劲,我会故意放走几个他们的伙计,这一次你要让底下的人都知道,你苏寒只要一这么笑,就必定有人会出事。这是阿公留下的规矩。”

苏寒缩了缩脖子,心说就你们□□规矩多,一套一套的都可以出一本规训了,随即想着陈皮阿四那皱皱巴巴的脸,歪着头扯了个拧巴的笑:“这样行吗?”

叶成见苏寒这样子跟抽筋没什么区别,无语半晌,最后道:“你还是别笑了。”叶成有些无奈地扶正了苏寒的脑袋:“沉默就行,眼神冷一点。”

苏寒点头:“我尽量。”

外面围着乌泱泱一群人,想来是叶成召集的伙计,见苏寒出来,叫了一声“东家”。苏寒装模作样地冷着脸点了点头,就听叶成道:“先去找驼背赵算账。”

这一夜苏寒过得太漫长,远远站在一边看着一帮子人打架,那些伙计手里虽有枪,但现在是在城内,一旦发出枪响势必会引来条子,所以一群人刀枪棍棒地来来去去,解启和李义保护苏寒,防止有人偷袭。

叶成提前安插在三个堂口的人与他们里应外合,这一整晚叶成带着人把三大堂口翻了个底朝天,谁都没有料到苏寒这个看起来软弱可欺的小丫头片子会突然发难,通风报信都来不及。到了后半夜,苏寒只觉自己眼前全是一片血色,两腿都在不停打颤发软,但又必须强撑起来。

不过好赖叶成有所顾忌,毕竟不是真正的□□,尽量不伤人性命,那三个头头全被重伤,就算能爬起来也多半是废人了。

天亮后叶成迅速召集各个大小堂口开交账会,人到齐后还没开口,就甩出关二爷那只断手,苏寒一看,恶心得差点破功。

昨晚动静那么大,叶成又故意放消息,如今早就传遍了。

苏寒稳了稳,淡淡开口道:“今天请各位来,就是给大家一个说法,我自打接下了爷爷的班,就有人暗里给我使绊子,从前念着都是老伙计,也给足了面子,可如今还有得寸进尺的,真当我是个不成事的了?”

这一大堂子的人里面有的也是明里暗里做了些事的,见了那只断手,又听说昨晚苏寒干净利落地剿了三大堂口,摸不准苏寒此时发难到底是想干什么。

苏寒停了一下,挨个扫了一眼这些人的表情,就道:“我今日话就放在这,要继续跟我的,往后凡是下地的收成,到你们手上的那份全部往上提一成,要是想走的,把账算清楚了立马就可以走,但要是还有想找事的,我也不会像从前一样睁只眼闭只眼,你得好好掂量掂量。”

说完也不等人反应,起身来看了叶成一眼,叶成领命般地点了点头,苏寒就转身上楼去了,这也是叶成的意思,瓢把子只管发话,剩下的事由伙计来做。

苏寒一夜没合眼,死撑了一路,到了上面几乎是一沾到床,也不管干不干净,倒下去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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