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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打扮成旅行团的样子,潘子举了一个小旗,上面写着“中青旅”,拿着耳麦就朝吴邪笑起来。

潘子还是打不死的潘子,五天的时间他的伤并没有好,但是气色完全不同了,头发也焗油变黑了,解雨臣那边只带着霍秀秀,两个人站在一起像一对小情侣。

苏寒不言不语,吴邪对于苏寒的出现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但也许是因为他已经是吴三省,不能允许自己有过多的情绪表露。

潘子身后的人看见吴邪,随着潘子大声地叫道:“三爷!”声势太大,引来周围路人侧目。吴邪点头,尽量不说话,潘子在前头引路。

众人上了几辆很破的小面包,苏寒和吴邪他们坐在最前面的那辆车里。潘子和苏寒在路上把后面车上的一些人给吴邪介绍了一遍。如今吴邪就是三爷,苏寒已经跟底下的人打了招呼,她如果不在的时候这些人会听吴邪的,很多他的决策会影响到身后这些人的生死。

队伍分成了两组,一组是下地的,一组是支援的。这一次是救人为主,深山中的那个妖湖离村子太远,后勤就显得尤为重要,平日里进山都要两三天时间,现在在进山的路线上设三个点,一个点五个人,二十四小时轮番候命,这样可以省去晚上休息的时间,把村子到妖湖的支援缩短到一天以内。

这样,光是支援的伙计就是十五个人,由霍秀秀负责,剩下的两个好手,加上苏寒、吴邪、解雨臣、潘子,一共六个人下地。那两个伙计是潘子夹过来的,一个极其的瘦小,才十九岁,外号叫皮包,据说耳朵非常好使,是极好的胚子,在长沙已经小有名气,这次夹喇嘛把他夹了上来,价码最高。另一个据说是三爷的女人,叫哑姐,潘子说三爷着重培养这个女人,一定有他的道理。

潘子在跟吴邪解说的时候,苏寒闭了眼歪着头靠在车窗上,眉头却始终微微拧起,舒展不开,谁都能感觉出来她隐隐的焦躁,她在努力让自己平静,没有人去打扰她。

“七小时后,我们到达巴乃,我已经和阿贵打了招呼,之后我们立即进山,不过,现在有个麻烦,大家要做好心理准备,特别是三爷。”潘子道,“裘德考的人已经满村都是了,他们似乎还是没有进展,很多支援和后勤的人盘踞在村里,人多势众,他们知道您要来,裘德考已经放出话来了,他要见你一面。”

苏寒闻言睁开了半只眼,她还忘了裘德考这个老头了,虽然裘德考应该还不知道她就是实验体,但这个老头很精,还是得要小心着点,尽量不跟他正面接触。

快入夜的时候一行人到达了巴乃,入目皆是高脚木屋、热带大树,还有穿着民族服饰的村民,这里没有旅馆,一个叫阿贵的中年人给他们手下伙计们安排住的地方,都是分散在村民的家里,然后吴邪被阿贵请进了一间木楼。

伙计们在外面卸东西,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苏寒莫名觉得被吵得脑袋里嗡嗡直响,起身走到了远处溪边的大石上,看着远处明灭的灯火出神。

身后有鞋子踩在泥土和枯叶上的声音,越来越近,很细微,但苏寒听见了,警觉地往后看,见霍秀秀笑着往她这边过来。

霍秀秀是个实打实的大小姐,肤白貌美,盘着两个团子发髻,娇娇俏俏,又带有些古灵精怪,但并没有大小姐脾气,很是随和,苏寒虽没有与霍秀秀说过太多话,但对她的印象十分好。

苏寒也对着霍秀秀笑了笑,霍秀秀拉着她在大石头上坐下,一副要聊天的样子。

但霍秀秀没有开口,只是拉着苏寒的手,借着月光低头看她的手心,半晌苏寒才问道:“看出什么了吗?”

霍秀秀嘻嘻一笑:“旺夫哟。”

苏寒笑而不语,忽而想到了小哥,笑容僵了一下,叹气道:“那你可能看走眼了。”

霍秀秀却道:“我可从没看走眼过。”末了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身后,又转回来,贴近了苏寒神秘兮兮地与她耳语:“我看过花姐的手相,跟你真算得上是天造地设啦。”

苏寒有些无奈,耐心解释道:“我跟花儿爷可是清清白白的,朋友而已。”

霍秀秀俏皮地笑了笑:“哎呀,我可没见过花姐对哪个朋友这么上心,连阿启都派去保护你啦。”

苏寒歪了歪头,听这说法那解启还是解雨臣的心腹了,但霍秀秀不清楚个中缘由,苏寒却是明白的,随即想到了菏泽,便问霍秀秀:“秀秀,你认识菏泽吗?”

霍秀秀点了点头:“当然认识啊,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花姐回到了北京后菏泽也跟他一起回来,帮助他清理门户,但那段时间解家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花姐他……迫不得已做了些伤害菏泽的事情,后来她就离开了。”

苏寒忽然来了兴趣,问霍秀秀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霍秀秀却只是叹气道:“菏泽已经不在了,唉,都是过去的事情啦,我本来还担心花姐放不下,不过还好现在有你了。”

霍秀秀明显不愿与苏寒谈及菏泽的事,苏寒也不好再继续追问,正好此时两人身后有个声音由远及近传过来:“你们倒是清闲,跑这来躲懒了。”

苏寒回头,见解雨臣正笑着朝他们这边过来,霍秀秀吐了吐舌头,故意大声说给解雨臣听:“看吧,花姐真是一刻都放心不下你,才这么一会就找来啦。”

解雨臣过来拍了拍霍秀秀的头:“本事大了,敢拿哥哥消遣。”

霍秀秀笑嘻嘻地摆了摆手:“好啦我走还不行,不打扰你们啦。”

苏寒颇无奈地摇摇头,看着霍秀秀走远,解雨臣低低笑了一下:“秀秀那丫头就是惯坏了,你别听她跟你胡说。”

苏寒又看了看霍秀秀的背影,知道她的嬉笑只是表面上的故作轻松,道:“她心里担心霍老太太,我瞧得出来。”

解雨臣却不接话了,挨着苏寒坐在石头上,两人似乎心情都不太好,沉默半晌后解雨臣才道:“苏寒。”

“嗯?”苏寒应了一声,却有些心不在焉。

解雨臣失笑,抬手抚上她一直未曾散开的眉头,苏寒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解雨臣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肩:“这一路你都心神不宁,苏寒,你在害怕什么?”

苏寒蓦地被一下戳中心事,有些无措地垂下了眼睑,解雨臣用指尖轻轻按揉她的眉心:“你这个样子,别说去救人,怕是你自己都得搭进去。”

苏寒心头有些酸疼,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眼神闪躲,一开口却是语无伦次:“我也不知道,我不想这样,我……”

解雨臣把她的脸扶正,微低的头被抬了起来,解雨臣道:“告诉我你在怕什么?”

苏寒看着解雨臣的眼睛,一直竭力压抑的不安霎时涌了出来,把表面的故作平静击得粉碎,苏寒双眼蒙上了雾,无助地道:“我怕……我的决定是错的,我怕我的出现是错的,我怕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花儿爷,我该怎么办?”

解雨臣低低叹了口气:“不要怕,你没有错,苏寒,很多事情没有对错,也是我们无法改变的,并不是你的问题。”

苏寒垂眸,久久无言,解雨臣安抚一般轻轻摸着她的头,直到苏寒底下的一个伙计远远在一边冲他们这边喊:“老大,三爷说让我们立马进山!”

两人看过去,苏寒冲那个伙计点了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道:“你说的对,我不能退缩,也不能犹豫。”末了站起身来,笑着对解雨臣道:“谢谢你,花儿爷。”

解雨臣浅浅一笑,苏寒转身欲走,解雨臣却突然拉住了她:“苏寒。”

“?”苏寒不解回头。

“我希望你能考虑……在这个事情结束之后,”解雨臣道,“留在我身边。”

苏寒张了张嘴,有些错愕,但看着解雨臣的眼神,突然想到了刚才霍秀秀说过的话。解雨臣曾不得已伤害过菏泽,而这么久以来解雨臣毫无条件地帮助她,也许……只是在用他的方式补偿菏泽。

解雨臣让她留在他身边,也许只不过是想保护菏泽。

苏寒笑了笑:“花儿爷,你这是想吞了我长沙的盘口,让我给你当伙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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