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盘珠子在吴皓阳心中飞快拨过。此时,对方木剑也已来到身前。吴皓阳举剑去挡,却不想,对方乃是虚招。在他才一出手,穆正云突然小臂收回变招斜挑,“刷,刷,刷”刹那间刺出三剑。
吴皓阳回救不及只得闪身退后,但这早已在穆正云的意料之中。在他退身之际,追上一剑,削向左肩。吴皓阳下意识侧肩让过,右边身子却是错前。
穆正云乘此时机,左手疾出,两根手指捏住对方木剑剑锋。吴皓阳只觉右手一震,把握不住,木剑就此被人夺走。但他情急之下身子探前,好似自己将木剑递出。紧接,凌空倒翻双脚劈向对方头顶。
穆正云夺走对方兵器,本想就此结束。但见对方双脚落下,便也纵地疾起,向上迎去。两人相击一起,穆正云稳稳落下,吴皓阳也是凌空一转落到地上,只不过身子一晃,向后退了半步。
场面上两人看似不分伯仲,不知会不会像纪赢雪和戴羽凝一样继续下去。“穆兄身手不凡,多谢相让。”吴皓阳抱拳说道。穆正云回礼道:“吴兄客气。”吴皓阳环看场下四周,快步走向对方,错过其身边时,小声说道:“穆兄大恩日后必当回报。”穆正云道:“吴兄不必挂怀。”
随后两人走下石盘,穆正云再次转身,看了看吴皓阳的背身。自己才要认真对待的一场切磋就这样莫名的结束了。回想最后一招,吴皓阳架势虽足,但仓促间劲力几无。两人相击之前,对方一句“穆兄救我。”自己收了五分力道,才没让他摔飞出去。想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穆正云站在原地未动,纪赢雪上前道:“穆师弟,你怎么了?”穆正云回过神道:“我在想这场切磋会不会让掌门失望。”纪赢雪道:“掌门说,要是以前你可不会留手。”穆正云愣住道:“掌门看出来了,那师姐你也……”
纪赢雪道:“掌门说吴皓阳能有此身手也是勤加修习的结果,对他来说已是不易。你做的很好。至于我,也只看出刚才他劲力似有不足,但又不能肯定。”穆正云放心道:“师姐你都不能断定,那别人也不会看出端倪。我总算没有白让他这一场。”
吴皓阳回到青阳门中,高林英称赞道:“师兄武功精进可喜可贺。”“高师弟过誉。我未能取胜,只与对方打了个平手,实在是受不得师弟夸赞。”吴皓阳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中还是有些得意。
虽然这场平手是向穆正云“求”来的,可毕竟这两年自己是下过“苦功”的,理应受人称赞几句。俞燕葶道:“吴师兄,这两年你勤加习练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就不要再过谦了。穆正云是慈隐观中武功极高的弟子,听说他与纪赢雪不相上下。可见,你的功夫是突飞猛进。我们这些同门今后可要多像你学习。”
“俞师妹,你这样说,我这个做师兄的可担当不起。为了光耀门楣,青阳派中谁不是勤加苦练风雨无阻。师妹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会捧人了。”吴皓阳说道。俞燕葶本只想随着高林英称赞对方几句,没想到却被说成自己是在奉承。
再要开口辩说,却又听吴皓阳接着道:“不过,仔细一想,师妹的话也是没错。我的功夫确是大有长进。但这不光是我一个人勤加苦练的结果。掌门和师叔对我寄予厚望,又时常加以教导。我自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
俞燕葶有些愣愣地看了看对方,吴皓阳的话只让她觉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时,高林英轻轻拉了下她的手,笑着摇了摇头。俞燕葶会意不再说话。
此刻,吴皓阳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这次切磋大会,他虽没有取胜,但也算让人感到惊叹,达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回去后,掌门和师叔必定会对自己另眼相看。虽仍不及高林英,可也是搬回了些局面,今后再多加努力便是。
大会此时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试,天峪派李秀珊对战太和派唐雨清。这两人从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众人只知道李秀珊是李白辰的独女,一直待在门内。不知道对方是怎样一个人。不过,照着李白辰的秉性人品,李秀珊如何也可想而知。
另一边,众人对唐雨清除了太和派掌门的儿媳这一身份外,也是一无所知。只传闻她是半路入门,且毫无武功根基,习武不过几年光景。这两人在江湖上可以说是默默无闻。
众人也就对这场比试没有那么看重。毕竟,先前的切磋太过紧张精彩。这最后一场平平收尾让大家也能够平静一下。
“珊儿,对方不过是个半路出家之人,这场比试你一定要为爹赢下来。”李白辰说道。李秀珊道:“爹,女儿一定为天峪派竭尽全力。”李白辰对自己的女儿还是十分放心,说道:“去吧。”李秀珊转身走向石盘。
而太和派一方,唐雨清自与刘明轩昨晚赏月回来,心中的焦虑便减轻了许多。此时,她已然站在台上等候对方。只不过,仍可瞧出她有些局促不安。看到李秀珊从对面走来,唐雨清定了定神,施礼道:“李姑娘,请多指教。”李秀珊回礼道:“也请唐姐姐你,手下留情。”
两人客套之后各自站定,等候对方先行出手。唐雨清虽没有经过多少历练,可在门中与人切磋无数。自己的婆婆温钰萍更是对她严加教导,不留一丝情面。当然,这些都是她自己所求。她如愿嫁给刘明轩,就要对得起掌门儿媳的身份。
两人站定片刻谁也没有出手,台下众人纷纷议论。邵志道:“小师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手。”厉安道:“你懂什么,这叫先礼后兵。小师妹知道唐雨清是半路入门,不想占她的便宜。所以才没有先行出手。”
“什么先礼后兵。没读过几本书就不要装秀才。小师妹为人心善,如今一定是在想如何不让对方难看,而又能取胜。”邵志说道。厉安道:“就你明白。跟谁不知道似的。”“你们两个别闹了。好好看着小师妹。”袁平说道。
两人刚要说辞,但看到对方一脸严肃的神色,知道袁平此刻挂心着小师妹。也就不再争论,一起看向石盘上的两人。
此时,刘明轩也正为唐雨清捏了一把汗。而昨晚他才和对方说了一番鼓励和宽慰的话。但此刻看到对方上台,自己反倒紧张的手有些发抖。
他并不在意输赢。他只想唐雨清能够毫发无伤的下来。可他也知道,唐雨清为了证明自己,也为了太和派的荣耀,一定会尽力拼搏,哪怕不是对手,她也绝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