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十分明白,自己不是蓝衫女子的对手,若是久斗必将被其所败。何况,所听之事异常重要。一定要通报掌门和各派严加提防。可才两个起落四五丈外,戴羽凝却看到蓝衫女子竟先于自己挡在去路。
此时,她已顾不得许多。北域要进犯中原的消息势必要送出。她看了看女子两旁,心念一转直冲过去。蓝衫女子则神情自若的等在原地。就在两人相近之时,戴羽凝忽然冲上半空,朝右侧疾掠过去。
而蓝衫女子好似等的就是此刻,看到戴羽凝身形方动,便即刻跟上。然而,在她以为一切都掌控在手中之时。戴羽凝扭动身形,转过腰肢,真的犹如飞雀在空中自由飞翔。一下子反转方向,朝另一侧急蹿出去。
蓝衫女子心中一惊,但并未放弃。而是身子一团,凌空倒翻,向戴羽凝飞快扑过。戴羽凝正自庆幸骗过对方,可忽感不对。回头一撇,只见蓝衫女子离自己已近在咫尺。
这让她惊慌起来,她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对手。她几乎可以断定,就算是掌门在此,也不一定是蓝衫女子的对手。戴羽凝心知自己在劫难逃,可倔强之心让她定要搏上一搏。
只见她忽然落地反身,闪电般攻向蓝衫女子。蓝衫女子只是淡漠一笑,等到戴羽凝近身这才出招。两人方才都在展现轻功,此时才是真正交手。可戴羽凝却没料到,自己连攻六招,对方不仅全部化解。且同时腾手反击,立刻将自己逼入困境。
一个人两只手,这本是常识。可戴羽凝此刻却觉得对方多了两只。打得自己透不过气来。平日里她不是没有见过武功高超之人。各派弟子,各位掌门,还有江湖上的各路侠士。就算没有全部看过出手,可总也见识过几次。
可她却没有看到过,有人竟能在拆招之时同时出招。若不是多出两只手来,那会有这样奇异的事。这时,两人交手不过十余招。戴羽凝便已陷入绝境。
再要奋起挣扎之时,却见蓝衫女子挥出一掌,戴羽凝举臂去挡,对方这一掌却似无骨,从她的手臂上盘绕而过击中面门。戴羽凝只觉眼前一黑,跪倒在地昏了过去。
这时,楚江三人赶上前。岳长云恭维道:“特使武功高强,我等惭愧。竟不知屋外有人偷听。若不是特使察觉,北域之事定会被外人所知。”蓝衫女子道:“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你们可认得这个丫头,是何门何派之人?”
三人仔细打量戴羽凝后各自摇头。岳长云见此情形,说道:“特使,我三人未曾见过此人。但此女子年纪尚轻就有如此武功,不管她是哪门哪派,还是尽早除去为好,以免将来成为祸患。”
潘元看着被雨淋湿,玲珑身材尽显无遗的戴羽凝,眼中再次泛起异样光彩。忙说道:“特使将这丫头交于我便是。我定会处理干净,不会留下一点痕迹。”蓝衫女子轻瞟他一眼,道:“谁说我要杀了她。”
岳长云察言观色道:“特使的意思是?”蓝衫女子道:“这丫头年纪轻轻功夫便能如此,是个练武之才。门主一向惜才,对这样的人我们都是尽力招揽为己所用。”
岳长云道:“特使所说极是。可若她不从,又该如何?”蓝衫女子道:“岳长云,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我要带她回北域,你们三个只需把人看好。就算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
岳长云道:“是,在下一定尽力。”“不是尽力,而是一定。若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北域要你们有什么用。”蓝衫女子的话让岳长云脸色微变,楚江和潘元亦是感到不快,眉头微皱,但很快恢复自然。
“是在下刚才言语不当。我三人一定把此事办好,绝不会辜负特使的期望。”岳长云沉稳道。蓝衫女子道:“你们去屋里生堆火,待她衣服烤干,明日出发。”“是。”岳长云三人转身走回茅屋。蓝衫女子则俯身查看戴羽凝。
待走远后,楚江小声道:“岳兄,这女子也太过嚣张。根本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我是担心在中原待不下去才要投到北域。可也不想就此寄人篱下看人脸色,被当做奴仆使唤。”
潘元道:“楚兄说的没错。你我三人在江湖上都是有名号的。就算是碰到各派掌门也不含糊。可如今却被一个女人招来换去,要是传出去,岂不被人笑话。我是受不了这女人对咱们的态度。”
岳长云道:“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以今时今日中原的趋势,咱们势必要忍辱负重。你们方才没听到,她竟直呼俞前辈的名姓。看来,俞前辈在北域过得也并不如意。咱们三人谁可与俞前辈相较。
不过,我相信,以俞前辈的实力不会一直如此。他定然在下着一盘棋,一盘足以改变天下武林局势的大棋。而你我都身处在这盘棋局当中。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俞前辈隐匿这么多年,为何现在突然露面。一定是时机已到。他在中原各处招揽有志之士前往北域,为的是什么。明面上是为北域进犯中原寻找帮手,实则是将北域推到中原各派的对立面。
最终让两方大打出手。亦如当年魔教与各派大战死伤无数,咱们好坐收渔翁之利。可笑这些外邦人,还妄想借刀杀人搅乱中原,自己称霸武林。”
此刻,潘元和楚江已是一副惊讶的神色,他们从未想过这么多。只以为投靠北域不过是一时出路。“岳兄,这些都是俞前辈告诉你的?”楚江问道。岳长云道:“这种事你会外传他人吗?”
楚江道:“当然不会。”岳长云道:“这就是了,这些不过是我的猜测。”两人听后,立刻由惊讶的神情一下转变冷淡。潘元道:“岳兄,我看是你多想了。什么天将降大任。我看是俞砚天在北域过不下去了,想要在那些人面前挣个脸面。你也不要太高估他了。若他真有本事,也不会销声匿迹这么多年。”
三人说着已回到茅屋。楚江将屋内一些干枯的稻草柴枝搭在一起。用火折点燃,说道:“咱们还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吧。至少先保住这条性命。”岳长云瞧了瞧两人,明白对方同自己不是一路人。
此时,蓝衫女子在戴羽凝身上并未找到什么可用之物,便提起她回到茅屋。见火堆已生好,将其靠放一旁。几人未再开口说话。直等到一轮圆月升起吊挂在夜空。
此时,戴羽凝躺在地上慢慢转醒,发现已被人绑了个结实。她并未惊慌,看了看四周,忽坐起来大声道:“我饿了。”她的话吓了楚江三人一跳。什么人被抓了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却嚷嚷着饿了。
楚江饶有兴趣道:“丫头,你也不看看现在的情形,难道不怕我们杀了你?”戴羽凝道:“要杀你们早杀了,还会给我烤火吗。我现在饿了。我一饿就睡不着。”
楚江道:“小丫头倒是聪明。不过,你睡不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戴羽凝道:“我睡不着就会唱曲儿,你们一样睡不着。”楚江笑道:“睡不着就唱曲儿,这我倒没见过。反正也没事可做,你唱一个听听。”
戴羽凝惊奇的看着他道:“你当真要听我唱?”楚江道:“怎么,你还能招来小鬼不成。”“好,那我就唱给你们。”说着,戴羽凝轻咳一声,扯开嗓子高唱道:“来,来,来,好吃的卤鸭咬一口,酒酿丸子香扑扑,香葱豆腐吃满嘴呀,再来一壶桂花酿,撑的我全都吐出来!”
楚江此刻才拿起酒壶喝上两口,正想着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小曲,扫去整日沉闷。谁想,对方唱得不仅犹如鸭嗓鹅音,这唱词也是胡乱堆凑。尤为最后一句,将前面所吃全部吐出来。这让他直感不适,一口老酒喷在火堆上,火势猛地一下烧起,楚江三人忙向后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