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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那个如同待成年猩猩般的矮个儿外,包括健硕比肩雷牛的壮汉在内,十一名奈何桥护者悉数咬碎了藏在口腔后槽牙位置的碎玉。

十一片,甚至是更多的陆吾碎玉在被破坏的刹那,那狂暴的力量开始充斥了这十一名护者的身体。甚至,力量浓郁到这十一名护者的身体都没法藏纳的地步,开始疯狂外涌。

仲西侯虽说狂傲,可狂傲不是自大。仲西侯看到这十一人的狂暴状态,仲西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娘希,你们可真是群疯子。”

“那,我们可就当这是仲城主在夸赞我们了。兄弟们,宰了他,拎着他的人头,回去复命。”

不用多说,开口的还是那个身段惹人声音如乌鸦的女人,她这么一说,十一人立马再度围成了圈。可这一回的圈,明显不同。

之前十二人,奈何桥护者用的是三三三的分组,这一回,他们虽依旧是围攻,可明显也有分组。是五加六,五防六攻。

仲西侯估摸着,这围攻阵型原本应当是六加六,只是自己打晕了一个,阵型也就少了一人。

可这十一人组成的新阵,攻防一体。六人攻了,仲西侯就不得不防。等仲西侯反攻,十一人又切换防前攻后。

就好比仲西侯拿了把剑,砍杀格挡都他一人,可对手,一个举着盾一个拿着槊。举盾的就挡在前头让你没法子破,拿槊的又时不时捅个一两枪,着实恶心人。

仲西侯身子腾起,风儿汇聚,盘他脚下,载着他到了近三层楼高度。十一人以为仲西侯会落下,可四五息过去,这橙袍黑皮还在半空,令人咋舌。

也是这四五息的空当,仲西侯朝天一射,精元饱满。接着,他又朝着下方一剑斩出。

只一剑,那散出的炁凝结成两条亮橙色的巨龙,咆哮着朝十一人冲撞而去。

十一人里头也有能内炁外催的活血上境高手,四人联手,散出了幽黑至极的炁。这些炁凝聚,最终成型,是个狰狞的恶鬼脑袋。

两条巨龙撞在了恶鬼脑袋上,巨龙崩碎,恶鬼却没消散。巨大的恶鬼脑袋张合着嘴,朝着仲西侯就飞撞而来。

仲西侯只得腾挪闪避,边打边退,就是不愿与之近身。

在仲西侯逮到机会,一剑将这黑乎乎的恶鬼脑袋给劈成两半后不由傻眼。恶鬼脑袋上没了,可从那裂口出,爬出了一只又一只白的渗人的小鬼。

“娘希,哪个脑子缺根筋的想出的招式……”

招里藏招,仲西侯是真没想到也不曾遇到过这般折磨人的招式。这些小鬼没有恶鬼脑袋那般的攻击力,可速度与他的飞龙巡八荒,也不妨多让。

仲西侯落到了屋顶,他没在高空停留太久,自然不是他御风术的问题,怕的,是这城里不知道隶属于谁人的眼睛。

在仲西侯落到屋顶后,白色小鬼们也是冲了过来。那行进的模样,就和猩猩一般,四肢并用。

就在仲西侯拳剑同出的时候,一声“嗖”声破空。仲西侯眼睑微动,他胸口那个细小的孔洞,竟在这时有了反应。疼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因为疼痛,仲西侯的动作不由迟钝了一下。也因为这迟钝,那“嗖”声来源,一支没尾羽的短箭直接射穿了他的右肩膀。

肩膀受伤,右臂登时脱力,险些连剑都握不住。

也是因为这一暗箭,仲西侯身子不稳,直接去楼顶跌落。

奈何桥十一名护者哪里会放过这等良机,他们的各式兵器已经架在了仲西侯要下落的地方。那明晃晃的,所谓的刀山,也不过如此。

仲西侯将剑收回鞘中,右手尽最大可能握成了拳头,在他右手握拳的刹那,周遭五百步内所有可动的死物,悉数腾空。

紧接着,仲西侯右拳朝着十一名奈何桥护者就砸了过去。这是隔空的拳头,没有实质伤害,说起来,这更像是一个讯号。

一个,冲啊,撞倒他们,这般的讯号。

也是这拳头如发令枪般的下令,周遭的桌椅板凳,石子瓦片,甚至还有两条乌篷船,悉数悬浮空中,随后如流星坠落大地,砸向了十一名奈何桥护者。

桌椅板凳,哪怕是乌篷船,对于活血境的武夫,算不得危险。可数量多了,也是令人头疼。

也是这么一下,局势瞬间扭转,开始变得慌乱无措的不再是仲西侯。而仲西侯平稳落地后眼神再度恢复成了以往的孤傲,他双手负后腰,右脚猛然跺向了地面。

这一跺,那些原本没有悬浮起来的死物,如石狮子、石臼等,这一次也是浮空。这些沉重的死物不单浮空,还包裹上了一层明橙色的炁。

“去!”

一字出,第二批浮空的死物也如齐发的炮弹,朝着十一名奈何桥护者就飞砸了过去。

十一名奈何桥护者自然觉察这一次更为不妙,他们阵型变换迅速。不说没了先前的混乱,也没用早些的三三三或者之前的六加五阵型。这一次,仲西侯看到他们是三加四加四前后排列着。

第一排的三人,自然就是那个健硕可比肩雷牛的壮汉一类皮糙肉厚的,第二排,是攻防兼备的四人,第三排才是那几个主攻的活血上境高手。

当第一头石狮子砸向他们的时候,一层黑灰色的炁包裹了他们所有人。石狮子砸在了这层黑灰色的炁上,刹那粉碎。

在所有的死物都悉数成粉末后,纵然是吞咽了陆吾碎玉,这十一名奈何桥护者依旧是喘着粗气,一脸疲惫尽显。

仲西侯不由一声哼笑:“几位以为,非花为何为非花?兵无用,万物为兵。废了孤一肩膀,握不得剑又如何?只要此间还有一草一木,孤,便不是手无寸铁。”

“果然,活血与非花,是一鸿沟。”

仲西侯的脸上挂上了浅笑,不知从何时起,当他觉得自己有高人风范的时候,也会面浅笑。可他皮肤黝黑,面含浅笑没有脱俗之感,配上他那双明亮的双皮大眼,反倒令人觉得有那么些许的,猥琐。

“可,既然接了赏,就不好败了营生的口碑。众护者,吞玉!”

那个身段惹人声音如乌鸦的女人前半句话刻意妩媚,可后半句,却是恢复了她乌鸦音的些许刺耳。

听到后半句,仲西侯不由睁大了眼,本能性脱口而出:“你们这群疯子,当真不要命了?”

可他没法一剑直接斩杀了这十一名护者,自然也就没法阻止他们二度吞玉。伴随着咬牙与吞咽的动作,这十一名奈何桥护者的身上,爆发出了相比较前一次吞玉,恐怖了近乎四倍的气息。

这一下,仲西侯真觉得喉间有口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娘希,哪个挨千刀嗯,这是温水煮青蛙,想活活玩死老子!”

说着,仲西侯也是不由看向了自己戴着黑木拳套的左手,不由唉声:“早知道就该左手也练练剑,不知道孤单凭左拳,可能得一生机?”

与第一次吞玉不同,十一名护者在第二次吞玉后,双目变得赤红如血,就如仲西侯在秦淮河见过的那个屠夫一般。可与那屠夫不同的,是这十一名护者在第二次吞玉后明显精神方面也有极大的变化。

他们开始变得狂躁,明明都已一丝不挂,可还是像要撕烂身上的衣服一般,用指甲去挠领口位置。没有衣服,不过几下,他们的脖子与锁骨位置都已出现了多道血痕。

就在仲西侯左手张开,黑木拳套片片崩解,不知要用出什么手段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正上空传来。

“哈哈哈,看来仲兄是遇到麻烦事了。可要在下,代劳出手?”

仲西侯抬头,十一名奈何桥护者却没有抬头,他们开始张嘴怒吼,吼声宛如野兽。

在他们的正上空,穿着紫边白袍的封尘,此刻背负那柄古朴宝剑,双手负后腰,踩在一把木剑上。

他虽说不像墨茗那般皮囊好看到令多数女人都自惭形秽,也不像李冈鸿这等透着书生大才子该有的文质彬彬。可封尘这般出场,不需要再多附加,已然足够脱尘。

仲西侯左手放到嘴边作喇叭,右手指着看似失了神智化作怪物的十一名奈何桥护者:“封尘兄确信一人之力能摆平他们?”

高空上的封尘哈哈大笑,语气依旧平静:“凡夫而已,有了邪物加持,也依旧未脱俗道。”

“条件?”

封尘对与仲西侯这样的谈话方式很少满意,他点了点头:“过些日子,待仲兄空暇了,上一趟天下剑宗,可好?”

“只是旅游参观么?”

封尘点了点头:“仅作邀约,待仲兄了解了我天下剑宗,再作考虑。”

“如果,孤依旧没那兴趣呢?”

高空上的封尘哈哈大笑:“无妨,不作强求。”

说话的功夫。一众奈何桥护者已经操着各类兵器,瞪着赤红血目,咆哮着,朝仲西侯冲了过来。

仲西侯无奈腾身而起,又一次躲到了楼顶。

“封尘兄如何打算?”

封尘看着地上那十一名奈何桥护者,又是哈哈大笑。随后,他右手指向地面,双指合一:“与这些凡夫,一剑,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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