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就是腿打断,扔秦淮河,开始晴儿她娘和她两个兄长没反应过来,可等他们反应过来了,那刁民劲就上来了。
晴儿她娘朝仲西侯冲了过去,看她这架势,誓要把仲西侯衣领给扯烂一般。仲西侯本不打算与这些认知相差太大的人纠缠,可恰巧近来烦心事不少,拿来出气倒也不错。
晴儿她娘依旧是没能靠近仲西侯,直接被一阵莫名而起的风给吹开。
见自己娘亲没讨到好,晴儿两个兄长立马边捋袖子边朝仲西侯气势汹汹冲了过来。这一回没有什么妖风作怪,仲西侯三两下打趴了二人。
只是打趴也就算了,仲西侯右手一摊,从另一处院子飞来一条童子手臂粗细的铁链。仲西侯就那么抡着铁链,把这铁链当做鞭子,开始毫不留情抽打起晴儿这两位兄长起来。
听到自己两个儿子那哀嚎,晴儿她娘真是心如刀割。可她一次两次泼妇般冲向仲西侯,都会有莫名妖风袭来,把她撞出几丈远,摔得屁股也不知成了几瓣。
见强势无效,自己两个儿子身上都被铁链抽出了血,晴儿她娘直接冲着仲西侯跪下,更是直接磕起头来。
“大老爷,大老爷,是农妇错了,是农妇错了……”
晴儿她娘这一求饶,仲西侯还真停了下来,更是把铁链给扔到了一边。晴儿她娘看仲西侯这动作,还以为是眼前这大老爷打算放过他们,不由欢喜。
“老刘,给我去找根木棍,轻点的。”
老刘一愣,随后应了声。这门房老刘也是实诚人,还真找来了一根木棍,可这是晒衣服用的,是长棍。
仲西侯右手剑指一挥,老刘手中的晾衣长棍立马断成两截。棍子一长一短,短的那根三尺左右。仲西侯拿过的,就是那根短棍。
他没用短棍去抽打晴儿的两个兄长,反倒是把晴儿从地上扶了起来。短棍被交到了晴儿手里,这意思。再明白不过。
花少红这病痨小子也是蔫坏,他自然看明白了仲西侯的意思。看到晴儿两个兄长已经被仲西侯用铁链抽打到昏厥,花少红直接去井边打了一桶水,毫不留情,也是直接泼到了晴儿两个兄长身上。
纵然天还未凉,可井水冰寒,昏厥的人被井水一泼,立马醒来。
这下,晴儿她娘再没了来时的强势,她也是女人,女人总有敏锐的第六感,而这第六感,却是她怎么也不希望是真的。
“小丫头,若你这两位兄长对你不错,那你就把棍子丢了。如果,他们曾欺辱你,不论是打断手还打断腿,都无妨。”
晴儿握着棍子,可棍子在抖,是因为她整个人都在发抖。
“死丫头,你敢……”
一声喝,晴儿她娘只是一个眼神,当晴儿看到这个眼神,手中棍子落地,双腿也是无力,整个人又一次瘫在了地上。
花少红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过去,扶起了晴儿,更是把棍子又捡起,交到了晴儿手里。
“快,抽他,抽他……”
不单给了棍子,花少红甚至还怂恿催促了起来。
晴儿没敢看她娘亲,她握着棍子,又是颤抖着身子挪动向了她的两位兄长。可还不等她有所动作,不知是她的二哥还是三哥,冲她啐了一口,棍子又一次落地,人也是又成了瘫样。
花少红又要去扶她,可仲西侯却是摇了摇头。
“莉儿,把另外几个小丫头也喊来。”
莉儿我是个鬼灵精,她猜中了仲西侯要做的。同样,她和花少红一样,看热闹不嫌事大,还很是期待她所想画面场景的发生。
没一会儿,另三个被瞿婶下令在屋子里不准出来的奴籍丫头被莉儿领了过来。
这三个小丫头先是看到了晴儿那恶狠狠的娘,又看到两个身上带血的男人,最后是瘫在地上恍若无神的晴儿。
三个小丫头想立马上去围抱住晴儿,可最后,他们还是站在了莉儿身后,没敢上前。
见仲西侯没有说话,莉儿冲花少红使了个颜色。这两个惹祸精早已有了默契,花少红更是施展了一手纳云手和排风掌,将棍子送到了莉儿手里。
莉儿把棍子递给了三个丫头里的馨儿,催促着馨儿上去抽晴儿的兄长。
可因为恐惧,馨儿最终没敢动手。棍子又被交到了另两个小丫头手里,这两个小丫头也是一般,没敢上前。
莉儿嫌弃几人不争气,自己拿过了棍子,颇有气势走向了晴儿那两个兄长。可当晴儿兄长一个恶狠狠的眼神,伴随着一声尖叫和棍子落地的声音,莉儿的人已经躲在了花少红身后。
仲西侯见给这几个小鬼机会,这几个小鬼都把握不住,倒也没在意。他看向了晴儿她娘,露出了她自认和善的笑容。
“你们闯进孤的宅子,孤教训了你们,这事,可算扯平?”
仲西侯这和善,可真不令人觉得和善。那张黑脸带着诡异笑容,可真是吓到了晴儿她娘。
晴儿她娘知道这院子里其他人她可以凭着不讲理作妖,可偏偏眼前这个橙袍黑蛮子,她晓得是个真阎罗。
晴儿她娘又是开始磕头,不知疼痛一般:“扯平了,扯平了,大老爷说扯平了,那就是扯平了……”
仲西侯不由眉头一皱:“既然你心有怨气,孤不是不讲理的人,那孤就与你们谈谈。说吧,既然卖了女儿,如今又为何来寻。”
仲西侯这突然的讲道理,晴儿她娘竟也没去想这里头可还有什么不善。
“大老爷,农妇那会儿卖了这个贱命丫头,是家里大郎着急娶亲。反正这贱丫头以后也是要泼出去的水,后边能拿来多少红钱也不知道,还不如……”
仲西侯竟然点了点头,让这院子里的一众人都颇为意外。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那既然做了买卖,是嫌弃那会儿的卖价不高?”
晴儿她娘立马来了精神:“大老爷说的是啊,早知道这贱丫头是被卖来金陵城,那,那就要五贯,不,要十贯。农妇可是听说了,这金陵城遍地花楼,别的地方的人把丫头卖来金陵,能得老多的钱了……”
“如此么?那买卖的确亏了。”
仲西侯的话再一次是站在了晴儿她娘的立场。晴儿她娘还有她那两个兄长都是喜笑颜开,显然这一趟,不会白走。
莉儿这会儿气鼓鼓的,甚至门房老刘也是不由傻了眼。可唯独是花少红,直接用手捂住了莉儿的嘴,免得她不知会叨叨什么出来。
“那,你们觉得,孤该再给你们多少银子合适?”
“五贯,一个铜子都不能少……”
仲西侯问了,晴儿她娘还真开了口,伸出一只手,一脸容不得商量的模样。
仲西侯点了点头:“孤倒是不知这小丫头买来时候费了多少银子,不过加五贯,倒是不多。”
一听仲西侯对五贯钱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晴儿她娘又伸出了另一只手:“不,意思是,不是五贯,是五贯不够,要十贯……”
这突然的加价,花少红都皱了眉,被捂住嘴的莉儿已经恨不得咬开花少红的手后就和这妇人来一场世纪对骂了。
“要不,你们再想想,多少贯合适?”
见这黑皮的傻财主对十贯钱都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晴儿她娘顿时眉开眼笑,给了个手脚加在一起都不够的数字。
“五十,五十贯!”
哪知,仲西侯竟点了点头,甚而还让莉儿去藏嫣屋子里的床头柜里取一个钱袋来。莉儿这会儿在气头上,自然不肯。最后是花少红几番催促,莉儿才把钱袋拿来。
仲西侯从钱袋里抓出来两片金子,是两片金叶子,桃花形状的金叶子。
“这两片金叶子,折算下来约摸能换个六十贯。如此可就说好了,收下了金子,这小丫头与你家,再无瓜葛。”
晴儿她娘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一把从把她两个儿子抽晕的凶徒手上抢过了金叶子,一脸笑呵呵,连连点头。
等晴儿她娘和她两个兄长走了,花少红也跟着生闷气。
“侯爷,你还真给钱啊。我,我可真看不起你。”
这会儿几人围坐石桌吃着点心,仲西侯笑笑不答,方才一直在屋子里,这会儿出来凑热闹的封尘不由也笑了笑。
“想来,仲兄用钱财摆平这一切,其一,是不生是非,二者不再相欠。而二么,少红你大可去报官,自会有人间官府的人处理这些。”
封尘看向仲西侯,好似在询问自己说的可对。
仲西侯直接摇了摇头:“这几人,与孤唯一的相干,就是他们家的丫头,再孤的宅子里做工。而那个,哦,晴儿,他们与晴儿最大的恩,就是将她生了出来。有恩,自然得报。晴儿不知如何报恩,孤就替她把银子给付了。可是啊,有的人,是守不住财的。”
仲西侯的话只是到此,没有多说。而花少红,依旧如同一只病痨的蛤蟆,鼓着两腮。
仲西侯直接笑着给了花少红一个板栗,疼得这病痨蛤蟆哇哇叫。
“寻常人生于事,不过为了几两碎银。这几个小丫头还幼,孤一会儿和瞿婶去说,每月,给他们一百文,如此,可好?”
仲西侯方才随随便便就给了晴儿她娘六十贯,晴儿如今有每月一百文的月钱,那也得不吃不喝整整五十年才能攒够六十贯。
可花少红听了,不由眼里头乐呵呵:“不,侯爷,我现在就和瞿婶去说。甭管你同意不同意,我让瞿婶把上两个月的月钱,今个儿就给晴儿她们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