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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尘将血凤凰在天下剑宗的丰功伟绩是缩略又缩略,可仲西侯不用脑补长篇,只需要简单猜测就能知道小雨在天下剑宗干的牲口勾当,保守估计,不会少于五十件。

“那,简雨蜓偷走的,是什么宝剑?”

封尘摇了摇头,看他神态,不似知而不答,应该是真的不知。

“虽说不知道这个简雨蜓拿走的那柄灵剑的具体信息,可从长老等人的反应,在下判断,该是宗门至宝中的至宝。”

“至宝中的至宝?”

仲西侯这下可就好奇了,可转念一想,这至宝中的至宝,莫不是血凤凰屡次相赠的听雨剑?

听雨剑?

简雨蜓?

听雨剑?

简雨蜓?

仲西侯不由呵呵笑了,原来小雨的名字源于此,可还真是有意思。可也是转念想想,如果他不以剑为名,想想什么黑白无常,还有现在他给自己取的什么血凤凰,可真不适合作为姓名使用。

“封兄啊,你宗门丢的那柄至宝中的至宝宝剑,可是通体病痨如琥珀琉璃的模样?”

封尘不由纳闷,为何仲西侯突然好奇起简雨蜓这个叛徒,有打探起他们宗门圣物级别的宝剑起来。

“那柄剑在下只是远远一观,说不清具体模样,可单说颜色,倒不会是琥珀琉璃一般。说起来,仲兄为何突然对简雨蜓和宗门至宝起了兴趣?”

封尘还真是个实诚人,心中疑惑,就直接问出了口。

仲西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封尘,心中觉得有趣。索性封尘是常年呆在天下剑宗,不然,以他心性,纵然本事不差,坟头草也不知道该有多高了。

仲西侯哈哈笑了笑,用手摩挲下巴,语气随意:“孤也曾听闻过这个简雨蜓,几次想行刺孤,不过最后,他都没能讨得好。”

封尘的手不由握成了拳头,好在他的素养不允许他同人间粗人一般用敲桌子来表达愤怒,可语气里头明显多了几分恨恨。

“这简雨蜓,若有一日让在下遇到了,定要废他剑道。先行押过来令他向仲兄赔罪,再后,带回宗门。”

封尘与血凤凰?仲西侯可就真不好下注谁赢了,封尘的能耐,怎么也比秦淮河落剑那小子好上不少,身上定然也有宝贝,可小雨,又不曾在自己面前出过全力。

多想无益,就不去想。

门被叩响,温和声音传来:“仲城主,墨茗拜见。”

“墨……”

封尘才吐出这么一个字,就联想到了这个姓氏后边的势力,不由皱眉。

显然,天下剑宗与墨家,有纠葛。仲西侯不过摆了摆手,示意封尘不必有什么想法。

“门没锁,玄荼进来吧。”

门栓是被插上的,仲西侯在说话的同时,手一扬,风儿如细棍,从一头把门栓给顶开。

墨茗推门而入,未来得及寒暄,他原本温和的脸上,不由变换肃杀。而这表情的突然变化,也是令封尘忍不住右手朝后,握住了背着的古朴宝剑的剑柄。

仲西侯手肘顶着桌面,手掌托着脸颊,没打算劝阻,好似真把自己当成了看客。可久久,墨茗与封尘只是僵持在那,没一人上前。

“你俩打不打,尽可能收敛点,别把屋子拆的红红没地方睡就成。”

“仲城主,此贼为天下剑宗之人,莫要被他花言巧语蒙蔽。”

墨茗语气与用词一改往昔君子之风,如今看着,还真就像个皮囊秀美的小人。

封尘却是不由一声冷笑:“我天下剑宗为的是破此界壁垒,屡次邀你墨家,却是自甘为井底之蛙,白白浪费了你们这一脉的天赋。”

墨茗寻常出门不佩剑,手机只有一把檀木折扇,可折扇在手,有胜于无。

二人又是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墨茗先行出手。

折扇挥动,炁化作黑墨般的戒尺,速度又如离弦的箭,直接朝着封尘眉心就射了过去。

封尘一声冷哼,伴随着宝剑出鞘的声音,夫子令,破。

夫子令被破了,那流散的炁却是奔向了各处。二人只是交手一剑,花少红的新房间,再度报废。

仲西侯看着疮孔不少,又散满了羽绒的床,立马出声制止了二人:“孤都说了,收敛点,收敛点,你们这般胡闹,让红红今晚睡院子里么?”

仲西侯的语气无奈,有趣的是,墨茗和封尘二人齐齐停手,一个冲仲西侯作揖,另一个则是抱拳。

“仲城主,是墨茗鲁莽了。”

“仲兄,方才情急,未曾注意。”

仲西侯穿过二人,直接出了门,回身又冲二人招手:“来,孤给你们找个好地方,里边那个院子还未来得及修缮,你俩就去那,死一个回来。”

仲西侯自然是带着气的玩笑话,可他哪知,眼前二人竟都是轴脑筋,还真就都出了门,又去了原本仲西侯他们住的那个院子。

二人才到最里那个院子,刹那之间,混杂在一起的炁就如同积攒了数十年无人清扫的尘灰,因为巨人对着中心吹了口气,这积攒了数十年的尘灰呈圆形向周遭扩散。

仲西侯现在那没动,任这扩散的炁吹动他的长发与袍子。好巧不巧,花少红正好回来,也被这扩散的炁给迎面撞上。

还不及骂娘,花少红就被强大的冲劲给嵌入了墙里。

仲西侯看着嵌在墙里的花少红,终究是没忍住,以他人痛苦为欢乐,在那捧腹狂笑。

等花少红被仲西侯从墙上抠了下来,样子更是搞笑,鼻梁骨歪了,整个鼻头就跟驯鹿一般,红彤彤。

仲西侯伸手,双指夹住了花少红的鼻子,他双指一动,只听花少红一声惨叫,他的鼻子算是回正了位置。

花少红坐在地上,哪哪儿都疼,他看着原先居住的院子,一脸茫然:“侯爷,你仇人又杀上门来了?”

仲西侯呵呵笑了笑:“是你封大哥和墨家少主在里头打起来了。”

说起来,墨茗看上去文弱书生,封尘才被墨家家主渡劫的天雷余波伤到没两日,可二人的打斗,倒是持久。

天已经暗了,满脸愁苦的花少红在院子里搭了个木架子,木架子下边是碳火,木架子上用竹签穿起来的蘑菇、花菜、鸡腿鸡翅、猪里脊等。

这木架子是朱红色的,挺粗,用的正是花少红在李府的第二张床。

他被墨茗和封尘打斗的余波伤到后就想着回屋躺一会儿,可进了屋,就真傻了眼。伴随着一声“我的枕头”的悲呼后,这病痨少年差点就吐血昏死过去。

免得二人的打斗再伤无辜之人,仲西侯放出了风儿,将整个院子包裹。

鸡翅和鸡腿熟了,鸡腿,自然归花少红同莉儿,仲西侯拿了串鸡翅。他用小刀对着鸡翅一阵折腾,再递给藏嫣的时候,已经是一串无骨烤翅。

仲西侯一边咬着一串蘑菇,一边盯着那个院子。时不时的,墨茗同封尘的身影会从拱门处一闪而过。这都多久了,二人还是不分高下,累不累啊。

等吃过了烤肉,花少红拿了卷席子一床李府前主人留下的厚锦被直接上了自己屋子的屋顶,看样子晚上就真打算睡外边了。

莉儿的屋子原本是完好的,可里边的二人打斗了这般久,不用多想,她的那间屋子,肯定也被拆了。

可小丫头懂事,没问藏嫣能不能收留她一夜,直接是去厨房拿了一堆吃食,跑去了另一个院子,和晴儿她们几个丫头挤一块儿去了。

慢慢的,时间已经快到子时,藏嫣也被周公相邀,回了屋。从屋顶上,还传来花少红含糊不清的梦话。

仲西侯还在那独自烧烤,碳火换了一次又一次,烤的东西种类倒是单一了起来。他本来想让王大胖王小胖给他去买牛肉,可运气不佳,今天市场上没有摔死的牛肉卖,最后买了一整只西北草原的散养羊过来。

等仲西侯一个人吃完了两条烤羊腿后,里边那个院子的打斗声也才刚停下。

二人并排走出了拱门,好在二人都不是壮硕的身形,加上李府的拱门倒也比一般人家的大些,没出现二人相挤,各不退让的画面。

仲西侯把两个马扎放在了左右,招呼二人赶紧过来。等人过来了,仲西侯又颇为熟练,切了两盘羊肉递给二人。

调料准备的也讲究,有盐有辣椒面还有孜然,甚至还准备了三份,免得二人吃饭时候再起争执。

三个人,坐在那吃着烤羊肉,可那气质,给予人的感觉,截然不同。

一个尽管衣衫破了不少,脸上带了脏,可文质彬彬。没有筷子只能用手抓肉吃,可慢条斯理的样子,是个好读书的贵公子。

这贵公子对面那个,背着古朴宝剑,一身袍子也是又脏又破。他不如他对面那人吃肉细嚼慢咽,却也是嘴上手上,没多少油污。

而作为主人的仲西侯,一身橙袍,月光自上而落,火光从下而升,将他那张黑脸给衬的,还真有点瘆人。更不提,仲西侯的吃相,可真叫一个一言难尽。

早些时候藏嫣等人在还矜持,这会儿他嘴上手上,乃至袍子上,满是油迹。

“玄荼今日来寻孤,可是有要事?”

边看打架边吃烤肉,仲西侯直到这会儿还没停下。

墨茗放下羊肉,看了眼封尘。封尘倒是敞亮,看向仲西侯,示意仲西侯可展神通。

仲西侯也没含糊,直接起了由炁所化的风墙,不单将他自己和墨茗包裹其中,甚至那羊肉烤架,也包了进来。

墨茗闭目静听,确定听不到外头的细碎声音后,他用手遮嘴,轻声道:“墨家事急,望仲城主今夜就随墨茗一道启程,去墨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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