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甚至现在就动身出发?仲西侯也不由放下了手中羊肉,眼里头是疑惑与询问。
“来李府前收到庄里头的飞信,剑冢异动,怕是祭剑事宜,要提前了。”
仲西侯没有再多问,略做思考后点了点头,随即,那将封尘隔绝出去的风墙也是消散。在风墙消散的同时,仲西侯与墨茗一道起身,倒是看得封尘有些纳闷。
“封兄,孤与玄荼有事要出门一阵子。李府,可能劳烦封兄照拂一二?”
这甚至算不得请求,都可称作寒暄了,而封尘却是不由皱眉,摇了摇头。
或是怕仲西侯误会,封尘急忙解释:“仲兄莫要误会,在下今日收到宗门讯息,急召在下回去。这……”
仲西侯点了点头:“若是封兄的伤无碍了,那孤就不留封兄。”
说罢,仲西侯直接随着墨茗朝李府外边走去。而在二人走后,封尘的神色,不由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黑木匣子,说起来,这个黑木匣子的做工,实属粗糙。可在这上头刻了两行字,字倒是刻得漂亮,不论是字的尾端还是勾转,看去锐利,就同利剑一般。
旁观拍手笑疏狂。
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封尘看到黑木匣子的时候甚至已经想了十几个婉转的理由去回绝花少红的付出,可看到这两行字,不由对这黑木匣子爱不释手。
他手指轻点,黑木匣子从中打开,在这巴掌大的黑木匣子里头,摆放着一柄又一柄中指长短的小剑。
虽说这黑木匣子做工粗糙了些,可花少红不单听进去了他想要的,甚至还颇为细心,为每一柄小剑都做了用来固定的卡槽。小剑放在卡槽里,一柄一柄排列着,令人看去就觉得舒心。
封尘的指尖点在了最末的那柄小剑上头,小剑不过被触碰了一下,立马如同被唤醒的鸟儿。从开了门的笼子里飞了出来。
封尘看着这柄小剑,眼中不由有几分不舍,到了最后,封尘的眼里头尽是无奈。
纵然不舍,纵然无奈,封尘还是对着小剑轻轻出声:“现在起,你的名字,叫疏狂。去吧,去到你主人的身边。”
有了名字的疏狂小剑如同送信的飞鸽。朝着在屋顶睡觉的花少红就飞了过去。
花少红睡得正酣,小剑在他身边饶来饶去,发出的声音有些“嗡嗡”,倒比蚊子苍蝇震动翅膀的声音稍稍没那么刺耳。
花少红依旧闭眼熟睡,他的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本能性循着声音拍了过去。一只大手迎了过来,那被命名疏狂的小剑悬浮在那一动不动。
“啊……”
伴随着疼痛叫声,花少红醒了,也坐了起来。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可就是真的纳闷了。自己的掌心,怎的插着一柄手指长短的小剑?
细看,这小剑做工,可真是精致。
他将小剑从左手拔了出来,就在剑被拔出的同时,原本手指长短的小剑竟是刹那变宽变长。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给女娘做簪子都会被嫌小的精致小剑,一下子变成了一柄寻常大小的三尺长剑。
牙签一样的小玩意儿突然变成一把长剑,花少红自然是被吓到了,身子不稳,直接被裹在被子里从房顶滚了下来。
万幸,长剑没有贯穿他的身躯要了他小命,更幸运的,是连伤口都没划出一道。可身上的疼痛,半点不假。
“哇哦哦,小爷我今天招谁惹谁了……”
缓了好一阵,花少红才爬了起来。月光下,手中宝剑散出泠泠寒光。在剑刃的底部,刻着两个小字,疏狂。
奇怪了,这两个字,怎的越看越像是自己的笔记?
做些木工小活,他还凑合,可打铁,或是在铜铁上刻字,他可不会。
不等再多研究会儿这柄突然出现的疏狂宝剑,花少红的眼睛就被一旁的火光吸引。一看,是烧烤架子还没撤,甚至上头还挂了条正滋滋冒油的羊腿。
花少红看到吃的,直接丢掉了手中的疏狂宝剑,凑到了烧烤架前。
四下看了看,不见割肉小刀,他又回头,看到了被他随意丢地上的疏狂宝剑。手成爪,一招纳云手,疏狂宝剑被吸了过来。
半空,藏身云层里的封尘看到这病痨少年竟用自己赠送,极有可能孕育出剑灵的宝剑当割肉刀在那切肉,不免满脑袋黑线。
封尘无奈摇头,苦涩笑了笑,可随后,他掏出了那张被他放在黑木匣子地步的明黄纸箱。
月光照耀,明黄纸张上不由出现了一行小字。
“暮寒楼,灵剑问世,人间不可留。”
封尘将明黄纸张又放回了黑木匣子底部。随后就御剑飞离了金陵城。
而仲西侯同墨茗,仲西侯出门时候就牵上了他的那头黑驴,而墨茗骑着一匹英姿惹人的白马。就这么,二人在夜里狂奔,纵有巡城卫看到了,也只敢退到两边,不敢阻拦,更不提盘查了。
不论是内城,还是外城,当值守瞭望的兵卒看到是墨茗策马狂奔,都是立刻让伙伴打开城门,生怕耽误了这墨家少主出城。
而在金陵皇城的东院,有一青衣剑客快步进了灯火通明的大殿。
大殿里头好生热闹,有不下二十位美姬衣着清凉,正在殿里头嬉戏。莫说是白嫩手臂了,修长美腿,浑圆露出半球的酥胸,除非低头,除非闭眼,不然想看不到都难。
这青衣剑客明明训练有素,可看到这恍若仙境般的宫殿,也是不由咽了口口水,步子更是慢了几分。
最后,这青衣剑客还是快步到了大殿后方的一张长榻前。
那原本病殃殃的世子殿下朱谏男这会儿好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两个美姬一左一右与他同坐榻上。而他身前,还有一个妩媚美姬正在吞吐。
看到青衣剑客过来,朱谏男没遣散左右,甚至没让身前美姬停下清洗动作。
“仲西侯被说动了?”
青衣剑客点了点头,他这会儿闭着双眼,毕竟关乎世子不雅,眼不见,是最好的选择。
“如此,就好。”
这名青衣剑客虽知开口问,不妥,可他还是问出了口:“殿下,王爷那边如何交代?”
朱谏男不由呵呵笑了笑:“无妨,既然这会儿我朱谏男仍在世子这位子上,我想做的,就可以去做。你出去时候就没必要刻意静悄悄,务必,让天地笑看到你。自然了,她问你什么,你就如实作答。”
青衣剑客这下可就真的糊涂了,可既然殿下要求他这么做,自然有殿下的道理。他这样的人,不用去想太多,即便他觉得不合理。
他要做的,只需要奉命行事,除此之外,别无其他。
等青衣剑客出了大殿,朱谏男一脚踢开了身前那个妩媚美姬。他动作粗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身前美姬被他踢开,右侧那个美姬也被他一把推开。
接着,他身子往后,直接半躺在了榻上。那还与他一道在榻上的美姬颇为乖巧的将腿一跨,坐在了朱谏男身上,那水蛇一般的腰肢,开始有节奏地扭动了起来。
朱谏男享受着身体的愉悦,双眼里头尽是思索。过了会儿,他人依旧没动,眼睛倒是看向了房梁。
“黑羽,孤那位表弟,不好杀吗?”
这大殿里头原来朱谏男,还有一个男人。这人藏在横梁与房顶相交的阴暗处,哪怕朝他藏身的方向看去,也是不见半点人影。
“殿下,墨茗的身边,有位高手。”
这个回答,朱谏男点了点头,可随后他就疑惑了。他想到了黑颈鹤行刺墨茗,不单是在金陵,还曾在金陵以外的地方对墨茗出手过。
他只以为是黑颈鹤不是墨茗的对手,毕竟二人修为差距在那,不敌,也属正常。
可当黑颈鹤说出来答案,朱谏男就开始好奇,他想不出那个护在墨茗身边的人是谁?墨家自然除了他的姑父外,还有别的高手存在,可朱谏男知道,墨家的高手出不了墨家。
“一个女人,女扮男装的女人。她,是名剑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