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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晚阴郁绵长。

“刘哥,铭队呢?”彭志鹏问刘大罗。

“出去嘞。”

“去哪了?”

“不知道,一出审讯室就走了。咋了,这一会儿不见就想你屌队了?”刘大罗挑挑那两瓣八字眉,打趣道。

“咋了?有什么应付不来的跟你刘哥说!刘哥帮你!”刘大罗两只精圆的小眼睛滴溜溜地旋转着。

彭志鹏没有接话,转头看着坐在窗边的王佳清,她正侧着头举着电话,失了神。

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王佳清的背:“佳清姐?佳清姐?”

正准备偏头过去看王佳清的脸,却被王佳清转过来的脸吓了一跳。

那是一张错愕茫然至极的脸。

“怎么了?”彭志鹏急切地问道。

“翦妮,她认罪了。”王佳清颤抖地说道。

“什么?!”

等刁铭、王佳清、彭志鹏三个人赶到翦妮住房时,家里已空无一人。

王佳清四处乱窜地一边寻找一边喊着:“翦妮!翦妮!”

洁白的房子,整洁的摆设,冰冷的空气,没有人。

王佳清来到卧室,扫视一圈,梳妆台上好像有什么。

她冲过去,是一封信,信旁边摆放着一只晶莹洁白的珍珠耳环,是她戴着很美的那对耳环,如今只有一只了。另一只一模一样的耳环才在案发现场附近被找到,甚至还没来得及问翦妮为什么会出现那里?

信上面写着“王佳清启”四个字。

展开信,里面只有三个字“愿你好。”

王佳清呆呆地看着这寥寥数字,大脑一片空白。

刁铭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翦妮的手机,伸到王佳清面前。

王佳清拿起手机,有一条彩信:拿钱来,不然我就把这些照片公布出去。

像突然被冻住一般,呼息也停在半空中。她愕然地点开照片,目不转睛地看着,似乎要将手机看穿——曾京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傻傻笑着,眼神怎么也无法从那么稚嫩的脸上挪开;小孩的手上还抓着一辆黑红相间的小汽车,睡着了也不肯松手,那红色很扎眼;一个看上去温厚憨实的女人咧着嘴笑着,手上拿着奶瓶,小奶瓶似乎还有些温热。阳关从窗户里洒下,每张脸都暖洋洋的。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照片很多。

然而,混在这些照片之中的,还有更触目惊心的画面。

王佳清觉得眼球火辣刺痛,然后就模糊在一片泪水之中。

松开手,手机滑落,多希望一切可以随手机破碎消失。

刁铭眼疾手快接住了手机。

一阵沉默。

突然,王佳清像箭一般冲了出去,时间在经过客厅墙上挂着的婚纱照时停滞了一秒,那一秒,她恨意喷薄。

王佳清下了车,往叙水广场尽头狂奔。

刁铭和彭志鹏在后面紧跟着。

不要,千万不要。她祈祷着。

脑海里闪现过翦妮看到那些照片时的表情、神情、心情,却怎么也具象不出来。

只有冰冷、只有绝望。

只有恨。

永无止尽,无处求生。

案发现场,石栏断处。

王佳清茫然的看着四周,四周静谧得就像不曾有人来过。再看看高低起伏的叙水河,径自流淌,就像不曾有人坠落过。

呵,薄情之人如鱼得水,长情之人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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