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顶上缠着白帕子,身材有些消瘦的老奶奶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到客人的到来,老奶奶很热情,斟茶让座,嘴里高兴地说道:
“我家这个小孙女,早上盼啊,晚上盼啊,盼着她的江姐姐快快到来。你们看看,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是她妈年初在外地打工回来时,为她置办的,她一直舍不得穿啊,说要穿着新衣服去接她的江姐姐。今天她终于如偿所愿了。”
老奶奶很健谈,也很风趣,摸着小山妹的头问道:
“今天见到你梦中的江姐姐了,高不高兴啊。”
“高兴。”
“不高兴才怪,我看你昨天晚上兴奋得睡不着觉。”
“想见江姐姐吗,当然睡不着了。”
“江姐姐有没有你想象中的漂亮?”
“江姐姐很漂亮,比我想象中的还漂亮。”
老奶奶轻声地笑了起来,对江雪怡说道:“我这个小孙女,真是遇到贵人了,以前成绩差得很,再加上离学校远,家里又没多余的钱供她上学,准备退学,自从有江姐姐的资助鼓励,现在的成绩在班上顶呱呱,还当上班长了。”
老爷爷也回来了,边洗着脸边说道:
“我们这儿离城里又远,土地贫瘠,种不出什么值钱的玩意,一年辛苦下来,还不够填饱肚子,村里有劳力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就剩下我们这些老弱病残了。”
“我家这老头,见别人挣钱心发慌,时常在我面前唠叨,说什么要老当益壮,说什么要发挥余热,他也要向年轻人那样,有一天也要到外面去闯荡,挣点外快。”老奶奶调侃起老爷爷,“你看他这把年纪,泥巴都堆到脖子了,谁敢雇佣他。”
“嘿!”老爷爷很不服气,说道:“你别看年纪这么大,有的是力气,背个一百二三十斤粮食脚不打颤颤,一口气走两公里不歇息。”
老爷爷掠起袖子,扬起拳头,露出筋脉凸显的干瘦手臂,继续说道,“你们看看,这是双劳动的手,勤劳的手,谁能雇佣我,我会拼命地干活,绝不输于年青人。”惹得大伙都笑了起来。
“哎呀,爷爷,奶奶,你们别只顾说话,江姐姐他们已走了一整天了,该吃饭了。”
“哎哟,你看我真是的,叫客人饿着肚子说话,走,老头者,把菜端过来,开饭啰。”老奶奶忙着招呼道。
晚餐是丰盛的。俩位老人用最丰盛的菜肴招待远方来客。
第一道菜是一锅酸汤鱼,摆放在桌子的正中央。把锅盖揭开,扑哧哧翻腾着红色细流的酸汤中,肥硕细嫩的鱼儿色泽鲜艳,股股芳香直沁眉梢,令人食欲大增。
老爷爷不停地往江雪怡和寒冬冬碗里夹鱼,还向俩人介绍起这道菜的做法。说酸汤是用自家配制的,红通通的,鱼是自家稻田养的。这道菜的特点是色泽鲜艳,鱼嫩汤鲜,酸味鲜美,特别那酸汤味,吃完饭后仍让人念念不忘喝上两碗才呼过瘾。在村子里几乎家家都有酸坛,少的一两个,多的好几个。
关于这酸汤,在还有个精美的传说。
相传在很久以前,当地居住着一位长得貌美的姑娘,不仅能歌善舞,而且会酿制美酒,听说她酿的美酒有幽兰之香,清如山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姑娘的美貌,姑娘的贤能吸引无数小伙子为之倾倒,纷纷来向她示爱求婚。但她有个规定,凡来求婚示爱者,都要喝上一碗姑娘自酿的美酒,没被瞧上者吃了这碗酒,就会觉得其味甚酸,心里透凉。但这些多情的小伙又不愿离去,当夜幕临近,小伙子们就在她房前屋后跳起欢快的舞蹈,唱起动听的山歌,呼唤着姑娘来相会,一睹芳容。姑娘盛情难却,就只好隔篱唱着:“酸溜溜的汤哟,酸溜溜的郎,酸溜溜的郎哟听阿妹来唱,三月槟榔不结果,九月兰草无芳香,有情山泉变美酒,无情美酒变酸汤……。”
老爷爷讲的故事美丽动人,美得令人陶醉,寒冬冬和江雪怡俩人赶紧用汤勺舀了一口汤放入口中,啊,那味道,巴适惨了。
第二道菜是石磨豆花。老奶奶当仁不让地介绍起这道菜的做法。她说,材料要选取颗大饱满的黄豆,用清水泡上三个小时以上,把豆子泡涨即可,再把泡涨的黄豆伴着水,用石磨磨成豆浆,然后把豆浆在锅里烧开,用瓢将豆浆舀起,用沙布将豆浆和豆渣过滤分裂后,把豆浆重新放回锅里烧至八十度左右,用小勺舀起汤酸,轻轻地、均匀地洒入豆浆中,重复两三次后,渐渐地豆浆就越为越浓稠,凝固为雪白的豆腐,再用竹制的筲箕紧紧地压在上面,使松散的豆腐紧紧地凝结在一起,这样石磨豆花就做成了。
在老奶奶的介绍下,寒冬冬和江雪怡俩人用筷子夹一块豆花,往配有油辣子、葱、味精等制成的蘸水里轻轻一蘸,再把那红白鲜明,色泽鲜艳的豆花缓缓将放入口中,用口轻轻一抿,那味道,真是不摆了,绵中带嫩,嫩中带滑,如同气流,四处弥漫,满口清香,沁人心脾,霸道惨了。
第三道菜是腊肉炒萝卜丝。老爷爷本想介绍这道菜的做法,不料让老奶奶抢了先。她说,腊肉应选用皮薄且肥瘦相连的后腿肉,分割成块,用竹扦扎些小眼,用经过炒烫后又晾至温热的花椒和盐进行充分揉搓,待花椒和盐完全融合后,用绳穿上,吊挂通风处晾至半干,然后用柴火进行烟熏,直到水分烘干,肉色熏呈黄色即可。萝卜丝要用腌制的,真正讲究的做法是,将萝卜洗净,先切成筷子厚的片,再切成筷子粗的条,放在大的容器内,在通风处晾晒四至五天,然后用温开水洗去灰尘,挤干水分后,抖散,加入食盐和少许白酒拌匀,再拌上辣椒面、花椒面、芝麻、少许香油伴均匀,装入土陶坛内,用保鲜膜和棉线封紧坛口,盖上坛盖,置阴凉处十来天后即可。
食用时,将腊肉洗净后放在沙锅里炖上五六个小时,直到炖得肉骨分裂,然后用铁丝在肉皮上密密麻麻扎些小眼,然后再炖上一个小时,使得肉里多余的肉油就顺着小眼孔溢出,再将炖好后的腊肉它切成小孩巴掌大、薄薄的的块状,倒在锅里用八分火力,炒至油溢出后,再将萝卜丝混合其中,加入少许白糖等拌料,翻炒几遍即可。如果适量放些豆豉,效果更佳。
这道菜的特点是,看起来腊肉片又肥又大,但吃进嘴里却没有油腻的感觉,只有浓浓的腊肉香味源源不断渗入体内,叫人久久难以忘怀。即便是不喜欢吃肥肉的人吃上两三片也不在话下,如是喜欢吃的人想起它就会直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