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拔刀在手,云头领后手一挫拉枪杆迎敌,还没动手一条长凳就撞了过去,只听“咯嘣”一声,云头领双腿齐折,一坨肉般摔在地上。林峰失去了目标,急忙向前一窜到了门边,面前两个军士的颈项已经光芒一闪,林峰不等人倒,一绕砍倒了后面的军士,此时左面于挽云一跃而起,正一剑刺中最后面军士的咽喉,战斗结束。
“我也捞了一个。”黄昏鹤看着玉石公微微一笑。
玉石公慢他一步,长剑刚刚拔出就收回剑鞘,问道:“下面怎么打?”
林峰却回去找到那位食客,气愤地看着人家,食客给了自己一巴掌,苦着脸道:“大哥莫怪……俺嘴脏。”
金伯年喊过来林峰,对他们道:“等下看我眼色动手……。”
“大侠,那俺们怎么办?”一位食客懵了圈,不知道怎样才安全。
“就呆在这里。”金伯年然后看着向家子弟,叮嘱着,“你不要跟着远了,尽量不要动手。”
向家子弟虽然来作向导,也在正阳观训练了这么些天,这一仗他很受鼓舞,心里正跃跃欲试,但金伯年说了这话,也只好委屈点头。
“甚么人?”兵营门口的一位军官看到几个人正在接近,大声喝令。
金伯年注意到,这里的军士比刚才多了一倍,显然这一会儿又到了一拨人,掌柜的说话给力。
这个地方不能直接看到客栈,刚才动手都是一招致命,没有发出大声惨叫,这里还来了人,因此军士们并不知道出了事。金伯年早就想到这种情况,打定主意能靠多近是多近。
金伯年一人当先,旁边四个一字散开。金伯年缩着身子,那样子特别地老实巴交,嘴里呜咽着说:“军爷,你们的人吃醉了。”
“甚么?”带班的军士一脸懵懂。这怎么可能?
说着话金伯年已经来到面前,伸手在他心口一按,然后一步窜进人群。
林峰等人立刻窜入,杀戮开始了。
一阵“唰唰”的兵器挥动,一阵“咔嚓”“咔嚓”的骨断筋折,一阵金铁交鸣,一阵惨叫连连,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战斗就已经结束。
“走了几个?”玉石公问道。
于挽云摇头,林峰道:“三个……现在是两个了。”
刚才他又听到了一声惨叫。
金伯年回来,林峰看着他道:“大哥啊,兄弟有句话要直言。”
“你说就是。”金伯年说着拔出金刀,又摸出一个小罐子,上面的盖子上绑着布条。他扯掉布条盖子,里面是糊状的鸟油,用布条沾了鸟油,擦拭着刀身。
林峰有些难为情地说:“大哥你如此英雄,杀几个小兵还要惺惺作态,装模作样?有失你的威名。”
金伯年皱起眉头,琢磨着这是怎么回事。从躲到桌子下他就开始玩战术,没想过这样是对是错。
“兵法诡道,人命之事……这样做没有错。”玉石公道。
于挽云也为金伯年辩解:“大哥是为了给百姓报仇,并不在意自己的荣辱。他不这样咱们就不会这样顺畅。”
这些话都有理。金伯年琢磨了半晌,道:“四弟,这个你要找你二哥,愚兄这份德行都是跟他学的。”
林峰张大嘴巴,心想你是老大,还要怪别人?不过仔细想想这也没错。二哥一肚子坏水,大哥总跟他一块儿能有好么?
“莫扯闲了,有人来了。”玉石公道。
林峰立刻趴到地上,听了片刻翻身起来,道:“是东面的换班人马要到了,离这里不到三里。”
他早就练过伏地听声的本领,现在学了周禛的神观之法,这种本领非比寻常,可谓判断精确。
几个人分成两组,金伯年跟玉石公黄昏鹤一伙,林峰单单带着于挽云。玉石公二人都有斗战经验,也参加过大战,于挽云却还比较雏,因此金伯年叮嘱林峰一定要注意带人,不要杀红了眼,林峰自然认真答应。
几个人头裹白巾,就近找到一处树林,一左一右等候来人。
很快,一行人马从他们眼前通过,前面的两匹战马只过去二十来步,忽然一匹马呼啸而起,大声嘶鸣。这方面马比人更有灵性,它能感觉到杀气。
“附近有人。”一个军官翩腿下马,大声示警。
立刻,金伯年跟林峰左右杀出,将队伍拦腰截断,“我后你前。”金伯年对林峰道。
“结阵应敌!不要慌乱……”两位军官在前面大声发布命令。
林峰又犯了毛病。他一听就知道军官都在前面,寻思杀了这俩人大队人马就是群龙无首,因此向道旁一闪,走人了。心想于挽云轻功这么好,少一条腿都比别人跑得快,还需要自己带着?
很快,林峰出现在两位头领面前。“有贼!”一位军官大叫,抡刀直劈过来。
“晴天霹雳!”林峰大叫,用尽功力一跃,身形拔地而起,头下脚上一刀凌空劈下!
“噹”“咔”两声连响,众军士就见空中影子一闪,一道光芒落下,接着头领的刀断,头颅一分为二,立刻一大片人连声惊叫!人人心想:这他妈的是人么?
另一个头领吓破了胆,啥都不懂了,直接往人群里钻!
林峰这招玩的太骚,也收到奇效。
“头领没了!”众军士连声大叫。
看客大概不知这话的意思。这话的意思一言难尽,简单说就是大家赶紧跑路!瞬间就没人再打,全部往树林里钻。
金伯年和林峰有神观之法,赶紧去追,于挽云三个追了几步就都回来,这黑灯瞎火的乱窜,有多危险?
有一阵子,金伯年和林峰回来了。“跑了多少?”玉石公问。他这个人顾全大局,最有全局观念。
“还好,杀了一半还多,累死我了。”林峰回来,直接在地上挺尸。
“怎么忽地全都跑了?”金伯年一屁股坐到地上,硬是想不明白。
明明从中间杀起,军官还在最前面,陷阵军这么严的军纪一下就散了,这也练过?
“大哥,你没听他们喊头领没了?”于挽云道。
金伯年终于明白了。他不是没听到这句话,也不是不晓得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只是敌人一哄而散,跑的彻底,跑的整齐,那种情景超出了他的想象,他蒙圈了。
“是我杀了他们的头领。”林峰一脸得意。他一副欠揍的相,真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你有没有心啊?”金伯年气的直喘粗气。很想咬他一口。
林峰振振有词:“我怎么错了?擒贼先擒王!”
“你简直狗屁不通!”于挽云气得不行,指着他的鼻子,“兵法实则虚之,虚则实之,蠢死你!”
林峰皱眉想了一会儿,有点明白了。一翻身,撅起一个大屁股,头在下面说话:“你们来打吧。”
“放马坡遭袭,四百名陷阵军伤亡了一半,神头崖也被端了窝,那里有百余名军士,起码也有数十人的伤亡。好一场杀戮,痛快!”黄岳拿着刚送来的情报,仰天大笑。
“这是如何才能做到?”周禛觉着不相信。金伯年带的人不会多,这么多人死伤,好刀也砍钝了,再说人就那么好杀,伸着脖子等你来砍?
信使了解这件事,他说:“放马坡大火从半夜烧到黎明,大概是先点了火,这样营里就乱了。陷阵军收了一处客栈和旁边的坊间,其间起了许多营棚,营里人一半住的是营棚,这种情形最怕火烧,怕是烧伤了不少。”
营棚又叫木营寨,是用木板搭建的屋子,能拆能装,屋子上下都由茅草,沾火就着,关键它还结实,一旦起了大火人还难跑。
“昨晚探子刚给我递了消息,就看到营寨起火,他一路跟踪到了神头崖,再回来知会我,这次情报可是最及时的了。”信使露出一脸立下汗马功劳的自豪。
周禛点头称谢,还有一点还不明白:“他们走的是小路,按说早就回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找了地方睡觉。”黄岳不觉一笑。这么杀了一夜,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哪里还能直接回来?
黄岳又想起一件事来,皱眉道:“这下庄王怕要疯了,一家子必须挡住这一阵。”
心说黄杰该起作用了。
话音未落,门外平林敲着门喊道:“黄捕快来了。”
“哪个黄捕快?”黄岳吓了一跳。
“那个……年轻的。”平林说。
谢天谢地!黄岳捋捋胸口,小心脏差点跳出来。马上让平意从后门送走信使,他叫上周禛,二人快步赶出来迎接。
幸亏来的不是黄杰,不然马上就是一场大战!现在连金伯年都不在观里,再世越女那娘们也不知道去哪里浪去了,居然一天一夜没回来!靠银百花和冷彪俩人怎么扛得住?不过想想还好,自己也还算个人。
老远就看见黄明怒发冲冠,头上的英雄巾老高!黄岳立刻堆起一脸笑容,还没轮到说话,黄明大喝一声,道:“好你个黄岳,你这忘恩负义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