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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侠和张啸天都准备好,大部队就要出发,周禛觉着不对劲,对黄岳说:“你这是在唱空城计了?万一王爷的人来了怎么办?”

黄岳笑道:“这里还有一员大将,道长请她来不就没事了?”

其实,他就没想到要留人。兵行险着,其中道理已经不言自明。

周禛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张啸天忍不住说了:“再世越女啊。让她看守道观不会有失。”

周禛摇头。昨晚再世越女一言不发,直到他出门说了一句:道长老大都在骗人,看在这坛酒份上不跟你计较。想想这话也没错。争掌门说来是个虚套,是在利用她这种人。都说到这份上,还有何面目去找人家帮忙?

“就让平林去一趟,死马当成活马医。”周禛一急想出了妙着,起身出门,迎面一个蒙面女子拦住说道:“既有活马,何必去用一匹死马?”

女子身材高挑,透着一股汉子般的精壮。头戴一顶精美的银翎头饰,身上外面一件锦绣披风,内着厚布紧衣,看的金伯年皱起眉头。这分明是个暗器好手,不定还是个使毒的,大概不是朋友,万一是王爷的人就有麻烦了。

后面也有个蒙面女子,身形婀娜,隐隐看得出皮肤白皙,带着一口方言道:“姐姐暗器无敌,道长让姐姐防守道观万无一失。”

周禛拱手道谢:“这个……二位女英雄仗义相助,贫道感激不尽,这里谢过了。”

原来这对姐妹也是住在姑子房的客人,却连个姓名也不说,典型是另有企图。既然别人不愿说,现在周禛也就不问,总之一个空城计,听天由命了。

说完周禛就去送金伯年一行,后面的少女挡在前面道:“那姐姐也不能给你白干,你要为姐姐做件事。”

周禛皱眉不答。这是只占便宜不吃亏的主儿,和着这几天是白管饭,也是白道谢了。

“道长,这二位是何等人?”金伯年问。已经没时间再拖了!

周禛两手一摊,高挑女子对金伯年拱手道:“大名鼎鼎的中原义侠,久仰。在下苗疆神雀教教主龙谷丹,这是舍妹龙央丹,特来找义侠有事相商,定个时候吧?”

金伯年正有大事要办,哪有心思扯这些?勉强回礼道:“久仰教主之名,金某有事在身,回头再做商量。”

苗人都擅长用毒,尤其女人,往往能够杀人于不知不觉之中,金伯年对苗人素无好感,自然不想来往。

龙谷丹看在眼里,心中记恨,却也无话可说。金伯年和周禛带人离开,妹妹龙央丹就不满了,在一边嗔怪道:“老道你别走,还没答应姐姐。你不要惹我姐姐。”

金伯年火了,回头道:“也没人求你们看守道观,何必依依不饶?”

龙谷丹身为苗疆领袖人物,从来说一不二,这时压住心火,在后面高声道:“金伯年,我的事早晚还要找你。这次看守道观就当我回个周道长的人情,我们的事,你不答应也要答应!”

人群中就有人不满,小声道:“不就是看个门,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咱们在暗,他们在明,王爷的人怎么可能敢来?”

“唯蛮妇与妖女难养也,我都不说话。”黄岳悠哉悠哉道。

一行人来到山下。本来黄岳预计这时候银百花已经将向举人接应过来,想来是真遇到了不小的厮杀,不过这不足以影响计划。看了看远处无人,就留下彭大嘴和吴贤两个在此等候,其余的人继续前行。

银百花带人翻山去找向举人。山间松柏错落,檀柳参差,别有一番景象,冯清冯刚哥俩少到山区,一路东看西望,处处新鲜,走过一处石头山坡时,兄弟俩登高处向下眺望,不防山石历尽日晒雨淋,表面甚是酥脆,冯刚脚下一滑就摔下去,旁边冯清一把拉住,下面斜坡陡滑,都是这种石头,冯清也被拖倒,一并地滑落,“松手。”银百花快步窜上。

再下面就是悬崖,虽不很深,却也难免摔下去骨断筋折。冯刚一路手扣石面,只落得一手碎石,却也拖了点时间,银百花已到,将枪尖递上:“抓住了。”

冯清正抓住枪尖,身子已经悬在空中,真是好险!银百花叫一声:“莫松手。”那条枪上下一抖,陡然将冯清整个人拉上空中,摇动枪尖,冯清就空中划过,落到平处。

“好!”武中辰等人齐声称赞。银百花双脚深陷地面,整个的动作身形不变,并不吃力,这等力道和沉稳,即便再世越女来了也要自叹不如。

武中辰连连拱手,道:“鲁豫第一长枪,果然名不虚传!等事儿完了,这个徒弟你可要帮忙带带。”他是用棍的,棍与枪大同小异,算是最接近的兵器了。

银百花点头,笑道:“带两天行,不过只能指点,不能传授。”

武中辰大喜谢道:“那是自然。”教不教都无所谓,几天也学不好别人的玩意,重点是领悟要领,名师指点比什么都有用。

前面向冲看他们走得慢,不由得叫道:“走快点,三叔要等急了。”

这一说武中辰想起了什么,跟银百花小声讲:“咱们走错路了。应该走大路,那样兵来杀兵,将来杀将,对方没有防备,挣个先手。”

银百花错愕,“开始不是商量好的走山路保险,怕走大路官兵防备,出乱子吗?”

武中辰摇头,道:“不是这个说法。咱们这等耳目,官兵哪比得了?何况小冲子又被周道长开了窍,估计就是咱们先发现官兵。这也不重要,咱们又不是金伯年,也不是再世越女,官兵怎么会防备?知道咱是来做甚么的?他们吃亏吃定了。可咱们这么走就不好说,官兵大概就是防向举人这上面的,咱们就被盯着,下来总是要被埋伏。”

“那你怎么不早说?”银百花直摇头。

武中辰有点愧疚,叹气道:“你虽然名气不小,可功夫好歹还难得说,多一些帮手还是牢稳些。”

心说你早点露一手不就解了?

银百花简直无语。这位前辈也太多虑,真是江湖路越走胆子越小,没法。银百花将自己的底细慢慢道来,好让武中辰再信任一些,莫到时候再出漏子。说话间,向冲已经到了预定好的地点,叫道:“不好了,出事了,人都不见啦。”

这是一块林地,明显有不少人歇脚过的痕迹,但是没有粮食等物资,也无血迹,看来没有出大事。几个人正不知所以,向冲猛然道:“他们是急着走的,看来是被官兵追赶了。”

银百花过来,只见向冲手里拿着几块青紫色的果子干,说:“这是羊桃干子,三叔和老林叔最喜欢吃这东西,没有大事绝不会随意丢弃。”几个人分开寻找,冯清冯刚这一路先叫出声来。

几个人过去,只见那里洒出不少黍米,还有两只死的野兔,正是来时的去路。向冲说这是向举人撤退了,银百花同意,几个人快步追了过去。

一直追了三四里路,武中辰急忙喊住,说道:“这路上再无粟黍,更无血迹,难不成向举人一行就走的如此干净?”

向冲也觉得不对,寻思着道:“沿路后退显然不是个好法,三叔不会如此笨拙。况且,这也的确不像。”

银百花说,来的地点往上有些行走痕迹,那里的草被踏的厉害,似乎走的人多,会不会是往上走了?

“山洞。”向冲大叫一声,二话不说,急忙回头赶去。

原来,在预定地点向上坡走两三里就有个山洞,那里能藏很多人,以向举人的思路很可能去山洞,不可能傻傻地沿路退回,那样无疑不明智。

向举人一行果然被人家围在了山洞。领头的不是别人,是邓四爷,此时他正坐在山洞不远处的一块青石边上,大约是玩饿了,正跟两位陷阵营头领大口嚼着肉干。邓四爷身材高壮,面皮白净,也不显得凶狠,比起堂哥邓二那就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的样子。

“四爷,柴火找齐了,你看怎么做?”一个官兵上来报告说。

邓四爷一摆手,起身向前走了几步,抖抖精神,冲里面高声喝道:“举人,你是要死还是要活?不是你一个人的死活,是你们这些人的死活,快快给四爷一个痛快话!”

这时的邓四爷就与往常不同,虎目圆睁,一副高高在上又气势汹汹的架势。

里面响起了两声惨叫,然后一个粗壮的身形微微可见,正是向举人。向举人笑了两声,道:“俺这里还有几个王爷的军士,感情邓四爷这是恼羞成怒,连王爷的人一块堆火化了不成?”

原来里面地形复杂,易守难攻,邓四爷的家丁和官兵已经冲了几波,不但没有什么斩获,反而损兵折将,还送给人家几个活口。

邓四爷一听脸就黑了。旁边一个大汉拄着根木头过来,正是千金王。千金王在冲击山洞中被伤了脚,可见向举人真不是好惹的人。

邓四爷最生气的就是这事。他的战神都被伤了,这不是老鹰栽在了兔子爪子上?向举人这是在骂自己蠢材啊!

千金王犹自能战,这时怒道:“向举人你也是有姓有名的人,居然用这种小人伎俩。来,我都伤这样了,咱们战一场,你赢了就全放你们走人!我对天发誓,绝无反悔!”

匹夫一怒。向举人乐的一阵哈哈大笑,道:“你厉害就去找金伯年,你跟那位边四郎都是高人,又彼此默契,两个约他一个,人家肯定答应你。”

千金王都要吐血了!欺负人没这样欺负的!“好,俺回去就去找他,俺就不信他有三头六臂!哎呦!”一生气忘了脚伤这茬。

“他在拖延时辰,莫不是有人去正阳观送了信?”一个陷阵营头领过来,眼睛看着邓四爷说。

邓四爷心里一沉。果然由此可能。“向举人,你现在过来,邓某保证不伤你一根汗毛,过不过来?”他大声问。

里面的向举人并不回答,而是哈哈大笑。

“点火!诸位封住出口,一个都不要跑了!”邓四爷大叫。手下一阵往洞口丢柴火,然后一把点燃,大火熊熊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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