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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的一声惨叫,“天璇”扑倒在地,金伯年看着一声冷笑。已经想好饶过你了,非要来送死,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想好事想疯了。

庄王的人都集中在门口,杀上去的话至少能杀掉一半,八成还就能要了庄王的命!金伯年一闪念又犹豫了。

庄王虽然可恶,毕竟不是穷凶极恶之人,与黄河五霸和邓二这种人绝不一样,这么就让他死过于凶残。当然庄王一定会来报复,不过自己活了半辈子就是不怕人寻仇,自己这个义侠的名声,一半是义气,一半也是仁义,这么做失去了仁义二字。

可是,庄王跟别人都不一样,一是他手下高手如云,还有数千名陷阵军,这实在难以应付。

金伯年并不优柔寡断,只是该杀的才杀,不该死的人都会放一条生路,这时就弄不清楚要不要对庄王斩尽杀绝。

后面传来几声惨叫。张啸天就没有金伯年这么多顾虑,过去痛下杀手,两位王爷请来的高手死于刀下。

片刻之后,弄雾散了一些,不过尚且弥漫,大门被撞得山响,登时开了。里面庄王这些人向外涌,外面的人更多,门口挤成一团。

“让开,让王爷走!”

“混蛋,都退回去!”

七煞剩下的四位愤怒着大吼!

“义侠,杀上去,莫犹豫!”周禛的声音传来。想到了金伯年要下不去手。

群雄都是见多识广的人,对付硫磺蛋都有办法。这些人有手帕的拿手帕,没有的就撕下衣襟,解开裤子撒泡尿上去,再围住鼻子。黄岳这种童子鸡还好,冷锋这种人就味大,一时间院子里全是尿骚的味儿。

“大哥,杀!”黄岳的声音接着传来。

他们的话晚了。要是俩人早点开口,情况就大不一样!

“杀啊!”冷锋当先冲过来,双锏乱挥。虽然门口王爷手下的几位也是高手,可是一来他们没有腾挪的空间,二来措手不及,立刻有人被击中,发出惨叫声。

金伯年动手了。

金刀起处,四煞等人不断死伤,一阵乱嚎!“不行了。快来保护王爷!”这里面有人大喊。

外面的人终于明白了情况,赶紧后退,然而后面的人一直往里涌,依然堵得水泄不通。

“王爷就在门下面!”

“王爷在门口,上墙下去!”

说话间墙头上纷纷有人跃下,奋不顾身向着金伯年杀过来。张啸天林峰带群雄也已经杀到,就听到一声闷响,一颗硫磺蛋在脚下爆开,瞬时弥漫了浓烈的青黄色气团。

硫磺蛋的厉害之处不是黄色的硫磺烟,而是里面青色的毒雾,不仅刺激性极强,还能令肌肤腐烂,眼睛一睁更会粘进眼里,根本无法目视。两面的卫士受不了这个,顿时一散,金伯年看准时机,又斩了一个王爷身边的高手。

他已经打定主意,一不做二不休。庄王身边这几个人,一个人都比一百个军士有用!

“来救王爷!”“天权”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里不仅愤怒,还带着无奈的哭腔。

“杀呀,救王爷!”两边卫士们大喊着,闭着眼硬冲过来。

金伯年查的清楚,庄王身边的高手或死或伤,只有“天权”老大一个还在战斗,不过还有几位新来的卫士护在身边,有肉盾的用处。要是能在解决冲锋卫士空档再加一把劲,就能取庄王的命。但是他忽然一阵眩晕。

金伯年已经练就了龟息之法,不过龟息之法不如鼻子喘气效果好,这段恶战逼的他还是吸了一些毒气,没想到这么快毒就发了。

“大哥,我撤了。”旁边张啸天先受不了了。

“义侠我也撤了。”冷锋也不行了。

“都撤了。”金伯年招呼人快退。现在这些卫士睁不开眼,过会儿这里就要被冲断,不走就麻烦了。

“想走休想!”墙上迅疾掠下两人,其中一个向他扑来。

“大哥先走!”林峰挥刀挡住。

林峰昨夜也开了天目,不然也没这个本事。

对方是用剑的,刀剑相交“叮当”作响,“是你。”林峰喊道。

“爷爷又来了,不要走!”来人十分震怒。

金伯年并不担心林峰,回身看着二人打斗,猛地传来周禛的嘶声:“帮林峰啊!峰儿回来。”

金伯年不禁一笑。周道长一个修行之人,居然对四弟有舔犊之情。

周禛对林峰的关心自有道理。借助符箓的法力开天目严重消耗人的神光,这是林峰被庄王吼晕的最大原因,按说林峰今天这种状况就不该跟人动武。

金伯年紧窜两步接住来人剑势,口中说道:“回去。”

这时王爷已经被拉出门外,军士和卫士们都大大松了一口气,一阵兴高采烈之声。接着又是一阵吵嚷,一些声音要大家安静。

“贼了他!”林峰二愣子脾气又来了。

想着以自己跟大哥联手,收拾一个手下败将不成问题。

来人就是无踪剑柳定川。两淮大庙会是仅次于泰山庙会的武林盛会,柳定川曾技压群雄,两夺首魁,名扬大江南北,绝非浪得虚名之辈。

柳定川的剑法果然极高,以一敌二毫不退缩,一口剑捷如风驰电掣,势若雷霆千钧!

柳定川清楚的很,今日的恶果就因为自己当初的失利!此时他就应了那句话:一人拼命万夫莫当!

林峰被杀的心惊肉跳。邪了门了!怎么打赢了谁,谁就变得威猛无比?祝威就够怪了,这个人比祝威更不得了!

“回。”金伯年目光凝重,牙缝里咬出一个字来。

卫士们大叫着杀上来,这些人终于能够睁开眼睛。林峰疾退回来,金伯年被围在当中。

张啸天看了心惊。林峰今日一再失常!这种情况要退到外圈,与大哥夹击敌人,哪有自己一个人跑路的?

张啸天冲了上去,于挽云也冲上去,就听后面的黄岳漫不经心地一句:“别靠太近。”

这是甚么话,浑然不把大哥的安危放在心上。

张啸天于挽云刚到人前,没动手就听人丛中一片惊叫,陡然金伯年出了重围,衣衫已经破裂,显然中了刀剑。

对两位兄弟使个眼色,金伯年直接走人,就听柳定川大叫:“金伯年你无耻!”

柳定川的前面依然围着黑衣的卫士和蓝色衣装的军士,想追都没路走,急得恨不得将这些人砍了!然而卫士们并不理会,都回头看着金伯年发呆。这个人是咋回事,就这么出去了?

“他的绰号叫金刚,你们就不能放下手里的破铜烂铁,抱着他,扯住他,他能跑得了?一群蠢货!”柳定川大吼大叫。

军士们眼睛瞪得溜圆。这话真让人脑洞大开,长见识了!

门外忽然雅雀无声,柳定川感到了异样,回头看着门外。

一声中气充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陕西巡抚衙门账下,领正捕头黄明、房大千特来有事公干,里面一应人等高抬贵手,赏在下一个薄面,别无他求,只交个差!”

两位身穿灰衣短靠,头戴英雄巾的汉子进了院门。二人没往里走,就站在门口里面,静静地等着,一些王府的卫士跟着进来,两边站开。柳定川虽然满肚子的怒火,也不敢往里闯,只在二人身边站着。

黄岳看的清楚,这两位真是陕西的捕头,黄明只是见过,房大千可是陕西名捕,辨气术为江湖一绝,是多年的熟人,错不了的。奇怪他们怎么会来到这里?

不过他已经放心,知道这一场恶战就此结束。此时就觉着黄明的话十分受用,对兄弟们道:“捕头果然是公门中最会说话的。良言一句三冬暖,终于听到一句人话。”

于挽云看着黄岳的屁股,真想一脚踢去。捕头说的是人话,俺们没说人话?

“不过是两个官府的鹰犬,二哥难道想跟这种人交朋友?”他鼻子一哼。

他这话无可反驳。捕快大都是好吃懒做之辈,不愿意劳作,去衙门里混个差事,一年抓不了几个恶人,抓百姓那是一抓一个准,一个捕快不知道要祸害多少百姓。

张啸天叹了口气,说道:“老五,你说的是混饭吃的闲汉,其实捕快中也有不少好人,尤其那种代代相传的人家。这种人都有些本领,官府并不能随意差遣,只能以礼相待,与那些走狗一类人大不相同。”

“纵然不尽相同,也不过是官府操纵的贱民而已,你们认这种朋友我可不认,大哥也不会是你们这种想法。”于挽云并不买账。

于挽云虽然年纪小,人也温顺,大事却有主见,眼里不揉沙子,除了金伯年能让他盲从以外,对黄岳也常常不服。于挽云书读的很好,尽管为人处世常常幼稚,但看事情往往能够一针见血,几个哥哥对他也不敢小觑。

捕快是贱民,子女不能入士,不能当官。于挽云这话不无道理,公门中人必定是执行官府的旨意,历来江湖中人都要跟官府有一段距离。

方大千在人丛中看到了金伯年,上前两步说道:“方大千请义侠上来说话。”

金伯年走上前去,拱手说道:“方捕头久违了,你们如何到了这里?”

方大川沉吟片刻,拱手肃然说道:“义侠请见谅,这次我等倾巢出动,要来办一件大的案子,具体一时难以言表,还是等总捕头来了面谈为宜。”

金伯年微微变色,冷冷道:“莫不是来拿金某的么?有话你就说清。”

门口堆着数十具尸体,都是王府卫士和陷阵军的人,院子里“摇光”等人的尸体也没人动,群雄中人正在搬动自己人的尸体,方大川扫视一遍,指着这些死人道:“官身不由己,借问义侠,这些人可是义侠所为?”

金伯年一股无名火冲上来,瞪眼道:“正是。方捕头难道要动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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