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艺如说了两句就走了,主要是小女孩黏着江沐不想走,最后还是她妈妈把她抱走。
“你回去吧,回家去。”江宾扭头对江沐说,不顾谭月的瞪视把他轻轻往门口推去低声道:“叫出租车越快越好,回家,到家之后给我发微信,有点原因之后和你解释,快。”
江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听话地离开了。
“你让他回去干什么?”谭月在他走后低声冷笑,“胆小鬼,那一句话你就怕了?”
江宾的鬓角有些微湿,吞咽了一下道:“对,我怕了。”
“懦夫。”谭月讥笑道,转身去和其他女眷聊天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漫长,江宾坐在下面眼神空洞地望着台上,年度总结又是副经理来念,手机上江沐发来到家了的消息,他略微松了口气。
副经理终于念完了稿,他和别人一起拍着手,接着的节目表演也没看进去。
工作完成得非常优质,除了他之外所有人的情绪都很高。
节目中间穿插游戏环节,人太多,幸而场地足够大,穿着短裙的主持人小姐姐激动的声音把全场气氛都调了起来,江宾也慢慢放松下来,也笑了。
颁过奖过后是抽奖,谭月抽到了一支电动牙刷,兴致不高地在指尖当笔转着。
用餐时,他们与后勤很随和的一对夫妻在角落一个小圆桌旁用餐,谭月很快与几名贵妇找到了话题,被邀请去那边,大家都在聊天。
侍者过来在那夫妻耳边说了什么,两人赶紧站起来对江宾抱歉一笑,匆匆走了。
江宾看了看表,这时身后有人轻咳了一声,他连忙回头,脸上一僵——黄艺如。
“……黄艺如。”他站起身来。
“那孩子呢?”
“身体不舒服,我让他先回家了。”
“哦?”黄艺如浅色的眼睛微眯,笑得随和,眸中却无半分笑意,“那孩子和你年轻时一模一样——”
“不和我一样,和谁一样呢。”
“——包括这尖锐的性格。”黄艺如冷冷道。
“你想说什么?”
“我们初遇时……就在他这个年龄吧?”黄艺如舔舔嘴唇,“十二年……小江。”
江宾猛地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按在桌子上。
“只是一个旧称而已,何必反应这么大呢。”他又笑了,“十二加上十六,二十八年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宾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尖了。
“你说他要是知道他父亲是……,”黄艺如露出愉悦满足的表情,“并且从来没有把他当作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他会崩溃吗?”
“你不会有机会告诉他,我——”
“凭你?”黄艺如嗤笑,“十六年了,小江。”他说罢突然靠近他,右手像钳子一样牢牢抓住他的左手手腕,指尖一动勾下了腕表在他眼前一晃:“以你的卑劣性格居然会戴才二十几万的表……”他将腕表浸入桌上晶莹剔透的高脚杯所盛的红酒中,凑近江宾一笑,轻声细语的话像炸雷一样滚过他耳边。
“看来……你也知道她家垮、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