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艺如晚上回家，下车时便看见窗口透出的橘黄色灯光，进了门，煮熟的肉味和香油的味道扑面而来，凭添了几分温馨。

“真的煮了啊，”黄艺如进了厨房，从后面搂住少年的腰，心中很奇怪地流过一股暖意，“我还以为你没看见微信呢。”

“放开，疼。”江沐挣了挣，他的袖子挽着，手臂上缝了针的伤口露在外面很是显眼。

“后天拆线了吧……对不起。”黄艺如放开他，端了厨房岛台上的碗，牛肉、青菜、面条和汤料的味道热气腾腾地扑面而来，“谢谢你……我饿毁了——哦哇，还有鸡蛋哎。”

“啊。”江沐应道，看着他吸了口面条，“不担心我给你下毒？”

“这个嘛……”他耸肩，“如果真下了也是我活该。”

“厨房连把刀都没有……”

“担心你做出来什么冲动的事。”

“你想要什么？”江沐回身把多的面条捞出来，眼镜片经热气一熏上了一层白雾，“虽然你可能又打我但我还是想说。”

“不会的，你说吧。”黄艺如放下了筷子抬头看着他。

“就算我之前答应你，我对你也真的没感觉。”江沐把瓷碗放到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不喜欢你，对你没有任何感觉，真的，就和借住在一个远房亲戚家里一样，最多你也就只是像我的一个哥哥——会动手的那种。”他转回身来叹气：“没有什么区别，在家里我妈妈也会打我或者冷脸不理我，你只不过是下手更重而已。”他靠着柜子往下滑，蹲了下来。

“就这些？”

“也许吧。”

“你听着，”黄艺如走到他面前，半跪下来和他平视，慢慢说道，“小江,你看着我,你听我说,我没和你说过谎,我是真的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了,你知道的,我对自己的情绪控制有障碍,小江,我没有办法控制住我自己,那天我心情实在不好,喝了酒,”他顿了下,“我失控了,我尽力去控制了,可是,我没做到,……对不起,小江,可是我控制不住我的情绪，”

“我不知道怎么去好好爱一个人,我问过了好多人,都没有什么结果,我没有必要去对你说谎,小江,你看着我,你听我说,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在表亲家,从这家到那家,像条死狗一样被踢来踢去,没有人正眼瞧过我。我只是想让别人喜欢我,但却好像并不奏效,没有人和你一样。

小江,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只是想让你喜欢上我,可我做不到,我觉得我很无能,无能到无法让我爱的人爱上我,无能到我只能蹲在一边生闷气,恨自己为什么无能到无法控制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无能到连所爱的人都会因自己遍体鳞伤……小江,求你,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小江,不要让我失去你,拜托,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改,你说我哪里不好,我立刻改,算我求你,江沐,小沐,我需要你……原谅我好吗？”

江沐垂眸沉默不语，最终叹了口气：“吃吧，一会儿凉了。”他推开他站起来走向门口：“但是我不会跟你做，你如果硬来，我就死给你看。”

“嗯。”黄艺如用手按了按心脏，“我保证。”

江沐出去后进了卧室，关上门抱过那只玩具熊，眼神有些阴郁。

“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无能地用自己的命来威胁别人。”他贴近玩具熊的耳朵轻声说道，“我没地方可去了。”

厨房里，黄艺如微微地笑了。

“小孩子就是心软好哄好骗啊，想让你共情太简单了……宝贝。”